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懶人之床等於死者之墓(一)
發表於 : 2009年 6月 10日, 02:30
我的眼前放著一組樸素的茶杯,杯內暗琥珀色的液體正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這味道聞起來像是羅德山產的紅茶,以香氣濃郁著名,與帝都的糕點一同搭配可
以說是絕配;但是現在的氣氛,能夠盡情品嚐紅茶滋味的人,我想只有莫里斯了
吧。
坐在我對面的年輕男子,緊張的瞪著眼前的茶杯,彷彿想用眼神將那杯茶蒸
發似的,還不時將目光移到正在與洛爾賠不是的女子身上,卻又像是怕被發現似
的趕緊將眼神轉回那無辜的茶杯。我看了一眼莫里斯,這位「前」侍星者主祭仍
然悠閒地喝著茶,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眼前詭譎的氣氛。
「請問現在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嗎?」
洛爾按著有些發腫的臉頰,沒好氣對的那個緊張的男人問道。
「我…那個…這位先生… 」
我們等著這位衝動的先生自我介紹,但他卻猛然站起身來,我直覺地將手放
到劍柄上,但他卻用誇張的動作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我叫做費德洛,是夏勞蒂的好朋友 …」
我看向坐在洛爾身旁的女子,而她也適時地出面幫費德洛解了圍。
「費德洛是好人,只是衝動了點,請不要介意。 」
我嘆了口氣,替洛爾的不幸暗自禱告。當我在今天早上看見他在神殿區跟這
位叫做夏勞蒂的女子走在一起時,本來還在猶豫是不是該打擾他們。看來洛爾是
被費德洛當成什麼惡劣的誘拐犯了吧。我有預感這名女子提出的請求一定不是什
麼好差事,才會要求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洛爾幫忙。
「你們應該聽過自由之槍吧? 」
聽到這個名詞,我跟莫里斯還有洛爾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
「跟他們講真的沒問題吧?」
夏勞蒂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當然不括洛爾。
「泰瑟君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而莫里斯君,我相信他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
。」
洛爾看起來自信滿滿的對夏勞蒂說著,我只是眨了眨眼睛,喝了杯茶。畢竟
,有沒有問題得看這兩位男女想拜託我們什麼事情。
「我和費德洛都是自由之槍中人。」
夏勞蒂表明身份之後,便開始述說她和費德洛幫助了一位自稱紅狐的人而加
入自由之槍,之後便跟著他開始從事解救貴族們的行動的故事。而就在這次行動
中,他們被裁判團圍困在山中,後者重金懸賞他們,就在無計可施之下,一位名
叫克里桑梭的人救出了他們。
「不過這個克里桑梭跟我們一樣,加入自由之槍也沒多久,但是卻立了大功,
所以啦,費德洛就很不爽,決定靠我們自己也來做些什麼。」
「克里桑梭是滿厲害的,但我也不會輸給他的。」
費德洛稍微打斷了夏勞蒂的話,並對著眼前的空氣低聲呢喃,無辜的茶杯也
飽受他緊握的手虐待。我打從心底為這名叫克里桑梭的人感到同情。
「剛好我們最近得知裁判團打算獵殺一名菲特堡內的女巫,名叫顎緹莉雅,
費德洛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阻止他們的任務。」
「我們昨天本來想討論一下方針,結果這傢伙…」
夏勞蒂猛地打了一下費德洛的後腦,後者吃了這一記後抱著頭呻吟了起來。
「他說慢慢來就好不用急,但是人命關天,萬一被裁判團搶先了怎麼辦?總
之就是大吵一架之後,我決定自己找人來解決這件事。」
「總之,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夏勞蒂低下頭向我們道歉,一旁的費德洛摸著後腦杓也低下頭正要道歉,卻
被夏勞蒂狠狠的把頭按到桌面上。
「你也給我再道歉一次!」
看著被夏勞蒂壓著頭,不斷大聲道歉的費德洛,我心裡也不禁起了幾分同情
之心,同時也疑惑裁判團是否已經進城了;如果是的話,我想我得找到帶隊的裁
判官,向他們詢問這件事情的真偽。畢竟,如果抓錯了人,對裁判團的名聲恐怕
又是一次打擊。
「算了,打都打了,以後小心點就好。既然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還是儘
快著手處理吧。」
看到費德洛的慘況,洛爾似乎也不想再追究,開始討論起要如何營救女巫。
「關於這個顎緹莉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莫里斯第一個提出了問題,然而根據夏勞蒂昨晚打聽到的消息,她也只清楚
這個女巫住在塞費隆區的獨棟小屋,十分的懶惰,會使喚召喚來的生物幫她做家
事。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覺得十分的古怪,畢竟大家都只聽過壞心的女巫或是
醜陋的女巫,倒還沒聽過懶惰的女巫,唯獨莫里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在歷史上有不少懶惰的巫師,其中的因由便是在於他們能夠憑魔法而不費
力氣的辦到許多事。因此在某些層面上而言,懶惰的巫師也是相當有程度的吧,
不過其中也有真的很懶惰的人就是了。」
我對莫里斯所說的話點點頭,但是心裡卻想著他之前在新碑村的佈道情況。
這大概就是懶人所見略同吧。
「這個消息可靠嗎?妳知道的,我是說陷阱…」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裁判團放出來的,不過若是真有這個女巫的
消息,那麼不妨混在這群人之中觀察看看,也許不是個需要裁判團出動剿滅的女
巫也不一定。
「應該是可靠的,因為有人在她的住處看過奇怪的生物。」
聽了這話後,莫里斯點點頭看向我們說道:
「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如果直接去見女巫,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而且裁判團要怎麼下手我們也
不知道,先暴露行蹤對我們不利吧?」
「我本來是想,至少也要通知顎緹莉雅,讓她知道身處危險之中。不過裁判
團的人做事並不怕暴露行蹤,就是直接包圍小屋把人抓走也是可能的。 」
洛爾與夏勞蒂開始討論整個營救計畫,我怎是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他們討論
,莫里斯似乎也正在思考著。
「如果我們正面與裁判團動手,就等於是和教廷為敵。我們還不願意冒犯被
稱為異端的風險行事。」
夏勞蒂沈重地說出了他的顧慮,洛爾顯得相當苦惱不能正面衝突之外還有什
麼辦法,莫里斯則是抱怨應該要有人通知教廷裁判團的行為。這時我靈機一動,
提出了一個方案。
「如果將她帶往自由之槍的據點安置呢?」
夏勞蒂似乎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但隨即點點頭後向我說道:
「是說像是綁架這樣嗎?」
「妳要這樣稱呼也行,總之就是將她納入你們保護之下。」
正當眾人思考這件提案的可行性時,低頭思考的洛爾似乎看到了什麼人打開
房門走了進來,熱切地打了招呼。
「唉呀!這不是伊絲嘉嗎?」
我們都轉過頭去,看見伊絲嘉那襲華麗的侍星者道袍以及同樣華麗的金髮,
看起來就像是真識之燄的什麼大師而不是樸素的侍星者修士。我瞄了一眼方才還
在假裝冥想實際上是打瞌睡的莫里斯,開始想像侍星者會院的神秘性。
「夏勞蒂小姐,費德洛先生,這位是侍星者的伊絲嘉。」
洛爾熱心地為兩位自由之槍的成員介紹伊絲嘉,後者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
濟,但是莫里斯卻似乎像是在調侃她似的,形容她看起來依然如同往常一般精神
飽滿。
一陣寒暄之後,伊絲嘉開始整理她那頭華麗的金髮。雖然在上次與半身人三
兄弟糾纏的過程中被燒掉了大半,但仍然有著一定的長度。我抓住這個機會,提
醒大家繼續剛才的討論。
「不管怎樣,我們得討論出一個救人的方案。」
「救人?要去救誰?」
原本跟提案無關的伊絲嘉突然插嘴,我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把整件事告訴這
個不適合隱密行動的傢伙,但是費德洛卻搶先我一步開口。我偷偷在心裡嘆口氣
, 祈禱忒璀睿今天不要賜予伊絲嘉任何的法術,不對,是要請路赫印賜給她一點
智慧。
「女巫?你們在說誰?」
顯然伊絲嘉精神狀況不佳是真的,洛爾為了讓我們的討論能夠繼續下去,將
伊絲嘉帶到旁邊解釋整件事情,我們也得以開始繼續討論計畫。
「我覺得魯茲先生說的帶回本部保護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夏勞蒂附和了我的計畫,但是費德洛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找不到目標,也就是女巫。」
「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找不到。他們可是聖劍裁判團,應該會有一些我們聽都
沒聽過的神術。對於他們,我們的了解也很有限…… 」
「嗯,可是如果我們帶走他,遲早也會被發現吧?帶回本部只能是個暫時策
略。」
費德洛和莫里斯討論著裁判團的能力跟保護女巫的可行性,我則是不同意的
說既然現階段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倒不如選最有可能安全女巫的方法,而伊絲
嘉在瞭解整件事情後也開始質疑身為侍星者的她與莫里斯若是出手幫忙,裁判團
可能會將矛頭轉向侍星者也說不定。整個討論開始偏向與裁判團為敵的後果,我
則是靜靜地觀察著。對我來說,他們若是選擇不和裁判團為敵,那我自然也沒必
要花費太多心神在此事上。
「貴教團應該也應該感到切身之痛才是吧?」
似乎是看不下去眾人害怕與裁判團作對的後果,夏勞蒂對莫里斯拋出了一個
問題。
「侍星者的成員有為數不少的術士與秘術者,自然也會是裁判團的目標。」
面對提出這個尖銳問題的夏勞蒂,莫里斯頓了頓,點點頭之後發言:
「的確,我們無法坐視西方諸國人殺死巫師。」
「如果法澤海姆人要立法:從此一天要吃三餐改成一天四餐、每天睡一次午
覺改成要睡七次午覺,那也是人家國家的事。不過,某些事情儘管是人家國家的
事,但關係到了全世界,就不能不管,而且要努力地去管。」
莫里斯說話的時候雖然平靜,但是話語中卻含有一股無法動搖的堅持,也對
拯救女巫這件事情表達了他的立場。我則是偷偷嘆了口氣。莫里斯啊,你不是個
傻瓜,但是有時候你不懂整個大局的情勢,仍然頑固地拒絕妥協。
「我們可是創法者緹崔睿跟前的使徒,是正經八百的秘術者喔,跟那些雜牌
的女巫完~全不一樣。」
伊絲嘉似乎對夏勞蒂說的『秘術者』不以為然,帶著嘲諷的微笑對她晃了晃
手指。然而她顯然忘記在場的人有一位是女巫之子,而且正不太高興地瞪著她。
說實在的,我覺得洛爾的母親跟伊絲嘉的身份才應該是要調換過來,這大概是莫
爾對我們開的玩笑吧?
「唔…的確…我也無法說服我自己…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們這樣的保護行為都還
不知道 …」
費德洛聽了莫里斯說的話之後點點頭,但卻仍然擔心女巫本人的意願。
「現在的狀況就是,我們就算把人帶過來,實際上也沒有辦法保護當事人對吧
?如果裁判團真的找上門來的話。」
「這得看裁判團願意花多大的力氣處理一個女巫而定。」
針對伊絲嘉的疑問,我簡短回答之後啜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最好就是讓他們覺得一個女巫不值得他們花上許多力氣而放棄追擊。」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可不確定在台面上活動的裁判官他們有沒有這種思考戰
果與耗損的能力。一般來說,有點腦袋的指揮官不會為了逮捕一個女巫而勞師動
眾,也不符合效率。
「如果他們犯死腦筋的話就麻煩了…」
「狂熱份子的腦袋在想什麼,我們這些正常人是很難理解的。」
費德洛和伊絲嘉似乎都不太贊同裁判團會理智的判斷情勢,但是如同莫里斯
所說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無論如何一場惡戰都很難避免。
「總之,先行納入自由之槍的保護下吧。」
我簡短的下了結論,不過還想想到要怎麼做。
「…綁架她嗎?」
夏勞蒂似乎只能想到這個方法,兩位侍星者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她,
但是她卻似乎渾然不覺。這時伊絲嘉扯了扯莫里斯的袍子不知說了些什麼,莫里
斯聽了之後表情妮凝重的說著: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就跟犯罪是一樣的。」
事實上,我也挺擔心強行綁架一個女人的後果。萬一才裁判團根本沒有要逮
捕她,我們豈不成了綁架犯?雖然夏勞蒂一派輕鬆的說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守法的
人,不過我們這群人可不是啊。
「總之,與她接觸後再想辦法吧。」我感到有些頭痛的說著。
「是啊,在這邊計算再多可能性也只是計算而已,沒有開始行動之前都不算
數。」
洛爾點點頭之後同意了我的發言。路赫印啊!感激您終於賜給我們之中的一
人智慧之光!
「夏勞蒂小姐,妳有什麼方法可以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形下,跟那位保護對象
進行接觸嗎? 」
「這…為什麼問我?」
「因為一開始收集情報的人是妳,看起來能夠主導整件事情的人也是妳。」
說到這裡,洛爾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我則是有股不詳的預感。
「所以我想先問問看,妳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達成這個目標?」
「我沒有辦法啦 …你不是愛爾波莎的兒子嗎?一定有什麼很厲害的手段吧?」
「原來是因為沒有方法可以暗中接洽才找上洛爾的嗎 …」
我有些無力地按著額頭,插入他們兩人的對話中。
「應該說是愛爾波莎推薦的。」夏勞蒂毫不猶豫的回答,臉上還帶著那種『
怎麼了嗎?』的表情。
路赫印啊!如果無知是一種褻瀆,請您當場降下天罰吧!
「好吧,所以我們現在得去敲女巫家的門了嗎?」
我無力地打破沉默,試圖想開個玩笑讓氣氛輕鬆起來。
「總而言之,那個女巫住哪?我們先移動到她家附近多收集點情報吧。」
無奈之下,洛爾開始訂定整個計畫的方針。基本上是以不接觸女巫,而是在
她的住處附近調查兼收集情報。這麼的好處是萬一裁判團已經來了,也可以先行
得知,而且也不會讓裁判團察覺有人想救出女巫,因而加速行動。我們大致上都
同意這個方針,除了幾個問題之外。
「但是五六個人到處走動打探消息,倒是很引人注目。」
我提出了這層顧慮,畢竟一行人到處探聽女巫的消息,風聲很快就會傳開來
,尤其是在沒什麼沙蘭斯人的塞費隆區內。一番討論之後,我們決定分頭行動,
由夏勞蒂和費德洛先行回本部報備,順道看看有沒有新的情報,而我和兩個侍星
者以及洛爾則前往塞費隆區打探情報。
「我知道了,那我去通知其他人,要他們注意裁判團的動向。」夏勞蒂邊說
邊拍了拍費德洛的肩膀,「費德洛,那你就跟他們去囉。」
說完之後夏勞蒂便迅速的離去了。這時我卻在心裡想,那剛才的分組有什麼
意義嗎?
「泰瑟,我看我們先走好了。」
洛爾顯然很想快點動身,但是我卻有著另一種想法。
「也好,不過我想我身上這套衣服搞不好會被誤會…」
我拉了拉身上繡有劍穹徽記的外袍,表達我想回教會換個衣服,以免被女巫
看到後的麻煩狀況。伊絲嘉看到我的動作後,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點子。
「泰瑟你們教團還有沒有多的制服?大家穿成劍穹的成員去『保護管束』女
巫大人就好啦~」
「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我們還是得先跟女巫接觸再看她想不想這麼作…」
雖然我認為這個辦法不錯,但是如果被女巫看到一群劍穹的人聚集在她的屋
子外面,就算不會直接開打,也是必得花上一番功夫來解釋。洛爾也明白我的想
法附議說道:
「伊絲嘉,你有沒有考慮過女巫會怎樣處理這些前去保護管束的劍穹成員?
到時候人還沒保護管束到,先被她修理一頓倒是有可能的。」
「燒肉定食。」
我們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雖然伊絲嘉馬上說是開玩笑的,不過我可不覺得
她是在開玩笑,無論變成燒肉的是我們還是女巫。
「…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兩個小時後再回來這邊碰面?」
洛爾首先打破了沉默,而夏勞蒂和伊絲嘉也馬上離去做準備。當她們離開之
後,費德洛忽然開口問了莫里斯一句。
「她說話…都這麼…有火力? 」
「她施法才叫有火力呢。」
這味道聞起來像是羅德山產的紅茶,以香氣濃郁著名,與帝都的糕點一同搭配可
以說是絕配;但是現在的氣氛,能夠盡情品嚐紅茶滋味的人,我想只有莫里斯了
吧。
坐在我對面的年輕男子,緊張的瞪著眼前的茶杯,彷彿想用眼神將那杯茶蒸
發似的,還不時將目光移到正在與洛爾賠不是的女子身上,卻又像是怕被發現似
的趕緊將眼神轉回那無辜的茶杯。我看了一眼莫里斯,這位「前」侍星者主祭仍
然悠閒地喝著茶,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眼前詭譎的氣氛。
「請問現在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嗎?」
洛爾按著有些發腫的臉頰,沒好氣對的那個緊張的男人問道。
「我…那個…這位先生… 」
我們等著這位衝動的先生自我介紹,但他卻猛然站起身來,我直覺地將手放
到劍柄上,但他卻用誇張的動作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我叫做費德洛,是夏勞蒂的好朋友 …」
我看向坐在洛爾身旁的女子,而她也適時地出面幫費德洛解了圍。
「費德洛是好人,只是衝動了點,請不要介意。 」
我嘆了口氣,替洛爾的不幸暗自禱告。當我在今天早上看見他在神殿區跟這
位叫做夏勞蒂的女子走在一起時,本來還在猶豫是不是該打擾他們。看來洛爾是
被費德洛當成什麼惡劣的誘拐犯了吧。我有預感這名女子提出的請求一定不是什
麼好差事,才會要求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洛爾幫忙。
「你們應該聽過自由之槍吧? 」
聽到這個名詞,我跟莫里斯還有洛爾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
「跟他們講真的沒問題吧?」
夏勞蒂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當然不括洛爾。
「泰瑟君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而莫里斯君,我相信他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
。」
洛爾看起來自信滿滿的對夏勞蒂說著,我只是眨了眨眼睛,喝了杯茶。畢竟
,有沒有問題得看這兩位男女想拜託我們什麼事情。
「我和費德洛都是自由之槍中人。」
夏勞蒂表明身份之後,便開始述說她和費德洛幫助了一位自稱紅狐的人而加
入自由之槍,之後便跟著他開始從事解救貴族們的行動的故事。而就在這次行動
中,他們被裁判團圍困在山中,後者重金懸賞他們,就在無計可施之下,一位名
叫克里桑梭的人救出了他們。
「不過這個克里桑梭跟我們一樣,加入自由之槍也沒多久,但是卻立了大功,
所以啦,費德洛就很不爽,決定靠我們自己也來做些什麼。」
「克里桑梭是滿厲害的,但我也不會輸給他的。」
費德洛稍微打斷了夏勞蒂的話,並對著眼前的空氣低聲呢喃,無辜的茶杯也
飽受他緊握的手虐待。我打從心底為這名叫克里桑梭的人感到同情。
「剛好我們最近得知裁判團打算獵殺一名菲特堡內的女巫,名叫顎緹莉雅,
費德洛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阻止他們的任務。」
「我們昨天本來想討論一下方針,結果這傢伙…」
夏勞蒂猛地打了一下費德洛的後腦,後者吃了這一記後抱著頭呻吟了起來。
「他說慢慢來就好不用急,但是人命關天,萬一被裁判團搶先了怎麼辦?總
之就是大吵一架之後,我決定自己找人來解決這件事。」
「總之,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夏勞蒂低下頭向我們道歉,一旁的費德洛摸著後腦杓也低下頭正要道歉,卻
被夏勞蒂狠狠的把頭按到桌面上。
「你也給我再道歉一次!」
看著被夏勞蒂壓著頭,不斷大聲道歉的費德洛,我心裡也不禁起了幾分同情
之心,同時也疑惑裁判團是否已經進城了;如果是的話,我想我得找到帶隊的裁
判官,向他們詢問這件事情的真偽。畢竟,如果抓錯了人,對裁判團的名聲恐怕
又是一次打擊。
「算了,打都打了,以後小心點就好。既然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還是儘
快著手處理吧。」
看到費德洛的慘況,洛爾似乎也不想再追究,開始討論起要如何營救女巫。
「關於這個顎緹莉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莫里斯第一個提出了問題,然而根據夏勞蒂昨晚打聽到的消息,她也只清楚
這個女巫住在塞費隆區的獨棟小屋,十分的懶惰,會使喚召喚來的生物幫她做家
事。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覺得十分的古怪,畢竟大家都只聽過壞心的女巫或是
醜陋的女巫,倒還沒聽過懶惰的女巫,唯獨莫里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在歷史上有不少懶惰的巫師,其中的因由便是在於他們能夠憑魔法而不費
力氣的辦到許多事。因此在某些層面上而言,懶惰的巫師也是相當有程度的吧,
不過其中也有真的很懶惰的人就是了。」
我對莫里斯所說的話點點頭,但是心裡卻想著他之前在新碑村的佈道情況。
這大概就是懶人所見略同吧。
「這個消息可靠嗎?妳知道的,我是說陷阱…」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裁判團放出來的,不過若是真有這個女巫的
消息,那麼不妨混在這群人之中觀察看看,也許不是個需要裁判團出動剿滅的女
巫也不一定。
「應該是可靠的,因為有人在她的住處看過奇怪的生物。」
聽了這話後,莫里斯點點頭看向我們說道:
「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如果直接去見女巫,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而且裁判團要怎麼下手我們也
不知道,先暴露行蹤對我們不利吧?」
「我本來是想,至少也要通知顎緹莉雅,讓她知道身處危險之中。不過裁判
團的人做事並不怕暴露行蹤,就是直接包圍小屋把人抓走也是可能的。 」
洛爾與夏勞蒂開始討論整個營救計畫,我怎是不發一語靜靜地看著他們討論
,莫里斯似乎也正在思考著。
「如果我們正面與裁判團動手,就等於是和教廷為敵。我們還不願意冒犯被
稱為異端的風險行事。」
夏勞蒂沈重地說出了他的顧慮,洛爾顯得相當苦惱不能正面衝突之外還有什
麼辦法,莫里斯則是抱怨應該要有人通知教廷裁判團的行為。這時我靈機一動,
提出了一個方案。
「如果將她帶往自由之槍的據點安置呢?」
夏勞蒂似乎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但隨即點點頭後向我說道:
「是說像是綁架這樣嗎?」
「妳要這樣稱呼也行,總之就是將她納入你們保護之下。」
正當眾人思考這件提案的可行性時,低頭思考的洛爾似乎看到了什麼人打開
房門走了進來,熱切地打了招呼。
「唉呀!這不是伊絲嘉嗎?」
我們都轉過頭去,看見伊絲嘉那襲華麗的侍星者道袍以及同樣華麗的金髮,
看起來就像是真識之燄的什麼大師而不是樸素的侍星者修士。我瞄了一眼方才還
在假裝冥想實際上是打瞌睡的莫里斯,開始想像侍星者會院的神秘性。
「夏勞蒂小姐,費德洛先生,這位是侍星者的伊絲嘉。」
洛爾熱心地為兩位自由之槍的成員介紹伊絲嘉,後者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
濟,但是莫里斯卻似乎像是在調侃她似的,形容她看起來依然如同往常一般精神
飽滿。
一陣寒暄之後,伊絲嘉開始整理她那頭華麗的金髮。雖然在上次與半身人三
兄弟糾纏的過程中被燒掉了大半,但仍然有著一定的長度。我抓住這個機會,提
醒大家繼續剛才的討論。
「不管怎樣,我們得討論出一個救人的方案。」
「救人?要去救誰?」
原本跟提案無關的伊絲嘉突然插嘴,我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把整件事告訴這
個不適合隱密行動的傢伙,但是費德洛卻搶先我一步開口。我偷偷在心裡嘆口氣
, 祈禱忒璀睿今天不要賜予伊絲嘉任何的法術,不對,是要請路赫印賜給她一點
智慧。
「女巫?你們在說誰?」
顯然伊絲嘉精神狀況不佳是真的,洛爾為了讓我們的討論能夠繼續下去,將
伊絲嘉帶到旁邊解釋整件事情,我們也得以開始繼續討論計畫。
「我覺得魯茲先生說的帶回本部保護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夏勞蒂附和了我的計畫,但是費德洛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找不到目標,也就是女巫。」
「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找不到。他們可是聖劍裁判團,應該會有一些我們聽都
沒聽過的神術。對於他們,我們的了解也很有限…… 」
「嗯,可是如果我們帶走他,遲早也會被發現吧?帶回本部只能是個暫時策
略。」
費德洛和莫里斯討論著裁判團的能力跟保護女巫的可行性,我則是不同意的
說既然現階段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倒不如選最有可能安全女巫的方法,而伊絲
嘉在瞭解整件事情後也開始質疑身為侍星者的她與莫里斯若是出手幫忙,裁判團
可能會將矛頭轉向侍星者也說不定。整個討論開始偏向與裁判團為敵的後果,我
則是靜靜地觀察著。對我來說,他們若是選擇不和裁判團為敵,那我自然也沒必
要花費太多心神在此事上。
「貴教團應該也應該感到切身之痛才是吧?」
似乎是看不下去眾人害怕與裁判團作對的後果,夏勞蒂對莫里斯拋出了一個
問題。
「侍星者的成員有為數不少的術士與秘術者,自然也會是裁判團的目標。」
面對提出這個尖銳問題的夏勞蒂,莫里斯頓了頓,點點頭之後發言:
「的確,我們無法坐視西方諸國人殺死巫師。」
「如果法澤海姆人要立法:從此一天要吃三餐改成一天四餐、每天睡一次午
覺改成要睡七次午覺,那也是人家國家的事。不過,某些事情儘管是人家國家的
事,但關係到了全世界,就不能不管,而且要努力地去管。」
莫里斯說話的時候雖然平靜,但是話語中卻含有一股無法動搖的堅持,也對
拯救女巫這件事情表達了他的立場。我則是偷偷嘆了口氣。莫里斯啊,你不是個
傻瓜,但是有時候你不懂整個大局的情勢,仍然頑固地拒絕妥協。
「我們可是創法者緹崔睿跟前的使徒,是正經八百的秘術者喔,跟那些雜牌
的女巫完~全不一樣。」
伊絲嘉似乎對夏勞蒂說的『秘術者』不以為然,帶著嘲諷的微笑對她晃了晃
手指。然而她顯然忘記在場的人有一位是女巫之子,而且正不太高興地瞪著她。
說實在的,我覺得洛爾的母親跟伊絲嘉的身份才應該是要調換過來,這大概是莫
爾對我們開的玩笑吧?
「唔…的確…我也無法說服我自己…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們這樣的保護行為都還
不知道 …」
費德洛聽了莫里斯說的話之後點點頭,但卻仍然擔心女巫本人的意願。
「現在的狀況就是,我們就算把人帶過來,實際上也沒有辦法保護當事人對吧
?如果裁判團真的找上門來的話。」
「這得看裁判團願意花多大的力氣處理一個女巫而定。」
針對伊絲嘉的疑問,我簡短回答之後啜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最好就是讓他們覺得一個女巫不值得他們花上許多力氣而放棄追擊。」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可不確定在台面上活動的裁判官他們有沒有這種思考戰
果與耗損的能力。一般來說,有點腦袋的指揮官不會為了逮捕一個女巫而勞師動
眾,也不符合效率。
「如果他們犯死腦筋的話就麻煩了…」
「狂熱份子的腦袋在想什麼,我們這些正常人是很難理解的。」
費德洛和伊絲嘉似乎都不太贊同裁判團會理智的判斷情勢,但是如同莫里斯
所說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無論如何一場惡戰都很難避免。
「總之,先行納入自由之槍的保護下吧。」
我簡短的下了結論,不過還想想到要怎麼做。
「…綁架她嗎?」
夏勞蒂似乎只能想到這個方法,兩位侍星者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她,
但是她卻似乎渾然不覺。這時伊絲嘉扯了扯莫里斯的袍子不知說了些什麼,莫里
斯聽了之後表情妮凝重的說著: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行為就跟犯罪是一樣的。」
事實上,我也挺擔心強行綁架一個女人的後果。萬一才裁判團根本沒有要逮
捕她,我們豈不成了綁架犯?雖然夏勞蒂一派輕鬆的說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守法的
人,不過我們這群人可不是啊。
「總之,與她接觸後再想辦法吧。」我感到有些頭痛的說著。
「是啊,在這邊計算再多可能性也只是計算而已,沒有開始行動之前都不算
數。」
洛爾點點頭之後同意了我的發言。路赫印啊!感激您終於賜給我們之中的一
人智慧之光!
「夏勞蒂小姐,妳有什麼方法可以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形下,跟那位保護對象
進行接觸嗎? 」
「這…為什麼問我?」
「因為一開始收集情報的人是妳,看起來能夠主導整件事情的人也是妳。」
說到這裡,洛爾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我則是有股不詳的預感。
「所以我想先問問看,妳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達成這個目標?」
「我沒有辦法啦 …你不是愛爾波莎的兒子嗎?一定有什麼很厲害的手段吧?」
「原來是因為沒有方法可以暗中接洽才找上洛爾的嗎 …」
我有些無力地按著額頭,插入他們兩人的對話中。
「應該說是愛爾波莎推薦的。」夏勞蒂毫不猶豫的回答,臉上還帶著那種『
怎麼了嗎?』的表情。
路赫印啊!如果無知是一種褻瀆,請您當場降下天罰吧!
「好吧,所以我們現在得去敲女巫家的門了嗎?」
我無力地打破沉默,試圖想開個玩笑讓氣氛輕鬆起來。
「總而言之,那個女巫住哪?我們先移動到她家附近多收集點情報吧。」
無奈之下,洛爾開始訂定整個計畫的方針。基本上是以不接觸女巫,而是在
她的住處附近調查兼收集情報。這麼的好處是萬一裁判團已經來了,也可以先行
得知,而且也不會讓裁判團察覺有人想救出女巫,因而加速行動。我們大致上都
同意這個方針,除了幾個問題之外。
「但是五六個人到處走動打探消息,倒是很引人注目。」
我提出了這層顧慮,畢竟一行人到處探聽女巫的消息,風聲很快就會傳開來
,尤其是在沒什麼沙蘭斯人的塞費隆區內。一番討論之後,我們決定分頭行動,
由夏勞蒂和費德洛先行回本部報備,順道看看有沒有新的情報,而我和兩個侍星
者以及洛爾則前往塞費隆區打探情報。
「我知道了,那我去通知其他人,要他們注意裁判團的動向。」夏勞蒂邊說
邊拍了拍費德洛的肩膀,「費德洛,那你就跟他們去囉。」
說完之後夏勞蒂便迅速的離去了。這時我卻在心裡想,那剛才的分組有什麼
意義嗎?
「泰瑟,我看我們先走好了。」
洛爾顯然很想快點動身,但是我卻有著另一種想法。
「也好,不過我想我身上這套衣服搞不好會被誤會…」
我拉了拉身上繡有劍穹徽記的外袍,表達我想回教會換個衣服,以免被女巫
看到後的麻煩狀況。伊絲嘉看到我的動作後,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點子。
「泰瑟你們教團還有沒有多的制服?大家穿成劍穹的成員去『保護管束』女
巫大人就好啦~」
「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我們還是得先跟女巫接觸再看她想不想這麼作…」
雖然我認為這個辦法不錯,但是如果被女巫看到一群劍穹的人聚集在她的屋
子外面,就算不會直接開打,也是必得花上一番功夫來解釋。洛爾也明白我的想
法附議說道:
「伊絲嘉,你有沒有考慮過女巫會怎樣處理這些前去保護管束的劍穹成員?
到時候人還沒保護管束到,先被她修理一頓倒是有可能的。」
「燒肉定食。」
我們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雖然伊絲嘉馬上說是開玩笑的,不過我可不覺得
她是在開玩笑,無論變成燒肉的是我們還是女巫。
「…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兩個小時後再回來這邊碰面?」
洛爾首先打破了沉默,而夏勞蒂和伊絲嘉也馬上離去做準備。當她們離開之
後,費德洛忽然開口問了莫里斯一句。
「她說話…都這麼…有火力? 」
「她施法才叫有火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