[Replay]嗜血疑雲

版主: tropic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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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合夥人
文章: 989
註冊時間: 2007年 5月 19日, 23:10

[Replay]嗜血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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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影之月十八日,我和達松正在風雪稍微停息
之時前往瓦拉谷。沿路的積雪使我們寸步難行,不
禁要擔心何時又會颳起大風雪,又要爭取時間趕往
目的地,對我們而言這實在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是
為了查清瓦拉谷所發生的不明殺人事件,我們也只
能盡快前往。

  「若真是吸血鬼,便以劍之主的名義殲滅之!」

  菲斯特先生早先在會議上慷慨激昂的話語仍然
留在我腦海裡,村中的幾位長老也半起鬨似的,嚷
嚷著要派一位警備隊員與我隨行,達松就是那位不
受幸運之神眷顧的人。雖然我對菲斯特先生只派兩
人就想消滅吸血鬼的想法感到有些荒謬,但是我還
是挺感謝達松能夠與我同行,他的劍技可說是相當
可靠,不愧是長年在危險的北方樹林追蹤獵物、避
開危險的人。

  一塊積雪從樹上落下,正好砸在達松那件破舊
的連帽斗篷上。達松咒罵了幾句,抱怨了一下這冷
的要命的鬼天氣,接著甩甩斗篷把雪塊抖落。我不
禁笑了起來,至少在這種天氣,我不是一個人獨自
上路。

  積雪延誤的行程比我們所想像的還多,原本從
新碑村到瓦拉谷只需要大約半天的路程,我們卻在
中途不得不在林道旁紮營過夜,還得忍受夜晚的低
溫。幸好達松豐富的經驗將我們引領到一處不會直
接受寒風吹襲的紮營地點,度過了還不算太糟的一
晚。

  隔天女神尚未於夜空升起,我們便早早收拾好
行李,前往瓦拉谷。依照達松的說法,我們應該已
經度過積雪最嚴重的地方,在即將到達瓦拉谷的路
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積雪妨礙路途才是,而情況也確
實如他所說,終於在二十日的早晨,我們抵達了瓦
拉谷。

  雖說瓦拉谷是個有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居民之
間彼此頗分散,我們只見到幾棟房屋稀疏的在谷地
中矗立,而且跟我們所想的村落的景緻不同,也不
見居民出來走動。我和達松決定先去找找有沒有本
地人所開設的宿場,在這寒冷的早晨先填飽肚子,
順道打聽一下情況。

  過了一會兒,我們站在一棟比起其他房子還要
大的建築前,還飄出了陣陣食物的香味,看來似乎
是這裡唯一的一間旅店了。我打開了門,順便抖落
了身上的雪,便聽到老闆熱情的招呼。

  「喲~一大早的也有客人上門?咦?兩位…不
是本地人吧?」

  「我們是從新碑村來的…」

  「先坐下來喝杯熱茶吧。」

  我還沒說完,老闆便熱情的領著我們進門,讓
我在一張桌旁坐下。一位大嬸幫我門在桌下升火,
達松用口中的熱氣不斷呼著手掌,似乎是真的很冷
的樣子。老闆給我們一人一杯……看起來像是某種
蔬菜濃湯的玩意,直說著這對身體有多好,要我們
趕快喝了暖暖身子。我將杯子推給了達松,看他的
樣子似乎只要是熱的東西不管什麼都能喝下去,而
他也真的把那玩意給灌進肚子裡了。

  「兩位需要什麼嗎?怎麼會在這種鬼天氣跑來
這種……」

  「老闆,請您過來一下。」

  聽見顯然是女性的聲音,我和達松不約而同的
轉向聲音的來源。只見老闆熱心的跑向隔壁桌,和
一位留著微捲金髮,穿著藍色長袍的女性交談,而
她的長袍上別有畫著六芒星的銀飾。坐在她身旁的
,是一位穿著寬大長袍,留著一頭黑髮並紮成馬尾
的男人,看起來似有點年紀了。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會在這種天氣出門呢。」
我笑著對達松說。

  不過這兩人還真是個奇怪的組合。我還在這麼
想的時候,老闆又帶著臉微笑走來我們這桌。

  「兩位客人,那位小姐要你們過去。」

  我們望向隔壁桌,那名金髮女性正帶著微笑向
我們招手。

  「美女邀請耶,要過去打聽消息嗎?」達松臉
上似乎帶著一種『賺到了』的表情對著我說,我只
說了一句當然便起身往隔壁桌走去。

  「請坐。」

  金髮女性仍然帶著微笑請我們坐下,而身旁那
位男性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對我們點了點頭。

  「感謝妳的邀約,小姐。」我欠身稍微行了個
禮便坐下。待我們都就坐之後,那名男性突然開口
說道:

  「有緣的這裡都是冒著大風雪來到這地方的人,
你們兩位也辛苦了。」

  靠近之後我才發現這名男性似乎還挺壯碩,寬大
的長袍似乎只是為了遮掩那副強壯的身軀才穿上的。
我對這個組合越來越感到好奇了。

  「你們也都是路過的旅行者嗎?」達松似乎也感
到好奇的問著。
  
  「算是吧,我是要到新碑村去的,不過被這場大
風雪給耽擱了。」年輕的女性回答。

  聽到她是要前往新碑村時,我和達松互看了一眼。

  「我們倆就是從新碑村來的。」達松搶先我一步
回答。

  「啊,真是巧合。」她似乎有些驚訝,微微睜大
了碧綠的眼睛「小女子是伊絲嘉˙梅爾妲˙泰蘭提爾
,侍星者教團派來新碑村的祭司。」

  「原來是祭司大人,敝人在下泰瑟˙魯茲,在新
碑村的戰神祠堂擔任助手。」

  「我叫達松,新碑村的警備隊員。」

  侍星者教團?那不就是跟村裡創法者祭壇的那位
莫利斯同個教團嗎?看來他們可能認識了,而且應該
也很想知道莫利斯祭司的風評如何。我還在思考的時
候,那名沉默的男子忽然開口:

  「我是來自天上碑縣城的山鐸‧瓦德,來自仲裁
者教堂的牧師。」

  我們彼此寒暄了一下,也確認了泰蘭提爾小姐認
識莫利斯祭司,還是同學,而她也立刻『關心』了莫
利斯祭司的情況,我們也盡量婉轉的據實以報,只是
泰蘭提爾小姐似乎不太滿意莫利斯祭司在村內的情形
,於是我趕緊換了個話題。

  「不知瓦德先生來這裡有什麼事呢?」

  「兩位,不知道新碑村最近有沒有被游擊隊騷擾?」

  聽了牧師的話,我想起聖女河北方低地國的游擊
隊。新碑村當年就是因為不堪其擾,才會遷到聖女河
南方,不過這也是村中的長老告訴我的。牧師接著說
下去,似乎最近一直有游擊隊在騷擾薩斯提海姆的邊
境村莊,所以想打聽看看我們這邊的情形。

  「嗯…我們這邊是沒有遇到啦,不過我在警備隊
也算是新來的就是了…」達松誠實的回答著。

  「是有聽說,不過我們村裡應該是還沒有這層顧
慮才是,否則也不會派警備隊之一來調查傳言。」

  牧師點了點頭,表示他了解了。此時老闆又給我
們送來了餐點,我們到謝之後又繼續交談。

  「說到這個,最近在瓦拉谷這邊有些奇怪的謠言
喔。」侍星者祭司像是忽然想到似的脫口而出。

  「聽說有什麼吸血鬼出沒呢……」

  「對啊對啊!這邊出了吸血鬼,好恐怖喲。」老
闆打斷了我的話,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老實說我們到這邊來的目的就是調查這些吸血
鬼事件的。」達松搶先把我要說的說完之後,轉向老
闆想打聽一下關於吸血鬼的事情,牧師也說出自從暴
風雪後事情就一直不太對勁,顯得有些擔憂的樣子。

  「對了,我們奉長老之命來找一位…恩卡先生?
是這名字嗎?」我轉向達松詢問,達松歪著腦袋想了
一下才確認我說的名字沒錯。

  「老闆你知道一位叫恩卡的先生嗎?」

  「恩卡先生?是說撒爾赫先生?恩卡哈特˙撒爾赫?」

  「是的,好像是這個姓氏沒錯。」

  「喔…撒爾赫先生算是…嗯…」老闆用手拍了拍
腦袋,似乎在思考一個比較適合的詞「算是村裡比較
會管事的人吧?」

  「他以前有打過仗,懂得很多。」老闆又補充了
一點,看來這個撒爾赫先生的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話說回來…」年輕的侍星者祭司突然打斷我們
的談話「風雪下得這麼大,這消息是怎麼傳到新碑村
的呢?」

  「前幾天有個農夫啊,去我們那邊買糧食時隨口
說的,結果搞成大騷動,我們兩個倒楣鬼就被丟過來了。」

  「雖然是謠言,但是謹慎一點總是比較好。」

  老實說,我內心仍然認為這次事件應該只是幾個
遊盪的山賊之類的傢伙,趁這種大風雪的時候潛入屋
子搶劫殺人,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屍體的樣子自
然不怎麼好看,村民們不懂這些,慢慢的就被渲染成
吸血鬼出沒的恐怖故事了。

  「嗯,聽說到今天為止,已經有六戶人家出事了…」

  仲裁者的牧師語重心長的說著,我則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受害者的人數還在持續增加,難道會是游擊
隊趁這種天氣出來襲擊?或者真的有我們不清楚底細
的怪物在活動?不管怎樣,我想現在應該不是坐在這
裡吃早餐的時候了。

  「我看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得趕緊找撒爾赫先生
問個明白。」

  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侍星者祭司似乎頗感興趣
的點點頭,而達松則是一臉不捨的看著桌上的餐點。
剛才招呼我們的大嬸聽說我們要出門,便拿出一串大
蒜要我們帶著,說是防治吸血鬼用的。我雖然婉拒了
,不過還是在達松喃喃念著有備無患比較好的情況下
收下了。

  「嗯~兩位需要幫忙嗎?雖然我是第一次被派駐
到帝都以外的地區來,但我想這種事多少也在教區的
責任歸屬內吧?」

  美麗的祭司小姐對我們微微一笑,而壯碩的牧師
瓦德先生也表明想趁風雪稍歇的時候陪我們去了解一
下狀況。看來這次的調查應該會少些凶險了。

  「兩位願意協助的話真是太好了,這麼一來如果
真有吸血鬼,存活的可能性會高一些。」

  我老實的把狀況說了出來,達松卻像是不以為意
的將頭偏向一邊說:

  「說到存活,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我第一個要
去吸的就是你老闆的血。」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他對於被長老以及菲斯特先
生派來調查的這件事還是感到相當的不滿,侍到如今
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了。

  「你們吃飽了再一起走吧?」

  瓦德先生指了指桌上的烤馬鈴薯和烤魚,而侍星
者的祭司小姐則在用餐完畢後上樓更衣去了,我們就
在等待的同時開始享用這幾天以來比較像樣的早餐,
而牧師先生則拿出一本書開始書寫。這時達松一邊用
餐一邊小聲的跟我說了句連我都十分認同的話:

  「我有預感,這個侍星者教團會讓村子雞犬不寧
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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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祭司小姐穿著黑色的皮裘與帽子,手
上提著一把銀白色的長矛出現在我們面前,顯然是已準備
好外出了,而我們也用餐完畢,便趁著這幾個禮拜以來難
得的好天氣,依照老闆的指示前往撒爾赫先生的住處。

  沒有多久,我們便看到遠處一棟木屋,奇怪的是圍繞
木屋的籬笆上頭掛滿了大蒜,就連大門上也掛了大蒜以及
卡法的聖徽。
  
  「看來他也懷疑是吸血鬼啊…」仲裁者牧師若有所思
的評論著,祭司小姐則是在一旁探討掛大蒜的合理性。

  「這該說是防備森嚴嗎?」

  我不以為然的看了看那些大蒜,隨後便走上前去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上的一個小門打開,僅露出一雙深棕
色的眼睛,帶著點警戒的意思看著我。

  「你們是誰?」

  「您好,我們是從新碑村來的,我們想找撒爾赫先生
。」

  「新碑村?」

  那雙眼睛轉了轉,似乎在打量我們這群人的穿著打扮
,我也耐心的等候他的判斷。最後他的眼神停留在伊絲嘉
身上,似乎有點驚訝。

  「是新碑村的侍星者祭司?侍星者派人來調查吸血鬼
事件了?」

  「是的。」祭司小姐露出了無懈可擊的笑容,看來這
要比我解釋個老半天還有用。

  門後的人確認侍星者祭司的身分後,立刻幫我們開門
,並將一行人領進客廳坐下。撒爾赫先生是個皮膚黝黑的
男人,雖然看得出來年紀大了,但是身材卻還是像年輕人
一樣修長健壯,看樣子他曾經從軍的消息應該不是假的了
。但是如此強壯的人,卻也因為吸血鬼作祟的緣故,而在
脖子上掛了一串大蒜和卡法的聖徽,深怕下一個受害者就
是自己。

  「不好意思,因為最近有鬼怪作祟,不得不如此。」
撒爾赫先生向我們道歉之後,便轉頭向房內大喊:「海莉
耶圖!給客人倒點喝的吧!」

  我們正忙著向撒爾赫先生表明自己的身分時,一位前
後都揹著小孩的婦人端了一盤杯子放在我們面前,我們向
這位親切的婦人道謝,沒想到那兩個小孩卻哭了起來,大
概是不習慣家裡有這麼多陌生人吧,婦人頻頻道歉之後便
下去哄小孩了,客廳裡只剩下我們與撒爾赫先生。

  「沒想到各位都是教會人士,看來當局對這件事也相
當重視啊?」

  撒爾赫先生聽說了我們的身分,似乎有些期待我們能
夠圓滿的解決這次的事件。這也難怪,不僅是侍星者,就
連寂靜仲裁者以及劍穹的人士都來調查了,撒爾赫先生身
為一個平民當然會覺得靠我們這些人就能夠解決了。於是
在瓦德先生的提醒之下,撒爾赫先生開始娓娓道來這次事
件的始末。

  首先是十四日的晚上,尤勘家的農莊忽然起火,附近
的人家冒著風雪前去救火時,便發現他們一家人都死了,
而且全身血液都被吸乾。第二起則是十五日在坦茲農莊發
生的,受害者也全都被吸乾了血。根據撒爾赫先生的說法
,就連牲口也被吸乾,而且屍體上面都留有齒痕。村民們
害怕屍體會變成吸血鬼再爬起來害人,便拿木椿釘入他們
的心臟,放把火燒掉了。

  我看著這些自己記錄下來的片段,開始思考這次事件
是否真為吸血鬼所為的可能性,同時也在其中找尋是否有
任何與那位女巫有關的線索。

  「事實上,也真有屍體爬起來害人的事情…」

  撒爾赫先生忽然提到這件事,正在討論的眾人便沉默
下來,等著撒爾赫先生繼續說下去。

  「十七日晚上馬庫斯家失火,只有他的小兒子因為剛
好在農舍工作而逃了出來。」

  「他逃到我這邊來求助,我想說帶幾個農夫一起去幫
忙把屍體處理一下,結果…」

  撒爾赫先生說到這裡似乎難掩恐懼之情,拿起杯子喝
了一口,才說出他看到了什麼。

  「結果現場居然沒有任何一具屍體。」

  屋內一片沉默,似乎對於撒爾赫先生所說的情況也感
到相當詭異。

  「一定是都爬起來變成吸血鬼了。」撒爾赫先生這時
又補充說道。

  「你們是怎麼確定是吸血鬼幹的?除了血被吸光這點
以外?」達松似乎還不確定真的是吸血鬼做的,直追問撒
爾赫先生詳細的情況,但是後者卻只是露出一副聽到無意
義問題的表情。

  「除了吸血鬼,還有什麼東西會吸人血?而且屍體死
後又復活跑掉,顯然就是吸血鬼的手段嘛。」

  看來撒爾赫先生已經根深蒂固的認為這起事件是吸血
鬼幹的,我則是不太確定,畢竟只憑血被吸光這點還是有
些爭議,而且操控屍體也不見得只有吸血鬼才能辦到。再
仔細想想,恐怕很多疑慮都得到現場查查才能夠釐清。

  「屍體跑掉的事件只有這一起?」我暗自禱告希望撒
爾赫先生不要回答『全部』。

  「有兩件,除了馬庫斯外,昨天出事的菲力普一家也
有屍體消失的情況。」

  看來情況應該還不算太糟。這時不死心的達松又發問
了:

  「有人確實看到那些屍體活動或是被攻擊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撒爾赫先生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來,
只緩緩說道:
  
  「目擊者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眾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最後是由寂靜仲裁者的牧師
瓦德先生打破沉默開口:

  「我想,或許該前往現場看看。」

  就在大家都表示贊同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
的敲門聲,撒爾赫先生向我們說聲抱歉之後便離開客廳去
了。

  「我覺得還不足以證明是吸血鬼出沒……」

  仲裁者牧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侍星者祭司則是說出
有種死靈法師會收集人血,不知道是否與這次事件有關;
但是眾人都同意不到現場去看看是無法掌握更進一步的證
據的。就在這時,撒爾赫先生突然衝進客廳對著我們大喊:

  「又出事了!」

  「在哪裡?」我立刻從椅子上站起,問著緊張的撒爾
赫先生。

  「剛剛卡爾去菲錫安的小屋,發現菲錫安死掉了!他
的小屋就在對面山腳,我帶你們去!」撒爾赫先生急急忙
忙的說完,便跑去穿了一套似乎是作戰時用的厚重衣物,
拿了把草叉後領著我們戰戰兢兢的往出事地點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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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分鐘過後,我們站在一棟小屋前,撒爾赫先生跟
我們解釋說菲錫安的住處就是這裡,而且他是一個人住在
這。我們正準備進屋時,發現外頭飼養牲口的地方躺了六
隻綿羊,顯然是已經遇害了。

  瓦德先生推開門進了屋內,映入我們眼簾的是凌亂不
堪的家具,還有一具看起來乾癟的男人屍體躺在桌旁的地
上,死狀有些恐怖。祭司小姐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屍體,不
由得用手帕摀住嘴,眉頭緊皺的樣子像是在強忍嘔吐的衝
動。
  
  其他人雖然反應不大,看見屍體我想也不會舒服到哪
去。就在一片沉默之下,眾人開始仔細的搜查現場,試圖
找尋把菲錫安先生給殺死的到底是什麼怪物。瓦德先生看
見屍體,立刻蹲了下去仔細檢查,而達松則是走近床旁,
似乎是想找找床上有什麼線索。撒爾赫先生嘴裡仍直嚷著
太恐怖了,我則是看著瓦德先生的動作,耐心等著他對這
具屍體有什麼樣的見解。

  就在這時,地上的屍體忽然動了起來,而且對準瓦德
先生的臉就是一拳過去。瓦德先生悶哼一聲,有些搖搖晃
晃的迅速離開復活的屍體,但是屍體仍然持續朝瓦德先生
揮出一拳,結實的打在他的胸膛上。奇怪的是,雖然這拳
看起來像是正中要害,但是瓦德先生卻顯得不痛不癢。從
擊中的聲音來判斷,瓦德先生那寬大的袍子底下八成穿了
厚重的鎧甲,抵銷了殭屍強大的力道。

  「糟糕!大家小心!」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突然,眾人都還處於屍體突然復
活的驚愕中,被瓦德先生這麼一喊,家大家才想起此時應
該要做的事。我連忙拔出劍來衝向殭屍,但是侍星者祭司
的動作更快;她唸著某種不知名但是讓人感覺有莫大力量
的語言,隨著她的手勢慢慢在雙手凝聚出兩顆耀眼的光球。

  「Aure Entuluva! Day shall come again!」

  當她唸完之時,兩顆光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
一擊中殭屍,而瓦德先生也趁勢抽出一根看來做工精細的
棒子對準殭屍的臉用力一敲,只見殭屍似乎快要回復成屍
體,但是仍搖搖晃晃的站著,持續對勇猛的仲裁者牧師發
動攻擊。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間雜著聽起來像是
綿羊的叫聲…不對,這聽起來完全不像正常的綿羊會發出
的叫聲。我轉頭一看,發現那六隻死去的綿羊竟然衝了進
來,想偷襲施法後的祭司小姐。

  我急忙從旁攔截衝進來的殭屍羊群,無奈事情來得太
過突然,我的劍只屑去綿羊的毛,無法阻止羊群的猛衝,
只好大聲提醒距離最近但是完全楞住的達松。好在撒爾赫
先生持著他的草叉猛地一刺,把帶頭的殭屍羊連同旁邊的
羊也一同擊倒。祭司小姐則是不慌不忙的繞到羊群旁,同
樣唸著聽不懂的語言,從手掌中放出了猛烈的火燄吞噬了
羊群。

  正當我們以為羊群已經被燒得一乾二淨的時候,牠們
卻從火燄中竄出,帶著著火的身軀朝著我和祭司小姐盲目
的衝撞過來。我們驚險的閃過了羊群的衝撞,在撒爾赫先
生的草叉,祭司小姐的魔法以及我的劍聯手之下解決了大
部分的羊群,只剩下一隻仍在火燄中打滾的綿羊。

  我往達松的方向看去,想知道它是不是還在發楞,卻
看見他抽出了兩把劍,從背後砍掉了殭屍的腦袋,一個轉
身後流暢的劈斷了殭屍的小腿,而殭屍也終於倒地。我放
心的轉身回去,一劍刺入了僅存的殭屍羊的腦門,讓牠在
火燄中安息了。
  
  「連羊都爬起來吃人了……」戰鬥結束後我將劍上的
血甩去,收入鞘內時發表了一下對這些殭屍的感想。

  「小夥子不錯嘛!」

  撒爾赫先生一手拿著草叉,另一手大力拍著我的背稱
讚道。我也以同樣的禮數回敬撒爾赫先生,後者祇是哈哈
大笑了一番,並給予我戰鬥上的指導。看樣子他的確參加
過軍隊,而且還是那種真的經歷過生死關頭的人,難怪他
剛才持草叉的架勢還挺有模有樣的。

  「之前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件嗎?」

  仲裁者牧師看著地上的牧羊人屍體說著,似乎正在思
考該怎麼繼續檢查這具被分成三塊的屍體,而侍星者祭司
則是用手上的槍桿戳著那些燒得一片焦黑的屍體,像是在
確認牠們不會再爬起來似的。

  「照這情形看來…似乎已經可以推斷失蹤的屍體也變
成這種怪物了?」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我覺得,吸血鬼咬的可能性更低了。」

  瓦德先生跟我們解釋剛才他檢查屍體時發現身上有多
處不知道是利刃還是抓傷所造成的傷口,而他也無法在剛
才那種情況下繼續檢查屍體身上是否有咬痕,他建議是請
附近天上碑鎮的專業人士來檢查,才能夠查清楚傷口的由
來。瓦德先生說得雖然有理,但是從這裡趕去天上碑不知
要花多少時日,這期間可能又有人遇害,因此我認為這個
方法不妥。

  「我們再檢查一次看看好了。」

  我蹲了下來研究那已經不能稱為屍體的玩意,並思考
這次不死生物的出現,是否真如同我所得到的情報那樣,
是那位女巫作祟…還是…?

  「……喂!喂喂!你!拜託…檢查屍體也不是這樣戳
的啊……」

  瓦德先生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我這才發現屍體脖
子上的傷口已經被我戳成一個大洞,無法分辨那原本是什
麼造成的了。我迅速的抽回手指,尷尬的跟瓦德先生道歉
,不過後者看到被蹂躪成這樣的屍體,似乎也放棄要繼續
檢查了。

  我們繼續檢查屋子內外,卻似乎一無所獲,只有達松
發現屋外有一組足跡,不過他猜那是發現牧羊人遇害的村
民的足跡,似乎不是什麼凶惡怪物留下的線索。
  
  「喔,對,發現屍體的是布蘭登,收羊奶的小夥子。」

  「嗯…撒爾赫先生,您最後一次看到菲錫安先生是什
麼時候?」

  「我上次看到他已經是大風雪開始前的事囉。」

  也對,在這種大風雪的日子,村民們都躲在家裡,根
本沒什麼閒工夫會去注意誰沒有出現。不過這麼一來,實
在很難判定牧羊人被襲擊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也就是說,我們甚至連他遇害的時間都不得而知了呢。」

  瓦德先生把我的顧慮說了出來。如果無法從屍體上獲
得更進一步的資訊,那麼目前我們剩下的線索,大概就只
有那個發現牧羊人死去的布蘭登了。不過我想從他身上應
該也很難問得出什麼特別的東西吧。這時候泰莎提爾小姐
與我們討論了關於聖水倒在不死生物身上的結果,大概是
想在這些屍體上做什麼實驗吧,達松則是認為沒有這個必
要,因為牠們很明顯是不死生物,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造
成的罷了。

  「根據我從軍的經驗,我覺得這些屍體死亡不到五個小時。」

  撒爾赫先生突然發言,眾人的視線便集中到他身上。
他仔細的查看了牧羊人屍體的每個部位,包含那個被我弄
壞的脖子上的傷口,很慎重但是很肯定的用他從軍的經驗
跟我們說這具屍體確切的遇害時間。

  「而且他身上的骨頭也全碎了,我就奇怪怎麼揮個拳
會把自己骨頭折斷…」

  撒爾赫先生耐心地一一跟我們指出屍體上的奇怪之處
,以及綿羊身上有的大約八吋長的牙齒所造成的傷口。隨
著撒爾赫先生指出的不尋常之處,我腦海中慢慢浮現能夠
把人的骨頭全部弄碎,而且有著八吋長牙的某種怪物……
這實在跟吸血鬼的形象落差太大了。

  「應該是個大體型,就算真的是吸血鬼,也很大隻吧?」

  「感覺像是某種更像野獸的怪物。」

  瓦德先生跟我有著同樣的感覺,但是撒爾赫先生卻始
終認為這是吸血鬼幹的。就在大家彼此提出可能的對象的
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就在我們都還來
不及反應的時候,一團黑影便從窗戶竄進,瞬間就撲倒了
撒爾赫先生。

  當我們看清那團黑影時,才發現那是隻張著血盆大口
,想朝撒爾赫先生的喉嚨咬下去的狼。
  

  「撒爾赫先生!快退開!」

  我邊喊邊拔劍想逼退那隻狼,但是達松比我更快,轉
瞬間他已經抽出雙劍,在狼的身上留下一道極深的傷口,
而撒爾赫先生便趁著這個機會奮力掙脫了狼口。緊接著,
另一邊的窗戶又跳進一隻狼,門口也衝進了三、四隻狼,
帶頭的兩隻立刻張口往瓦德先生和泰莎提爾小姐身上咬去。

  閃避不及的祭司小姐手上被留下了一個齒痕,一旁的
瓦德先生擋開另一隻狼的攻擊後,立刻抄起棒子便往襲擊
祭司小姐的狼頭上砸去,頓時像瞎了一樣搖搖晃晃的開始
胡亂攻擊。

  確認撒爾赫先生沒事之後,達松毫無顧忌的發揮他的
劍技,瞬間就把剛才襲擊撒爾赫先生的狼腦袋給分成四半
。看見達松精采的表演讓我暫時分了神,一不注意就被一
隻狼從眼前撲上把我壓倒在地。

  我用劍身加上鐵手套狠狠的卡住狼的血盆大口,令人
厭惡的口沫還不時滴落在我臉上,這時我眼前的狼突然飛
了出去,力道之猛甚至撞上牆壁還滾了三四圈才停住。我
定睛一看,原來是撒爾赫先生用他架式十足的草叉把狼給
戳飛了。

  「謝了!撒爾赫先生!」

  我充滿感激的向他道謝,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看見瓦
德先生舉起聖徽,泰莎提爾小姐開始唸起不知名的語言,
只見狼群身上開始冒火,慌亂之下開始胡亂攻擊,不過也
持續不了多久,便在撒爾赫先生的草叉之下了結了最後一
隻亂竄的狼。
lo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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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爾赫先生真是厲害…」我鬆了一口氣說著。

  「哈哈哈!當年蕭因伯爵可曾經親自召見我,送我一
個聖女勳章呢!哈哈哈!」

  撒爾赫先生豪邁的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們看著遍地的
狼屍可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哪來這群野狼的…」達松將他的雙劍入鞘後問著「你們
這附近之前有狼群出沒嗎?」

  「大概是冬天太久,餓得受不了的狼群吧?這裡偶爾會
有狼出沒襲擊牲口的啦。」

  撒爾赫先生習以為常的說著,不過眾人似乎覺得這次襲
擊仍有古怪之處,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我則是思考狼群與
這次事件的關係。這時候達松似乎覺得討論不出什麼結果,
於是便走到屋外去調查一下之前發現的腳印。

  「可惜我家草繩在冬眠…不然應該可以發現一些我們注
意不到的線索。」

  聽到『草繩』這個名詞,大夥不禁愣了一下,連我也懷
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的寵物啦。繩子不會冬眠,蛇才會。」

  「獵人大部分都養隻獵犬之類的來幫忙,你養蛇真是特別。」
 
  聽完達松解釋之後,我不禁發表了自己的感想,但是侍
星者的祭司卻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從她那件黑色的皮裘中掏
出了某樣黑色的……貂?

  「出來吧,貓師父。」

  祭司小姐將黑貂捧在手裡,走到那幾具羊屍旁,讓黑貂
湊近屍體嗅了嗅,隨後又跑回她的手上。祭司小姐則像是要
聆聽黑貂說的話似的,將牠端在手掌上湊近耳朵,並不時點
點頭,好像真的聽得懂牠在說什麼似的。

  我則是不太期待這小動物能查出什麼,轉而詢問達松剛
才的調查有發現什麼線索。

  「目前想到的有兩個方向,」達松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第一個是之前發現的腳印,不過那很有可能是發現屍體的
村民。」

  「第二個是往森林搜索,」達松將手指向不遠處的森林
說著:「我在想狼群不會無故侵入人類領域,有可能…他們
很可能是被更強對手趕了出來。」

  「你說得有道理…」我將手托住下巴,仔細思考達松的
提案後繼續說:「不過就這樣深入森林,先不提禍首,光是
狼群可能就會讓我們難以應付。」

  「如果要往森林裡面找,我可以讓貓師父帶路。」祭司
小姐將黑貂捧在手上說著「不過我今天的魔力已經快用完了
…」

  我回想了一下方才遭遇的兩場戰鬥中,泰莎緹爾小姐的
確是用了不少法術的感覺。雖然我不太懂魔法這類事物,但
是我聽說施法者一天所能施展的法術是有限的,若是身為施
法者的她這樣說,那表示我們要再繼續深入森林的話,可能
就得要在沒有魔法支援的情況下面對敵人了。

  「還是我們先回去,確認那個不明腳印的主人,順便找
些人手如何?」

  達松提出了目前看起來最好的方法,眾人也沒有異議,
於是我們便在達松帶領下一路沿著足跡追查下去。

  雖然雪仍持續下著,影響了足跡的完整性,不過達松也
算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帶著我們一路上沒有失去過方向。終
於在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我們來到一棟小木屋前。

  「結果是布蘭登的家?」

  撒爾赫先生喃喃念著,看來這裡就是發現牧羊人死去的
村民的住處吧。不過既然都來了,說不定能從這個人身上問
出些什麼重要的線索。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祭司小姐已經
伸出手敲了門。也好,祭司小姐比我們早來到這裡,村民沒
見過應該也聽過村裡來了這麼一位侍星者,由她出面詢問效
果會更好也說不定。

  不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年將門打開探出
頭來。看見我們這麼多人似乎有些驚訝,不過見到泰莎緹爾
小姐時卻堆滿了笑容。

  「嗯,是這樣的,你知道,今天早上牧羊人先生被人發
現死在家裡了。」祭司小姐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聽說小兄弟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人,所以我們想請教一下…」

  布蘭登似乎有點緊張,被這麼突然一問之下,似乎什麼
也回答不出來,只知道是在早上十點左右前往牧羊人家收羊
奶時,就發現牧羊人已經死去,才趕來通風報信,其他什麼
都沒有發現。

  我點了點頭,並暗自在心中認定這小夥子應該是被嚇傻
了,就算真有什麼異狀,在那種情形下一般人也不會特別去
注意吧。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撒爾赫先生突然開口道:

  「對了,布蘭登看過那個吸血鬼喔。」

  眾人聽了撒爾赫先生說的話,不禁用充滿驚訝的眼神望
向布蘭登,就連正要從懷裡放出黑貂,準備重施故技的祭司
小姐也愕然停下動作,注視眼前這個少年。

  「也不是啦…我只有看到過黑影…」

  布蘭登有些靦腆的笑了起來,似乎不大習慣這樣一群人
睜大眼睛,期待他會說些什麼的情況。

  「馬庫斯家失火的時候,我跟撒叔過去幫忙時,就看到
一個黑黑的影子,一定就是吸血鬼!」

  布蘭登斬釘截鐵的說著,而撒爾赫先生則是喃喃念著幸
虧有聖徽保護才不至於被襲擊之類的話。這時候達松正好從
外頭回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沒有在藉口上廁所的時候找到
什麼有用的線索吧。

  「你有看到那個影子是從哪邊跑走的嗎?」

  「沒有,我叫撒叔他們看,結果轉個頭就不見了。」

  「你還記得那個黑影有多大嗎?有沒有七呎多高?」

  「只有一般人大小吧。就…和妳差不多吧?」

  達松與祭司小姐先後問了布蘭登關於黑影的問題,但是
最後得到的答案,卻是和之前撒爾赫先生檢查屍體時所推論
出的形象大不相同。撒爾赫先生的線索,得出了一個大型而
且擁有可帕力氣的凶猛怪物;而布蘭登所說的,卻又接近一
般傳統形象,有著看人類差不多外形,來去無蹤的吸血鬼。

  「感覺方向又模糊了起來…」

  我按著額頭說著。撒爾赫先生仍然認定一定是吸血鬼所
為,眾人也仍不敢下定論,但是就這樣貿然闖進森林調查的
話,有幾條命都不夠丟。於是討論的方向又轉往到底該趁白
天一舉消滅怪物,還是冒著又會有幾戶人家出事的風險,留
待明天準備充足後再次調查。就這樣討論了一會之後,我想
到了一個主意。

  「這樣好了…撒爾赫先生,你們的人力足夠巡邏整個村
子嗎?」

  「應該是不夠…」

  撒爾赫先生無奈的說著。達松似乎是看出我想做什麼,
於是搶先我一步說:

  「可以請你把這附近的人都集中起來嗎?如果我們今天
沒辦法完成調查,至少要確保今天晚上不能再出事。」

  達松的建議讓眾人都點頭同意,但是撒爾赫先生似乎還
不太理解,直問著要集中到哪。我明白撒爾赫先生的顧慮,
像瓦拉谷這種地方,居民都分散四處,也沒有一處夠大的建
築物能夠容納所有的居民,似乎只能選定一個中心點將所有
居民集中就近照顧這個法子了。

  「這樣如何?把人集中到旅社和恩卡大哥家裡,然後輪
班守夜?」

  泰莎緹爾小姐提出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解決方案,撒爾
赫先生也大表同意,提著草叉馬上就要去告知村民,臨走時
還不忘要布蘭登帶我們去失火過後的馬庫斯家看看,並要我
們照顧好他。

  「…去馬庫斯家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一聽說要帶我們去事故現場,布蘭登似乎有些害怕,直
問我們要帶些什麼。基於保護布蘭登的理由,祭司小姐將她
那頂鑲著銀製創法者聖徽的帽子給他戴上,順便在脖子上掛
了一串旅社老闆餽贈的大蒜,並讓他拿著自己的木棒。雖然
說看起來相當滑稽,不過在不知道兇手是什麼怪物的情況下
,我們也只能盡量提供用得上的防護措施了。

  又過了大約一小時,布蘭登帶著我們來到一處農場,有
著兩棟房子,一部分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屋頂已經整個
塌陷,稍微看得見裡面的擺設。

  「你是在哪裡看到黑影的?」

  我問著布蘭登,他只是有些發抖的指向北邊那棟半毀房
子的旁邊,而達松帶著他去那裡開始仔細的調查。我想了想
,決定去西邊較小的屋子調查看看,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什麼。

  我推開小屋的門,只看到幾堆被燒成灰燼的乾草,燒得
焦黑的木頭,還有…兩隻紅色的,有著很多隻腳的……?

  「怪物在這裡!」

  我扯開喉嚨大吼,並第一時間拔出配劍。那兩隻怪物一
聽見我大喊,立刻從小屋穿過破爛的屋頂飄向空中,顯然是
想逃走。

  「該死!他們想逃走!」

  我衝出屋外往上一看,發現那兩隻怪物正漂浮在小屋的
上空,對著我們張牙舞爪,似乎是在伺機攻擊。這時候一陣
熟悉的唸咒聲,只見兩枚光球狠狠的擊中了一隻怪物,而達
松的箭也劃破空氣準確的命中了同一隻怪物。

  怪物看到同伴被連續擊中,似乎是想趁機逃跑,其中一
隻跑到了大屋之上;而另一隻被祭司小姐和達松聯手攻擊的
怪物則看起來沒什麼大礙的繞著農場的外圍飛行。

  這時候怪物突然以極快的速度下降,我還沒來得及用劍
身擋下,怪物的十隻腳就把我緊緊抓住,朝我的肩膀和手臂
就是一陣亂啃。我察覺到再這樣被牠緊抓不放會很危險,便
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了怪物的十隻腳,但是當我想對牠刺出
一劍時,卻又敏捷的逃往空中。

  我正傷腦筋抓不到這隻怪物時,忽然牠在我頭上晃了晃
,隨後整個身軀便從十幾呎的高空砸到我身上。

  「豬!有豬!」

  布蘭登又是一陣哀號,我才剛掙扎著從怪物的屍體上爬
出,忽然迎面就是一隻壯碩,但是散發陣陣腐臭味的死豬朝
著我衝來。巨大的力道幾乎把我的身體撞飛,我想肋骨也斷
了幾根,不過意識勉強還能保持清醒。這時候我看見農場入
口出現一位穿著黑袍的人,我還來不及判斷是敵是友,忽然
一道紫黑色的光芒射向我的胸口,帶著火熱的灼痛感,幾乎
要把我整個人燒穿。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聽見布蘭登的聲
音在遠處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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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我感覺一股溫暖的能量,流向我的體內。雖
然那能量緩慢的往我身體內擴散,但卻有效的治癒了
傷痛。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看見瓦德先生持著木
棒和那些殭屍豬交戰的同時,另一隻手卻散發出光芒
抵住我的胸口。隨著光芒逐漸減弱,我的身體也跟著
恢復了力氣。

  「泰瑟,你先後退!」

  瓦德先生奮力的抵擋那隻不斷朝我猛攻的殭屍豬
大喊著,我只得保持防禦態勢後退並隨時注意新出現
的敵人。這時候祭司小姐忽然一個箭步,越過了兩隻
殭屍豬口沫橫飛的獠牙,直衝到黑袍人面前伸出手掌
就是一陣猛烈的火焰爆發出來。

  「祭司小姐!不要衝動!」

  試圖制止祭司小姐的我大吼,但是黑袍人迅速的
用斗篷擋住了火燄,並順手抽出一枝釘頭槌,準確的
打中祭司小姐的胸口。奇襲失敗的祭司小姐腳步不穩
的後退,但是黑袍人並不給她機會,又從手中射出那
道把我打得瀕死的紫黑色光芒,命中了祭司小姐。祭
司小姐被打得無法保持平衡,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
金色的長髮散落在地上,身體也不會動了。

  無能為力的我只能看著同伴倒下,更糟糕的是一
陣幾乎要將耳朵震聾的聲音從黑袍人所在的地方發出
,雖然我和達松距離較遠,但腦袋也被震得恍惚了一
會,更靠近的瓦德先生他們更是幾乎快站不穩了。

  「泰瑟!聖水!」

  達松解決了持續朝我們猛攻的殭屍豬之後大喊,
虛弱的我只能從懷中拿出受過神力加持的聖水,朝黑
袍人扔了過去。

  事與願違,裝滿聖水的瓶子雖然準確的朝黑袍人
飛去,但是還沒有接觸到身體就好像撞上一道透明的
牆壁一般砸了個粉碎,而黑袍人也笑了起來,嘲笑我
的愚蠢。聽到黑袍人的聲音,以及號令不死生物的情
形之後,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傢伙就是當年危害鄉里
,從火場中逃走後至今下落不明的…

  「乾骨女巫!」
  
  我憤怒的大喊。被我這麼一吼,女巫似乎頗感意
外,而達松便趁著這個機會快速地接近並送出兩劍。
無奈女巫身上的魔法防護強大,達松的劍硬生生的被
那層無形立場擋下,還沒來得及感到驚訝,女巫又再
次發出之前那道強大的音波。震耳欲聾的噪音從耳朵
竄入我的身體後不受控制的在體內猛衝,彷彿是要將
我的身體當作軟墊似的吸收這股強大的衝擊,虛弱的
我也無法再次承受更大的傷害,恍惚之中我看見達松
仍在跟那女巫奮戰,之後我便失去意識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瓦德先生的臉。
我掙扎著起身,發現農莊一角的牆好像被什麼東西炸
過似的東倒西歪,還傳來陣陣焦臭味。侍星者祭司把
長矛當作拐杖緩慢的走著,而遠方的達松正在把一個
女人給五花大綁了起來,看來在我失去意識的這段期
間,他們已經成功擊敗女巫了吧。

  「她死了嗎?」

  我忍著全身的疼痛走到達松身旁問著。這女巫身
上的衣物四喝都被燒得差不多了,身上也有多處灼傷
,不過看起來應該還算活著,只是不知道能活多久。
由於在場的女性只有泰莎緹爾小姐一人,因此對於她
提議搜身這點我們沒有異議,畢竟這女巫可是十分狡
猾,若是還讓她藏了什麼東西用來逃脫,那後果真是
不堪設想。

  「對了,布蘭登呢?」

  我想起來那個孩子似乎在戰鬥一開始就逃走了,
不過我也不敢確定,只好問問直到剛才仍在奮戰的眾
人。但是經我這麼一問,眾人卻在開口前有一陣短暫
的沉默,讓人感覺不太對勁。

  「沒救了…被這女人給打爛腦袋了。然後又…」

  達松指著遠處一團被燒焦,不成人形的屍體說著
。剎那間我感受到一股憤怒和無力感;雖然逮到了這
女巫,但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甚至還讓一個少
年因此而送命。這一切都是這個女巫造成的,只要現
在就把她解決的話…

  我將劍出鞘,走向女巫後把劍抵在她的咽喉說道:

  「把她叫醒,我想聽聽她下地獄前會說些什麼…」

  我還沒說完,達松便從後面把我給架住,並且試
圖奪下我手上的劍。

  「夠了,冷靜點…」
  
  達松的手臂雖然緊緊的架住我的雙手,但是我的
手仍握著劍,如果用力掙脫的話還是能對這女巫下手
,不過這麼一來恐怕會傷到達松,所以我只是用憤怒
的眼神回頭瞪著他。

  「剛剛殺了她叫自保…現在殺了她…」

  達松猶豫了一下,大概是在尋找適當的辭彙。真
可笑,反正她殺了布蘭登,瓦拉谷的人不可能會放過
她的。即使我們不下手,憑她犯了這種大罪,自然會
有其他人來結束她的性命。既然如此,何不就現在殺
了她,省得又被她逃掉。

  「布蘭登的死我們也有責任,現在不是清算的時
候,不然我剛剛直接解決就好了。」

  達松持續的想說服我,而瓦德先生則是要我們都
安靜下來,他打算把這女人搬回村裡審問。我嘆了口
氣,握著劍的手鬆弛下來。達松也感覺到我不再抵抗
,於是也把我放開,但是從他的動作來看,似乎仍然
準備在我想動手時能夠第一時間制止。

  「你們不了解,這女人是個禍害。不馬上解決的
話,還會跑到別的地方去作亂…」

  我瞪著仍在昏迷的女巫繼續說著,不過包含瓦德
先生在內的所有人似乎都同意先饒她一命,帶回村裡
審問後再決定如何處置。聽到這裡我不禁冷笑了一聲
,這實在是太天真了。也好,如果運氣好這女人不再
逃走的話,藉由審問倒是可以讓他們看清這女人的真
面目。

  「好吧,那你們就帶回去吧。我想瓦拉谷的人民
是不會放過她的。」

  說完之後我頭也不回的往剛來時的宿場走去,但
是後頭有個人跟了上來,是泰莎緹爾小姐,看她的表
情難道也是要來說服我的嗎?

  「泰瑟大哥,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我怔了一會,倒不是對於被叫『大哥』這件事感
到疑惑,而是這位祭司想知道那女人做過什麼?我看
了她一眼,又別過頭去繼續走著。

  「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留下這句話之後我繼續朝著雪地走去,並思索該
怎麼跟撒爾赫先生解釋布蘭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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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陽光即使是在接近傍晚的時刻也相當刺眼。當
我們帶著昏迷的女巫回到宿場時,撒爾赫先生正對著一群
村民解釋狀況,一見到我們,立刻跑了過來詢問搜查的情
況。但是當他看見那個女巫,以及我們遍體鱗傷的狀況後
,立刻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誰?」

  撒爾赫先生小心的問著,村民們則是竊竊私語的猜測
著各種可能,我們的回答倒是很一致。

  「犯人。」

  此話一出,原本還不算吵雜的宿場立刻變成吵吵鬧鬧
的酒館似的,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想看看傳說中的吸血鬼,
不過瓦德先生強壯的身軀把那些圍上來的村民們全都擋住
,試圖不讓情況變得更混亂。

  「大家都累了,等明天我們再審問吧。」

  瓦德先生對著村民們說,原先吵鬧的村民們似乎仍想
留下看清楚犯人的模樣,不過在撒爾赫先生勸阻之下,好
不容易才讓村民們放棄看熱鬧的想法而回到各自的住處。
折騰一番之後,我們把那女人給安置在宿場的一個角落,
而撒爾赫先生也幫忙清出那些桌椅。

  「對了,布蘭登呢?」

  我們全都陷入沉默之中,我不敢正視撒爾赫先生的眼
睛,深怕他會從我的眼神裡猜測到事情的真相。像是受不
了這令人不快的沉默似的,瓦德先生用低沉的聲音說:

  「他…被這女的殺了…」

  我們都低下了頭,即使知道撒爾赫先生現在的臉是什
麼表情,我們也充滿愧疚的不敢直視。過了一會兒,撒爾
赫先生才慢慢開口說:

  「要不是她現在是昏的,我就立刻賞她一拳…」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十分響亮,而且蘊含著極度的
憤怒,即使撒爾赫先生現在衝過去對那女人揮拳,我也不
會感到意外。但是他卻只是默默的離開了宿場,驅趕那些
仍在看熱鬧的村民們。

  我嘆了口氣,拉了張椅子坐在那女人的對面決定徹夜
看守。其他的人由於經歷過了激戰,早已十分疲累,於是
草草用過晚餐之後便休息去了。我則是盡力克制自己不要
睡著,免得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又逃掉了,我不想再做會
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

  現在我只需要等待,明日的朝陽一升起,這女人的下
場就決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察覺到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
射在我的臉上時,已經有幾個村民在宿場門外偷偷觀察那
個女人的模樣了。達松他們也從房間出來,看起來精神飽
滿的樣子,察看了那女人的狀況。

  看起來那女人經過一個晚上仍然是昏迷不醒,於是泰
莎緹爾小姐提議將她搬到自己的房間去,方便她做點簡單
的醫療,而審問也可以順利進行。我們都覺得這個提議不
錯,於是達松和瓦德先生便開始動手將女屋給抬到房間去
了。

  我則是趁機去外頭洗把臉,把臉上的血污和塵土給洗
淨,順便用冰冷的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克制自己不在審判
中拔出劍來刺穿那女人的心臟。很快的,劍之主會給予我
們需要的正義,讓惡徒在正義之下伏法,在那之前我得克
制自己,不讓讓這場神聖的審判被仇恨的鮮血給玷污了。
我默念了幾句禱詞,直到我覺得自己的內心不再激動,才
進房參予審問。

  我一進房,便聽到達松充滿威嚇的話語,還有撒爾赫
先生憤怒的大吼,我急忙擋住想要衝過去揍人的撒爾赫先
生,旁邊的幾位村民也幫忙拉住他。那女人雖然已經甦醒
,看起來還是很狼狽,赤裸的身體也只是用床單簡單的遮
掩住而已。不過她的臉上帶著既冷漠又傲慢的神情,像是
不屑和我們說話似的,冷冷的瞥著眾人。

  「妳的名字是?」

  場面穩定下來之後我首先開口問道。

  「…索琳娜˙盧內瓦丹。」

  是的,就是這個名字。只要確定了這個名字,這場審
判的結果就已經註定了。反正不管怎樣,她終究要為至今
已來做過的惡事付出代價!

  「妳和這裡發生的連續殺人事件有何關係?」

  問話的人是瓦德先生,我雖然對這種已經知道問題的
答案差點發笑,但是索琳娜的回答更讓我想笑。

  「呵呵…除了那個膽小鬼以外,我一個人都沒殺。」

  我冷笑了一聲,上前一步直視她的眼睛說道:

  「是嗎?那要不要說說妳以前做了哪些事啊?」

  還在回答其他人問題的索琳娜轉過頭來,看起來很訝
異的對我說:

  「我就在想你到底是誰,好像認識我?」

  「我比較想知道妳是怎麼從火場逃生的,真想不到妳
會跑這裡來…」

  也難怪她不認識我,畢竟她沒有直接危害到我。但是
她在故鄉做過的那些事,每個人都不會忘記的。我想曾經
受害過的人,都巴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後放火燒了。做壞事
的人不會記得受害者的臉,但是受害者的親友卻一輩子不
會忘掉她的名字。

  「你們難道不知道是誰幹的嗎?不是看到那兩隻火螨
了嗎?」

  索琳娜似乎對於我們追問殺了村民的兇手感到很不耐
煩,才說出『火螨』這個詞。難道她是指我們在農莊看到
的那兩隻怪物?

  「那兩隻怪物…?」

  達松首先說出了我還在猜測答案,不過十之八九應該
錯不了。

  「我還沒有興趣吸那些粗俗之人和豬羊牛的血。」

  索琳娜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後冷笑了起來,但
是她還沒有笑完,一個拳頭就往她臉上打去。原來是撒爾
赫先生又憤怒起來,往她臉上打了一拳,又把她給打暈了。

  「冷靜一點吧…」

  我搖搖頭說著,但是撒爾赫先生又生氣的踹了女巫一
腳,不過我並不打算阻止這一腳。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堅持要干擾審問,我會請你出
去。」

  我瞪著撒爾赫先生,並用一隻手指著外頭說著;達松
則是和伊絲嘉兩人一左一右分別抓著他,不過撒爾赫先生
仍然怒氣沖沖的瞪著我們。

  「你是什麼東西?這女人殺的是我們村人,你憑什麼
叫我們走?」

  在撒爾赫先生背後的村民也跟著鬧了起來,達松他們
好不容易才把眾人激昂的情緒給安撫下來,然而我面前這
位衝動的男人似乎對於我們的處置仍是不以為然,看起來
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前去再把女巫痛揍一頓的樣子。
  
  我冷冷的看著撒爾赫先生,對他解釋這女巫殺了村民
是事實,既然她橫豎都要死,何不把所有事情都問清楚後
再交由村民處置。雖然撒爾赫先生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他還
是不太同意,不過倒也乖乖站著讓我們繼續審問。

  「剛才到哪了?兩隻小怪物?」

  我邊看著瓦德先生把索琳娜弄醒邊問著。

  「火螨的事。」「還有殭屍。」

  泰莎緹爾小姐和達松先後提醒了剛才的問題,我點了
點頭,看著索琳娜醒過來,因為疼痛而不停的喘氣,臉上
則是沾滿了她自己的鼻血,而眼睛仍然充滿怨毒的瞪著我
們。

  「妳醒啦了,索琳娜。不過我想妳應該習慣這種情形
了?」

  「我很想讓妳趕快解脫,不過還有些事情不清楚。」

  索琳娜勉強的將頭轉向我這邊,繼續用她那怨恨的目
光注視著我。忽然她冷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怕死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認為。但是不讓妳死,
這裡就永無寧日。」

  說完之後我對瓦德先生點了點頭,而後者則繼續一度被中斷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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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瓦德先生詢問之下,我們得知索琳娜是為了躲避追
殺,才從法澤海姆來到此地。而這場大風雪,不僅讓人和
動物吃了不少苦頭,就連怪物們也吃不消。索琳娜為了生
存,便和火螨達成協議,將被牠們吸血後的屍體拿來加以
利用,因此才會有屍體被吸血後卻憑空消失的怪事。這下
我們都明白,所謂的吸血鬼作亂,其實只是女巫和火螨狼
狽為奸,既然我們已經把火螨給趕跑,也抓到了女巫,那
麼瓦拉谷的這場災難應該也可以落幕了。

  當我們大致掌握了事情的真相時,泰莎緹爾小姐突然
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墜飾的東西,只是上頭如果原本有
些什麼裝飾或文字,也早已被破壞得看不出來了。

  「那個當然是聖徽啊,看不出來嗎?」

  索琳娜充滿輕蔑的看了看泰莎緹爾小姐,而我仔細的
查看那個墜飾後,發現實在無法找出任何一位神衹的關連
,只好再次詢問索琳娜所信奉的究竟是哪一位神。

  索琳娜的眼睛轉了轉,似乎正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我們
。突然她猛一轉頭,對著瓦德先生睜大了眼睛。這突如其
來的舉動讓他嚇了一大跳,不由得退了幾步,卻撞到了身
後的牆壁,一個不穩倒了下來,臉色也因為剛才的驚嚇而
變得蒼白。

  我們則是因為這突發的狀況而吃了一驚,達松更是飛
快的站到索琳娜身後,拔出短劍架在她的喉嚨上。但是索
琳娜卻毫無懼色,甚至大笑了起來。女巫的行為又惹得撒
爾赫先生爆發出怒氣,正想上前痛揍女巫的時候卻被村民
們拉住,而我則是沒辦法再忍受不只一兩次中斷審問的撒
爾赫先生,請村民們將他拉了出去,而索琳娜仍是繼續大
笑著。

  「哈哈,我信你們劍之主啦!」

  看索琳娜的態度自然不會是信仰劍之主的人,我們也
都明白這個事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無法忍受從
她這種人嘴裡說出劍之主的稱號,再加上她提到法澤海姆
時的那種輕佻態度,使得我的怒氣瀕臨爆發的邊緣。我將
手緊緊握住劍柄的末端,努力克制自己想給她一劍斃命的
衝動,靜靜聽著她那目中無人的發言。

  「爽快點一刀下來啊。」索琳娜斜眼看著拿短劍架著
她脖子的達松,全然不把那鋒利的刀刃放在眼裡。

  「你們可以試試看是殺了我比較容易還是問我話比較
容易,嗯?」說完之後她把眼睛給閉了起來,甚至主動的
將脖子往利刃挪了幾公分。

  這時候我再也忍無可忍,緩慢的走上前去將達松的短
劍推至一旁,隨即用手狠狠的掐住索琳娜的咽喉。

  「索琳娜…妳給我聽清楚….」

  我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並且隨著時間過去緩緩的加
重力道。雖然索琳娜的眼睛都快突出來了,嘴邊也冒出白
沫,我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

  「不殺妳是因為還有情報,不是因為妳不怕死。妳再
不老老實實,我會讓妳連地獄都去不了。」

  說完之後我立刻把手鬆開,索琳娜則是開始大口喘著
氣,還有劇烈的咳嗽。雖然她經過剛才這場酷刑,眼睛不
由自主的流出淚水沾濕了臉龐,但是她卻好像要用眼神咒
殺我似的,拼命集中雙眼的焦點瞪著我。

  「繼續,剩下的那隻怪物?」
  
  有了剛才那次徘徊在生死關頭的經歷後,索琳娜似乎也
不敢再胡亂回答,老實地說出剩下的怪物大概早就逃了,她
也不知道在哪裡,而且抱怨牠們破壞一起作戰的約定而先行
逃跑的行為,並要我們如果找到那隻怪物後一定要殺了牠。
最後索琳娜說出她拿走了三十具屍體的事後,我們都不由得
開始想像三十隻殭屍攻佔這裡的情形,幸好索琳娜本身的能
力不足以控制那麼多殭屍,而是在喚起殭屍之後就放任它們
在荒野中徘徊,只留了幾隻殭屍在身邊使喚。

  「我都跟你們說了那麼多了,可以給我一個痛快了吧?」

  回答完許多問題之後索琳娜疲憊的說著,我看了看眾人
,似乎沒有什麼要問的問題之後,我便走向索琳娜問了最後
一個問題:

  「索琳娜,妳為什麼要在懷辛伯爵領操控不死生物作亂?」

  當我問了這個問題之後,索琳娜瞪著我許久,最後終於
開口說:

  「我先跟你們說,我猜想火螨是不會再回來了,牠在別
的地方可以更輕鬆獵食,不需要待在這個有一堆冒險者的地
方。這個問題應該就會變成別的地方的問題。」

  「至於你的問題,」索琳娜又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後
閉上了眼睛,「我不想回答,讓我死吧。」

  我點了點頭。正打算出去請撒爾赫先生回來商量如何處
置索琳娜時,泰莎緹爾小姐突然開口了:

  「妳還是沒說妳侍奉的神到底是誰。」

  索琳娜聽了這個問題,又張開眼睛,看了看泰莎緹爾小
姐之後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我是女巫,當然是信巫后露薱茵啊,法澤海姆人動不
動就要獵巫,幹麻不去破壞法澤海姆?」

  「動不動就獵巫?妳不如先說說為什麼動不動就在法澤
海姆搞破壞吧?實在是被你們逼得沒辦法了才要趕走你們。」

  我有些生氣的反駁索琳娜說的話,但是後者卻一副無所
謂的樣子,達松也建議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答案了,不如
早點把她交由村民們處置。雖然我猜想村民們八成會動用私
刑直接把女巫就地正法,不過在她做了這麼多壞事的現在,
如果還是硬要把女巫交由官方進行審判,恐怕村民們也不會
服氣。雖然我仍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同意將女巫交給瓦拉
谷的村民們處置了。

  最後就在眾人的見證之下,索琳娜被綁上了火刑柱,點
燃了柴堆後開始燃燒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快的
焦臭味,村民們則是憤恨的看著被火舌吞噬的女巫,有的人
大聲叫好,有的人則是感謝神衹讓正義得以彰顯。而我則是
看著村民們將索琳娜焦黑的遺體燒了一遍又一遍,見證了這
個禍害最後的下場。乾骨女巫,這個名詞應該會就此消失,
成為一段不怎麼讓人害怕的鄉里傳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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