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石楠花會戰:莫里斯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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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劇院合夥人
文章: 2195
註冊時間: 2006年 6月 8日, 04:09

【Replay】石楠花會戰:莫里斯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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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replay是把四個過場劇的四篇replay情連結起來,
變成一段連貫性較長的re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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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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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6年 6月 8日, 04:09

Re: 【Replay】石楠花會戰:莫里斯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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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比武大會的預賽就在今天舉行,我們還跑到曲河村到昨天才回到菲特堡
。一陣折騰下來,大家感到很疲憊。但是能把艾亞和愛蘭卡大嬸營救出來,每個
人都覺得這趟累得很值得。

  今天我出任參加射箭比賽的洛爾的助手。與其說是擔任助手,還不如說是去
進行侍星者的服事工作。洛爾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他說他熬夜撰寫為卡爾斯陳情
用的報告書,才搞得整晚沒睡。吃飽喝足後,我帶著一籃藥水和昨天艾亞熬夜抄
寫的傳單,我胸前跟身後掛兩個牌子,上面寫著:「魔法藥水特賣」,與洛爾一
同離開菲斯貝格莊。只見街上熱鬧萬分,到處都有武裝的男女走來走去,老百姓
們表情看來也十分興奮,把這次比武大會當作是難得的慶典。

  「還好有你幫忙,不然自己去比賽還挺麻煩的。」

  「不麻煩的,我也是要發傳單啊。」我笑著說。

  「希望達松那邊一切順利,不會有什麼意外才好」洛爾打著呵欠。

  「洛爾兄你昨夜未睡好嗎?」

  「寫報告書趕了一夜,今天上場看來只能碰運氣了。」

   「這樣不打緊吧……」

  「反正當初本來就是報名好玩的…不要射傷人就好。」洛爾再度打了個大大
的呵欠。

  我不禁回想當初洛爾誤射中同伴背部的場景,突然間有種危險的預感。

  箭術比賽的地點是賽費隆區的競技場。聽路上的賽費隆人說他們對這很不滿
意,他們認為男子漢焉有拿箭射來射去的道理。我不禁回想起來,最早的賽費隆
人還是遊牧民族的時候,靠的就是騎馬和射箭的技藝才建立了那樣的王國呢。而
且即便是現在,尼尼榭也有聞名世上的長弓手存在。無論如何,我們到了比賽現
場。辦理了報到手續之後,負責賽務的一名低階聖女騎士跟我們說比賽在半小時
後開始。我們在附近的人群中繞了繞,發了點傳單,但觀眾們都在專注於比賽上
,傳單不是用來擦手就是被拿來當包零食的包裝紙之類。

  很快地半個小時就過了,我便幫洛爾整裝出賽。主持比賽的裁判叫做森塔,
是一名低階的聖女騎士。她領著洛爾去到一排弓架前面挑選順手的弓。洛爾對手
是個五六十歲上下的老伯,馱著背在旁邊挑弓。洛爾試過弦的鬆緊之後,打量了
一下那老伯,隨即二人便上了賽場。兩人輪流各射了三十六箭,最後是洛爾贏了
六箭勝出。

  「太好了!」

  「呼呼,僥倖僥倖。」洛爾甩甩手臂說。

  「話說回來,要比幾場才能比冠軍戰呢?」

  「不知道呢,我猜大概要個三五回合吧?」

  我們一邊閒聊,一邊又賣了一些藥水。

  「對了,艾亞昨天還好吧?」洛爾大笑道:「我們這樣突然把她帶到菲特堡
,換個角度看還蠻像綁架犯的。」

  「她昨天幫忙抄寫這些宣單,也抄得挺累的。想不到最後傳單竟然被當廢紙
,黑森林的樹木會哭泣的。」

  「等等把還能用的紙張收回來,看能不能再利用好了。」

  洛爾的表情很認真,讓我懷疑難道這句話真的是在開玩笑嗎……

  雖然只是射箭,不是比劍,但看得出來兩人仍然消耗了很多體力和精神力。
沒能休息多久,馬上就開始下回合的比賽。這次的對手是個半身人,他挑了一把
跟他一樣高的弓。他應該是半身人中的長弓兵吧!據說半身人很會投石頭、射飛
刀之類的技術,不曉得射箭的技藝是不是也同樣專精。

  很快的這個答案就揭曉了。半身人脫靶十二次,敗給洛爾。

  「由菲特堡的洛爾勝出!」森塔宣佈。

  「那是我朋友!」我拉著身旁不認識的觀眾說。

  「僥倖又過了一關呢,這想必是神的恩典。」洛爾走向我的時候說。

  森塔宣佈:「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華倫堡的溫澤爾。」

  這次的休息時間是一小時。我們發了一下傳單之後,就找了間路邊的露天茶
館喝幾杯茶。

  「華倫堡,我們是不是有聽過這個地方?」洛爾說。

  「華倫堡……」

  華倫堡是拜恩領的首府,就在菲特堡南方,路程約莫兩三天,和茲威夫海姆
接壤,是軍事重鎮。

  「華倫堡離菲特堡好像不遠。在菲特堡南方的樣子?」我回答。「聽說那裡
常和茲威夫海姆有零星的衝突,去酒店的時候常會聽到一些華倫堡的消息,是在
那兒聽到的也說不一定。」

  休息完之後再度回到賽場。叫做溫澤爾的是個瘦長的年輕人,卻挑了把硬弓


  「對方似乎……臂力很強?」我低聲說。

  「比臂力的話,我也不會輸人。」洛爾自信滿滿地回答。

  這次兩人的射藝平分秋色,一直到最後一箭,洛爾才以一箭之差險勝溫澤爾
。場邊的觀眾無不捏把冷汗。結果揭曉後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場上的兩人互相
佩服地握了握對方的手。

  「這是我朋友!」我拉著身旁不認識的觀眾說。

  森塔看了看名單:「下一場的對手是阿維爾,比賽會在一個小時後舉行。這
場比完便是三十二強了,需要到明日決賽舉行。」

  等洛爾下場後,我靈機一動,提議:「洛爾兄,我看我送你幾瓶藥水,讓你
幫我們打個廣告如何?」

  「可以啊,怎麼個打法?」

  「在你身上貼塊布條,寫著:本名參賽選手由侍星者菲特會院贊助。」

  「我是無所謂啦,反正平常受到侍星者蠻多照顧的。」洛爾抓抓頭。

  「就這麼決定了。」

  我們去商店買些布條和墨水,寫上廣告條文後給洛爾穿戴在身上。寫好之後
,我愉快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說:「做為報酬,就送你半打治療藥水吧,我替院
長感謝你。」

  一小時後,洛爾披上了侍星者戰袍,回到賽場上,得意非凡地四處和觀眾揮
手。一轉頭,發現自己的對手阿維爾瞪大眼睛盯著他。

  「啊……那不是……」

  我也瞪大眼睛看著阿維爾,差點沒昏倒。

  那個阿維爾,一頭長髮和長耳朵,是個妖精來的;而且,他跟本就是雅薇兒
!想必是森塔不太懂妖精字母怎麼發音,才唸成阿維爾。場上的洛爾嘀咕著什麼
,確認了比賽名單,然後跟雅薇兒閒聊起來。我趕忙湊過去,向雅薇兒寒喧一陣
,然後低聲跟洛爾說:「洛爾兄,為了展現男子氣慨,請一定要拿出實力啊……
」我想我一定流下一滴緊張的冷汗。雅薇兒沒有說話,帶著種淡淡的微笑走去隔
壁的通道了。

  比賽開始。果然不出我所料,雖然洛爾也做出高水準的演出,但仍稍有分心
,以兩箭之差敗給了雅薇兒。

  「阿維爾勝出!」森塔宣佈。

  「……」我無言地看著這樣的結局,半晌,我拉著一旁的觀眾,指著雅薇兒
說:「那個妖精是我朋友。」

  「喂!」下了場的洛爾瞪著我。

  「哈哈哈!」

  雅薇兒繳還長弓,去櫃台領回她的裝備,正要離開,就被我們叫住。

  「嘿!雅薇兒!你的射藝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恭喜妳了,看來一陣子不見,妳的技術越來越好了。」洛爾也跟著說。

  「碰運氣的,聽說決賽是開放式場地,各個箭靶不標示距離,定點作射擊。
」雅薇兒微微地笑著,「接下來我就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別這麼說,要有信心。」

  雅薇兒:「謝謝。」

  看到洛爾焦躁的樣子,我不禁心裡感到好笑,決定幫他一把,便說道:

  「說起來真是滿可惜的……洛爾兄為了撰寫公文而沒能拿出實力。」

  「這個就不用提了,輸了就是輸了,多講就變成找藉口了。」洛爾嘆了口氣


  「洛爾兄這麼善良,為了卡爾斯做了這麼多事,諸神會眷顧你。」

  「真正可惜的是,沒能幫侍星者在決賽時打廣告。」洛爾搖搖頭。

  「今天打的廣告已經夠多了。」我笑著說。

  「等等有事嗎?要不要跟我還有莫里斯去用餐?」

  雅薇兒點了點頭,「你們下榻在哪間旅店?」

  「我們目前暫居在茱莉赫一族的菲斯貝格莊中。跟天上碑領代表達松‧哈曼
爵士一行人一起行動。」

  雅薇兒眨了眨眼:「櫻桃山的茱莉赫嗎?沒想到你們居然和茱莉赫家關係這
麼密切。」

  「對,就是上次莫里斯拍桌子後,出來跟莫里斯談話的茱莉赫一族。這中間
有蠻多因素的啦……」洛爾自顧自地笑了笑:「是說我們一定要站在這邊說話嗎
?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做東,去吃個菲特堡有名的黑蛋糕如何?」

  「是該如此。」我答腔。

  雅薇兒點頭:「那就走吧。」

  於是我們在街上尋找有賣黑蛋糕的店,但大部份的酒店和餐廳都擠滿了人。
終於,在一條小巷中,我們找到有間沒有招牌的小店,綁著一條廣告布條說黑蛋
糕在大會期間打折。相比之下這間店的客人比較不那麼多,但還是有一群人在裡
面喝酒喧鬧,聽起來好像是那群人裡面有人打進了比武大會的決賽,幾個朋友就
在慶祝的樣子。

  「像這種沒有招牌的店,想必是因為評價很好,不用招牌也能維持生意的。
」我說。

  「換句話說,藏在巷弄中的小店才是名店嗎?」洛爾笑了笑。想必是再度巧
遇雅薇兒,心情很好。

  「以教會來打比方,不用傳教就能維持的教會,就是最理想的教會吧?」

  「所以侍星者是理想教會的典型囉?」

  這時,一個叼著煙斗的大叔走向我們。大叔對洛爾吐了個煙圈:「吃什麼?


  我用眼神示意洛爾,又看了看雅薇兒。

  「黑蛋糕三份,請幫我們搭配適當的飲料好嗎?」洛爾轉向雅薇兒,「雅薇
兒和莫里斯有想吃點其他東西嗎?」

  「烤肉、麵包、酒就很夠了。」我說。

  煙斗大叔轉頭大叫:「夏勞蒂!來個三份蛋糕、茶還有肉。」

  「……這個名字,聽起來真是耳熟,該不會是那位夏勞蒂吧?」洛爾嘀咕著


  「店裡很忙,你們就隨便坐坐吧。」大叔對雅薇兒吐了個煙圈,讓雅薇兒咳
了幾聲。

  「不好意思……」洛爾為老闆的行為向雅薇兒道歉後,找了張可以坐三個人
的位置,把桌上擦一擦,拉椅子請我們坐下。

  過沒多久,夏勞蒂一臉不耐煩地端著大盤子走過來。

  「蛋糕、茶。」夏勞蒂把蛋糕和茶放桌上,「麵包和肉什麼的要等一下……
咦?」

  夏勞蒂看了看我們。

  「唷,夏勞蒂,我們又見面了。上次那位小兄弟還好嗎?」洛爾說。

  「世界真是小啊……」我笑著打量夏勞蒂,「命運之神介入的時候,連卡法
也無從干涉……好久不見啊。」

  「這不是洛爾嗎?」夏勞蒂親熱地拉起洛爾的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夏勞蒂熱情地在洛爾的臉上親了一下。讓洛爾害差地把手抽回來,尷尬的笑
了一下。「……別這樣。」

  「還有這不是那個……什麼來著?」夏勞蒂說著也熱情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叫莫拉斯汀。」

  洛爾介紹雅薇兒:「這位是雅薇兒,桂倫督爾小姐,她是銀月妖精,森林的
女兒。」

  夏勞蒂:「我是夏勞蒂!嗝!」

  雅薇兒有點迷惘地說:「你好……」

  「夏勞蒂,妳不會是喝酒了吧?」

  「才喝五杯而已……不算喝酒啦……」夏勞蒂搖搖晃晃地從我身上爬起來,
走往櫃檯。

  我向雅薇兒解釋道:「夏勞蒂小姐對每個人一向很熱情,妖精族應該一開始
不太能了解吧?尤其是喝了酒之後更是……」我又瞄了瞄夏勞蒂的背影。

  「真是非常開朗呢!」雅薇兒認真地說。

  「我們兩個和她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樣,為了她的習慣,我還稍微吃了點苦
頭。」洛爾回想起自己被揍的畫面,不禁摸摸臉頰。

  「哈哈哈!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我大笑。

  「別多說了,吃吃看黑蛋糕吧。這可是菲特堡名產呢~」洛爾把叉子遞給雅
薇兒。

  在吃東西的時候,我跟雅薇兒講訴我們之前的冒險故事。雅薇兒認真地聽,
還提出很多細節的問題,是個好聽眾。感謝在帝都時受過的神學教育,對於說話
這件事我還滿在行的。把佈道的技巧稍微代換一下,我想我應該可以當一個好媒
人。總而言之,我暗中說了很多洛爾的好話,提到很多洛爾的英勇事蹟。我想應
該可以增加雅薇兒的好感吧!雅薇兒也講了一些她的見聞:

  「我去了南邊的森林一趟,四處走走,後來聽說比賽的事情才回來。」

  「原來如此,有聽到什麼值得一提的消息嗎?」洛爾露出好奇的眼神。

  「嗯……我在茲威夫海姆聽說他們要和薩斯提海姆開戰了,他們的軍隊都已
經集結完畢等待出發,我以為薩斯提海姆應該也是差不多,結果似乎不是這麼一
回事。而且還聽說茲威夫海姆的大權都掌握在他們宰相手裡,茲威夫海姆的侯爵
好像很少被提到,似乎該國只有宰相沒有侯爵似的。」

  「茲威夫海姆的宰相?是什麼樣的人?」

  「好像是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著……」雅薇兒陷入了思考,然後敲了敲手
:「因崔莉凱!」

  這時,夏勞蒂又大聲嚷嚷著靠近我們:「酒來啦!還有肉和麵包!不好意思
今天剛好在慶祝朋友打入決賽,沒時間招呼你們,隨便吃吧,老闆說他請客!」

  「喔喔!真是太好了!」

  「既然老闆都請客了,不去祝賀一下似乎說不過去。」我一邊吃肉配酒一邊
說。

  「等等。」洛爾聽到夏勞蒂提到決賽二字,把她喊住:「朋友打入決賽?誰
啊,我方便問一下嗎?不會是費德洛吧?」

  「你們一定沒聽過啦,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我等一下叫他來跟你們敬酒哈哈
哈~」

  「他們來跟我們敬酒就不對了,禮貌上應該是我們過去才對,我去瞧瞧好了
。」我故意這麼說,讓洛爾和雅薇兒有獨處的機會。

  「那就麻煩你了。」洛爾說。

  「洛爾兄,你們先聊吧。」我笑了笑,拍拍洛爾的肩膀。

  我跟著夏勞蒂一起離開時,回頭瞧向洛爾那桌。果不其然洛爾馬上坐到雅薇
兒身旁,兩人開始小聲地談話。我笑了笑,跑去加入慶祝的人群。

  斗篷大叔坐在櫃檯上,手裡拎著個酒瓶,眼神卻頗為清醒。旁邊有好幾個年
輕人圍繞著一個人,應該就是打進決賽的傢伙。

  夏勞蒂舉著杯啤酒:「克里桑梭!這是我的朋友莫拉拉!莫拉拉這是克里桑
梭!」

  我拿了一大杯酒敬酒,「敬大方的主人與勇猛的武士!」語畢,就一口喝乾
啤酒。

  「不好意思……」那個叫做克里桑梭的人一臉尷尬,被困在一群酒鬼之中,
「乾杯!」

  「克里桑梭!你是笨蛋小王子的朋友,我有聽過你的事蹟,久仰久仰!」我
說。

  費德洛跟我乾了一杯:「克里桑梭是我朋友!」

  夏勞蒂也和我乾了一杯:「也是我的朋友!」

  我跟費德洛和夏勞蒂乾杯:「你們都是我朋友!」

  酒過三巡,大家都一鼓醉意。

  「我是蘭掃的克里桑梭,閣下尊姓大名?」

  「我是卡蘭塔尼亞的莫拉斯汀,創法者的祕術使。」

  「久仰久仰!」克里桑梭跟我又乾了一杯。

  「克里桑梭你明天還要打決賽,這樣喝不要緊嗎?」我又跟克里桑梭乾了一
杯。

  克里桑梭抓抓頭,「沒關係,本來就沒有特別計較輸贏……」

  夏勞蒂聽了之後說:「那個莫拉拉你不要一直找人家喝酒,人家明天還要比
賽!」

  「我跟我的同伴們其實也是冒險者,我們之前一直在天上碑一帶活動。現在
來到了菲特堡,還請大家賞個臉,如果有需要幫忙之處敬請不吝指教。」

  我拿出今天沒有發完的傳單出來在上面寫自己的名字,然後發給大家。

  「如果需要購買藥水可以到我們會院找莫拉斯汀,我會幫大家弄到一些折扣
~」

  大家喝了酒之後,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卻好像一見如故。大家勾肩搭臂、放
情談笑。然後我們又開始喝酒、打牌、划酒拳。玩到那群年輕酒鬼們玩累了,紛
紛倒下。現在店裡除了我和洛爾、雅薇兒之外,只有兩個人清醒著。

  唯二清醒的克里桑梭戴上一頂寬沿帽:「我還是先走了,明天再見。」

  另一個唯二清醒的煙斗大叔吐了個煙圈,點了點頭。

  我不禁對克里桑梭的酒量印象深刻,剛才那麼多人灌他一個人酒,他還若無
其事然,實在很厲害。

  在克里桑梭離開前,洛爾舉杯向他致意:「恭喜進入決賽!」

  克里桑梭也拿起帽子致意,離開了小酒店。

  費德洛在克里桑梭踏出酒店的時候大喊:「克里桑梭是我們自由之槍的驕傲
!」煙斗大叔踢了費德洛一腳,費德洛哀號一聲就睡死了。我回到洛爾那桌,洛
爾喃喃道:「他果然是自由之槍的成員。」

  「看來我們來到自由之槍的本營了呢……」我低聲說。

  「自由之槍?」雅薇兒問。

  「某個冒險結社,夏勞蒂也是其中的一員,我曾跟莫里斯他們一起和自由之
槍合作保護過一位女巫。就是剛剛也有提到的,發生在菲特堡,我們第一次遇到
裁判團的那件事情。」洛爾轉移話題:「泰瑟那次也真慘,臉上的掌痕應該是裁
判團打的吧?」

  「哦。」雅薇兒說,點了點頭。

  煙斗大叔走了過來,朝我吐出煙圈:「不好意思,今天大家都玩瘋了,招待
不周煩請見諒。」

  「請別這麼說,非常感謝您的招待。」

  「咱們有個朋友打入決賽,今天餐點我請客!」大叔又對洛爾吐了個煙圈。

  「那就先謝過了。」洛爾也說。

  「不過因為大家都喝醉了,得早點開始打掃,所以可能待會就要收店了,真
是不好意思……」大叔對雅薇兒吐了個煙圈,後者又咳了咳。

  「今日能夠與克里桑梭一識也算是難得的緣份,我們這就告辭了。」

  我們離開酒店。

  「啊,雅薇兒小姐,這張傳單給您。」我想起了傳單,便遞了一份給雅薇兒
,「在這裡可以找到我。改天有機會的話我想請您就精靈術的原理辦個簡單的講
座。」

  「沒問題,我住在古老捲軸酒店,有任何事情也可以來這邊找我。」雅薇兒
接過傳單,「很高興再次遇見兩位,明天你們會去看決賽嗎?」

  「會啊。」

  「不如就約明天一起去欣賞決賽吧,如何?」雅薇兒主動提議,我看見洛爾
整個人心花怒放,卻還故作平靜地說:「當然好啊。」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那就太好了。」我故意說道:「洛爾兄,就麻煩你送雅薇兒小姐回去吧,
我得回會院一趟。明天見了。」

  「這是份內之事,那就明天會場再見了。」洛爾向我揮手道別。

  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洛爾能與雅薇兒獨處,一同漫步在寧靜的街道上,對他
來說應該是菲莎賜福的美好禮物。想來應該是比得了冠軍更令他高興吧?

  於是我披著星光,獨自踏上歸途。



  ※  ※  ※  ※  ※



  次日,我們一同去觀看達松的比試。我依然背著廣告紙板,提著裝滿藥水的
藤編籃子。我們到的時候,達松已經比完兩場了。洛爾精神百倍地跟達松打招呼



  「唷,達松!你的賽程結束啦?打得如何?」

  「贏了兩場。想說夠本了就上去演了一下戲,本來想說第二場就詐敗的,結
果對手太鳥,害我還多打了一場。」

  「演了一下戲?」

  我好奇地看見達松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來這個故意貌似有所保留?

  「我想說要為了護衛的事情保留體力,就故意打輸了。」達松神色自若地說
道。

  「詐敗喔…?」洛爾也跟著看看達松的臉,「嗯嗯,這種詐敗也真是辛苦。


  「附帶一題,比武大會期間侍星者教會的治療藥水在拍賣喔。達松你需要的
話可以說一聲。」我忍著笑意說。

  達松摸了摸臉上的瘀血,「你說這個嗎?這個是第一場真刀真槍硬碰硬的。


  「原來如此。最後你是敗給誰的手上?」我連忙轉移話題。

  「覆雨劍萊恩。」達松說,「不過演技太差,對手也看出來了。」

  我們去看了覆雨劍萊恩的比賽。他在接下來的賽程中碰上一個叫做沙德麥基
的長槍手。萊恩的雙短劍刺擊雖快,但無奈不及大槍的長度,老當益壯的沙德麥
基用長槍把戳成萊恩肉餅。非戰之罪,就在眾人的嘆息聲中,今天的比賽結束了


  次日,激烈的比賽在伊奧瑞西雅新安姆鬥技場展開。我們當下去就決定去看
克里桑梭的比賽(除了洛爾念念不忘雅薇兒)。

  克里桑梭在比賽中遇上一個名聲很差的黑盾武士。此戰十分艱辛,黑盾武士
武藝高強,而且性格奸險,屢次使出犯規邊緣的招式,使克里桑梭陷入苦戰。我
們一行人在觀眾群中的時候,還看到拉法耶拉也在為為克里桑梭加油呢!看來崇
拜的對象又轉移了。

  一陣苦戰之後,克里桑梭終於驚險勝出進入八強,但也消耗了不少力氣。在
八強戰中,碰上的對手是裁判團的葵絲。葵絲穿著聖劍裁判團藍白相間的戰袍和
鎧甲,手持焰型雙手劍,頭戴覆面頭盔,頭盔上的面具造型是冷酷的金屬人臉,
令人不寒而慄。兩人站在賽場上,葵絲的身影看起來比克里桑梭單薄的身形威武
許多。開賽沒多久,克里桑梭便一陣快攻,急著想拉近距離,但葵絲保守而穩健
地向後退。葵絲不住防守,似乎看穿了雙劍的節奏一般,一一擋下克里桑梭輪番
的劍舞攻擊。突然間,只見一把劍飛了出去,克里桑梭右手所持的長劍被擊落。
他迅速將左手的劍換到右手上,但很明顯克里桑梭單劍的攻擊遠不及雙劍高明。
下一個瞬間,葵絲又打落克里桑梭另一把劍。只剩空手的克里桑梭試圖以體術牽
制葵絲,以趁隙撿回武器,但卻完全被封死動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破綻,克
里桑梭急忙上前撿劍,沒想到這卻是葵絲的虛招,葵絲一個掃腿再一下橫斬就把
克里桑梭打倒在地。

  「勝出者是聖劍裁判團的葵絲!」場邊的神官宣佈勝利者之後,裁判官頭也
不回地離開會場,在場的眾人驚訝於這位裁判官高強的武藝而議論紛紛。

  「真厲害啊!不簡單,」我們這群人也發出驚嘆,「應該是裁判團中劍術數
一數二的高手。」

  事實上我幾乎可以確定葵絲就是裁判團的劍術指導者。看他的比賽,很快可
以發現他的身手不下白蘭蒂雅。

  「裁判團還真是派出了高手……」洛爾轉向達松:「達松,換做是你的話,
有把握在那個女的手下走過幾合?」

  「那不是女的吧?你看那個身手。」我自顧自地說。

  「單打獨鬥的話……老實說我也沒甚麼把握,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和剪翼者過
招的慘況。」達松很沒志氣地嘆了口氣。

  我看了看達松,雖然他的劍術很高強,但有個缺點就是缺乏信心,使得他在
很多關鍵的時刻無法發揮實力。這是我長久觀察的結果,也許長久這樣下去對他
而言並不是好事。不過這些話我只有放在心裡想想而已,並沒有講出來。

  葵絲一路過關斬將,另一邊的白蘭蒂雅也戰勝了對手,晉級決賽。

  理所當然地,他們很快就碰面了。

  那是場驚心動魄的決賽。

  他們交手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很激烈。葵絲的雙手劍似乎要斬斷白蘭蒂雅的
穿甲劍般地襲擊,本以為白蘭蒂雅會像克里桑梭一樣被擊飛或是被斬斷武器,但
她卻不閃避也不格擋,反而從側面劃了個弧形,用穿甲劍承受一部份的力量,然
後將雙手劍的力量化解、卸離,並且在防禦動作完成的同時用微小但十分具有威
脅性的動作朝著葵絲的手腕或咽喉展開刺擊。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在一瞬間交
手了好幾個回合,穿甲劍的劍身發出悲嗚。白蘭蒂雅強大的腕力和握力實在是叫
人難以想像,好多人都說他們看到了劍身擦出的火花。白蘭蒂雅大喝一聲,直取
對手要害,避不開攻勢的葵絲只好倒在地上。白蘭蒂雅持劍指著裁判官,將勝利
留在薩斯提海姆國中。

  「幹得好!」包括我的同伴在內的觀眾都大聲叫好,積壓已久的情緒也爆發
出來。

  「菲特堡人真是出了一口氣。」

  「看那些鐵罐頭已經不爽很久了。」洛爾痛快地說。

  「講到鐵罐頭,他們人呢?」達松開始尋找裁判團的蹤跡。

  在吵嚷、歡呼的觀眾群中,我低聲向同伴說道:「如果裁判團想要生事的話
應該就是趁頒獎典禮了。」

  達松見了我的眼神,也點點頭。賈斯塔斯和達松使了個眼色,開始接近會場
核心。

  接著展開的就是頒獎典禮,由薩斯提海姆女侯爵菲德莉卡二世親自頒獎給前
三名的選手,簡單的賀詞之後,菲德莉卡二世將獎杯頒給第三名的選手。裁判團
的人聚集在會場側邊,也是一臉肅殺之氣。隱約之間聖女騎士團和很多身著便服
之人慢慢靠攏,將聖劍裁判團的人圍住。

  「那些傢伙看來就是不懷好意的臉。」洛爾說。

  連我也不免有些緊張,尤其是想到隆恩的那句話,我不禁把手放在袍子中,
暗暗握住法杖。

  很快的,頒獎輪到了第二名。葵絲單身從他的同夥中走出來,看了看四周,
接著走向頒獎台。整個會場,甚至是整個菲特堡陷入沉默。站在一邊的白蘭蒂雅
手按劍柄,虎視眈眈。葵絲不以為意地除下頭盔,甩了甩她的頭髮。原來這個一
直戴著覆面頭盔的傢伙居然是個女的!我吃了一驚。

  「唔,還真的是女的,看來你猜對了……」我看著洛爾說。

  「那個名字聽起來就像女的啊。丹赫爵士不是也有個叫葵絲嘉的伙伴?」

  我還是很難相信這樣的女孩子可以如此威猛地使出那樣的雙手劍術。如果像
白蘭蒂雅那般陰柔精巧的劍法倒是沒話說,但葵絲使出的卻是大開大合、剛猛無
比的雙手劍法。我只能說世界上的人真是無奇不有。我只好說:

  「以女孩子而言能揮舞那樣的雙手劍也太難以置信了吧……」

  洛爾搖搖頭:「不要歧視穿裙子的,想想雪曦和泰嘉,穿裙子的有時候更恐
怖呢。」

  「玩魔法輸她們沒話說,打架打輸就是另一回事了。」達松倒是同意我的看
法。

  葵絲在女侯爵前單膝跪下,菲德莉卡微笑著說了幾句禱詞。葵絲轉身離開,
離開時臉上似乎帶著某種笑容。最後是白蘭蒂雅接受了女侯爵的頒獎,整個比武
大會終於平安落幕了。賈斯塔斯呼出一大口氣,整個會場的氣氛似乎也放鬆了下
來,一半的裁判團開始往出口離開,群眾們也開始散場。

  「沒事了?就那麼簡單?」達松疑惑地說。

  就在此刻,菲德莉卡二世忽然拔劍了,貴賓席上陷入一陣混亂,台下的觀眾
也搞不清楚狀況。

  「審判!」葵絲高喊,抽出了雙手劍。

  遠處的菲德莉卡二世打倒了幾個人,跳上了原本應該是要供她回宮的馬車,
馬車橫衝直撞,往出口去衝過去。

  洛爾抽箭搭弓,慌張地說:「殿下該不會是被魔法控制了吧!」

  「快去護駕!」達松朝向馬車衝去。

  聖女騎士團的女騎士連忙衝上前,但卻被留下來的那批裁判團堵住去路,而
先前離開的裁判團們則已經控制了出口,馬車很快便衝出會場。

  「嘖,太大意了!」

  雖然我們有想過裁判團作亂的可能性,但卻萬萬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形式實行


  「護衛殿下!」

  白蘭蒂雅一聲清叱,對上了葵絲。兩人再度持劍交鋒,只不過,這次不是比
賽性質的比劍,而是性命交關的你死我活。葵絲似乎先前在比賽中保留了實力,
一個人擋住了大批的聖女騎士,勇猛穩健地舞動焰形雙手長劍,似乎連白蘭蒂雅
都有點招架不住。克里桑梭持雙劍加入戰局,形成二打一的局勢,但幾回交手後
,葵絲卻絲毫不見下風。我們繞過了葵絲等人的牽制網,但卻被擋住出口的裁判
團給壓制下來。

  「他媽的……」達松低吼一聲,揮劍與裁判官陷入亂鬥。

  「你們這些假借神名作威作福的傢伙,給我讓開!」洛爾也拔劍加入戰鬥。

  「先想辦法突圍吧!」達松在混亂中大叫。

  「依我的意志,現身吧!天界之馬!」我吟誦咒文,一隻銀白色的馬匹依我
召喚而出現,「上馬!達松!」

  其他的裁判官見狀殺了過來。一陣亂鬥之後陣形被沖散,我們騎馬踩著幾個
裁判官的身體衝出去。

  水神神廟之外一片混亂,路上不時有些火苗,城市巡衛、聖女騎士、老百姓
、冒險者到處亂竄。我們正急著尋找馬車的蹤影,卻見葵絲一個人騎著黑馬衝出
水神神廟,往西方跑去,我們便追了上前。我們一面疾駛,洛爾一面彎弓搭箭。
只見他的腰部平穩地配合馬匹的擺動,腰部以上維持靜止不動。咻地一聲,洛爾
一箭射出,一箭命中了前方的葵絲。但我們還來不及驚嘆洛爾的射技,葵絲就已
經和其他的裁判官合流。只見馬車停在神殿區,上百名的裁判官和武裝士兵與聖
女騎士帶領的菲特堡士兵激烈地戰鬥著。裁判團的戰力顯然更強,很快便殺開血
路,往西北方前進。裁判團留下了一半人繼續在這邊抵擋追兵,我們眼見馬車愈
駛愈遠。

  「該死,對方居然進來了這麼多人馬!」洛爾咬牙切齒地捶了一下手。

  「冷靜點,目標是突破重圍救出菲德莉卡大人!」我說。

  「有辦法繞道堵他們嗎?」達松還顧著四周的街道說。

  「跟我來。」洛爾說著便鑽進一條小巷。

  我們在小巷中穿梭,接連三次和馬車錯身而過,但總是沒辦法趕上。受限於
巷道狹窄的視野,我們無法以弓箭或魔法攻擊。

  「可惡……要是……能夠邊跑邊射箭……就有機會了……」

  好不容易追上了大道,卻剛好到了召喚魔法的時限,天界馬在這時候消失,
我們三人重重摔到地上。洛爾勉強射了幾箭,只是徒勞。最後我們看到葵絲和幾
名騎士、還有馬車以及後面的重裝士兵朝雙塔橋衝過去,離我們愈來愈遠。

  突然,我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吟唱咒文,我們很快地就認出那是
泰嘉的聲音。「希望泰嘉不會笨到把馬車給炸了……」達松緊張地說。我一聽那
咒文……

  「火球術!」

  果然如我所料,一個巨大的火球飛出來,朝著遠去的馬車直直襲擊而去。

  「完蛋了!」洛爾看到火球之後慘叫著。

  正當我們為了馬車中的菲德莉卡殿下感到絕望之時,葵絲勒馬轉身,朝火球
伸出手,突然間,火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消失,接著忽然傳出爆炸聲,雙塔橋對
岸的騎士團牧場起火。

  「是那個手套。」我很快就認出葵絲手上戴著的正是裁判官鐵手套。

  「咦?沒有反彈?」仆倒在地找掩護的達松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裁判團到底還有多少這種密傳寶物啊?」洛爾咬著牙說。

  轉眼間,馬車就駛離我們四五百呎。達松捏著一把像是植物種子之類的東西
,殘念兮兮地罵道:「該死……城鎮中間我沒辦法放糾纏術。」

  我再次召喚出了天界馬,說:「別發呆,快追。」

  我們往雙塔橋追去。街道邊的樓頂,一台弩砲機射下幾支巨大的弩箭,不少
雙塔橋的守軍紛紛中箭。洛爾對準弩箭的位置以弓箭還擊。沒一會兒時間,一支
跟洛手手臂一樣粗的弩箭射來,差點把他連人貫穿,令洛爾冷汗直流。

  一個聖女騎士高聲喊道:「頭上有埋伏!」隨即帶著一隊士兵上樓攻擊。

  這時候裁判團的騎士已經開始踐踏雙塔橋的守軍,守軍似乎早先就已經被對
岸的騷動引開了一些,剩下的一些又被弩炮壓制。裁判團人雖少,但守軍也沒有
能夠佔到上風,雙塔橋陷入一場混戰。

  「先幫她們把這些弩箭處理掉吧!」達松一邊閃著巨大的弩箭一邊說。

  「要怎麼處理啊!剛剛才一探頭就差點掛了。」洛爾一邊尋找掩護一邊射擊
敵軍,「媽的混蛋!」

  我抬頭看看樓頂,然後掏出一塊綠色的玉石,對樓頂施放落石術。召喚來的
落石從天而降,朝弩砲的位置一陣亂擊,使某處的弩砲攻擊停止下來。

  我們且戰且追,經過一場激戰好不容易逼近雙塔橋。雙塔橋上到處都是屍體
,裁判團的重裝士兵和菲特堡士兵激烈地作戰著。不遠處有幾匹馬匹倒在地上,
旁邊是葵絲和幾名菲特堡的士兵正在交手。但是卻遍尋不著馬車的蹤跡。

  「不用追了,我們應該是追不上馬車了。」洛爾指著葵絲,「放倒那個該死
的第二名好了!」

  一聲巨響傳來,某處的頂樓爆炸,瓦礫磚石等散落四處。

  我看了看達松,他猶豫了一下,緩緩拔劍出來,眼神裡有一些不確定,「嗯
……那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會會那個女人。」

  此時,葵絲又打倒幾個人,轉身便跑。「撤退!」她高聲叫道。裁判團的人
馬井然有序地開始棄戰。

  「葵絲!」我怒吼一聲,拔劍衝上前。洛爾和達松也開始追擊。

  我一邊追上前,一邊召喚落石攻擊葵絲。葵絲聽到上空傳來劃破空氣的聲音
,抬頭見到朝她襲來的石群,便往上伸出鐵手套。石群卻沒有消失,轟然擊下的
落石打得一陣煙霧迷漫。裁判團的人開始逃亡,偶爾有菲特堡的人放法術攻擊的
爆炸聲,傭兵團開始對裁判團進行追擊。

  「別想逃!」我也追上前。卻見跛腳的葵絲退到橋邊,往後翻了下去。我們
追到橋邊,看見葵絲往下墜落,跌落河中被河水沖走,活捉葵絲從她口中問出情
報的希望也隨著落入河中消失不見。洛爾想以弓箭射擊葵絲,卻已經來不及。

  這時,泰瑟和泰嘉氣喘吁吁地持劍趕來,臉上又是血又是泥土,看來也是經
過一場混亂。

  「泰瑟,你也遭到埋伏了?」洛爾說。

  「是啊,不過這有一半是被守軍波及的」泰瑟抹抹臉上的土。

  「你們那有看到馬車嗎?」達松轉頭問道。

  這時候一隊聖女騎士騎馬衝了過來,高速往西方奔去。

  「在那裡,走吧!」我指著聖女騎士。

  「老天!他們不會是想一路追到法澤海姆吧?」泰瑟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它們會那麼幹的。」達松說。

  「現在怎麼辦?我們也追上去?」洛爾喘著氣說。

  「那當然!」我對大家說:「我們追上去。」

  我們跟上奔馳的聖女騎士,在離開菲特堡五里處,聖女騎士團包圍一個馬車
,幾名重裝士兵倒在地上,看來衝突已經結束。見了馬車,我們不禁鬆了一口氣


  「對方的手段比我預期的要狠得多了……」洛爾噓唏道:「我原本以為就算
對方要動手,也只會侷限在參賽者和觀賽者身上,沒想到居然動員了那麼多兵力
。」

  「我也嚇了一大跳,看來他們是豁出去了。」泰瑟說。

  「這簡直已經是侵略了。」達松說。

  我們靠近聖女騎士,「我們隨哈曼爵士前來援護。」我揚聲道。

  莎隆米也在那些聖女騎士中,她見到我們,走了過來。我們也下馬行了禮。
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一絲喜悅,覺得大事不妙。

  「莎隆米大人,很抱歉,我們沒能攔下馬車。」洛爾說。

  「沙隆米大人,馬車的狀況如何?侯爵大人沒事吧?」達松急著問道。

  「我們在這邊追上逃出的裁判團……」莎隆米茫然地說,「但……殿下不在
車上……」

  「什麼?」

  「這……怎麼可能……」

  「……」

  我們全部的人都帳然若失。

  「我知道了。」洛爾長嘆一聲,「我們通通上當了,他們應該是事先準備了
好幾輛同樣的馬車。真正載著女侯爵大人的馬車,大概在中途就跟假的馬車掉包
了。所以他們才會故意在西塔這邊安排大量兵力和我們衝突。」

  「請容我檢查一番。」我向莎隆米說,隨即開始檢查魔法的氣息。除了我們
和倒地的裁判官身上的魔法物品之外,我詳細檢查了馬車上的魔法反應。是一些
加強結構穩定性和防箭防魔法類型的魔法。

  「魔術般的戲法……看來我們低估了裁判團。」我嘆了口氣說,「他們不止
有武藝高超的劍士,智謀也是一流的。」

  「這只能說我們太小看裁判團的決心了。」泰瑟也跟著嘆氣。

  莎隆米:「只是這決心也未免太慘烈。」

  「光是這台誘餌馬車就花了這麼多的心力,裁判團這次投入的資源真的很可
怕。」

  洛爾說:「莎隆米大人,我從一位朋友口中聽到,茲威夫海姆軍在南方集結
了大軍。裁判團或許跟茲威夫海姆有所勾結,還請大人多加小心。」

  「我知道,而且看來已經開始行軍了。」

  「戰爭開始了。」另一個黑髮的高階聖女騎士說。那是獨角獸家的瑪黛琳。

  「……戰爭。」洛爾聽了不禁臉色發白。

  莎隆米:「我們得請蒂德莉佩特大人出來主持大局。」瑪黛琳也點點頭表示
同意。

  於是,高階的聖女騎士們就先行離開,留下幾名低階的騎士負責善後。

  「看來這邊沒有我們能作的事情了,要不要先回去菲斯貝格莊,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什麼?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裁判團擄人後會提出什麼要求。」泰瑟
搖搖頭,「犧牲了這麼多人,裁判團到底想做什麼?」

  「只能說,我們真的太低估裁判團的決心了。」

  「沒想到連像葵絲那樣的高手都可以拿來犧牲……」

  雖然達松這麼說,但我隱約之間可以感受到,說不定葵絲還活著,也許日後
還會有相見的可能。

  「裁判團雖然是治外法權單位,可是能這樣犧牲也……」

  「除了有決心以外,還得很有錢,」泰嘉說,「我在想他們的背後金主會是
誰……或是該說,是哪一國?」

  「戰爭的本質就是投入大量資源所進行的鬥爭,今日的衝突只是戰爭的序幕
而已。」我說,「至於那個劍士葵絲,我想她還活著的機率應該不小,說不定日
後還會機會見面,別掉以輕心了。」

  我們討論之後,決定先送泰嘉到雙塔橋再回菲斯貝格莊。雙塔橋由醫護騎士
團、侍星者的人馬在收拾善後。我們打聽了一下損害情況,謠言滿天飛,聽說騎
士團和其他幾個地方都遭到裁判團攻擊,包括重刑犯史帝爾菲斯特.利特.洛斯
寇普等多人死於騎士團部的騷動。我們聽了這消息都很是震驚,卻寧願相信卡爾
斯是趁亂逃獄了。泰嘉回到薰衣草本部,開始全天候隨軍行動。在水神神廟動亂
中與我們失散的雪曦在菲斯貝格莊與我們會合,聽說她在神殿區東南碰上了一小
搓聖女騎士團和裁判團的人,還看到用漂浮碟囚禁住的女侯爵。情報一片混亂,
全國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但在聖女騎士們央請薩斯提海姆都尉蒂德莉佩特出面攝
政之後,情勢就漸漸穩定下來。茲威夫海姆已經開始入侵南方邊界,蒂德莉佩特
掌權之後便立即對茲威夫海姆和法澤海姆宣戰。眾人商談了一番,決定各自進行
動亂後的善後工作。就在這時,佛萊芒找上了我。

  「聽說侍星者接受攝政王的請託,將派遣成員作為隨軍治療師或是隨軍法師
。侍星者好像是採自願制,沒有強制會內成員參戰,你怎麼想?」

  「人類真是愚昧,動輒發動戰爭,殘殺自己的同類……」回想起今天的一片
慘狀,我不禁感到一陣痛心,「但是,我無法認同聖劍裁判團的行為,深究其原
因,也是法澤海姆所指使的侵略行為吧!即然侍星者接受請託了,那麼暫時加入
也無妨,這樣將能更大效率地阻止他們的惡行。」

  「那麼,師父你未來將有何打算呢?」

  佛萊芒冷笑一聲:「講得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他頓了一頓,繼續說:

  「能夠保持理智不是件壞事,但當你過度抽離時,卻顯得冷酷而麻木不仁。
」佛萊芒苦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過,魔劍士和法師不同,法師講求的是冷
靜而精準的判斷,而出名的魔劍士,其感情起伏都較一般人更為強大……」

  「當然也不是說情緒波動大能力就較強,倒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而是說
,作為一名魔劍士,藉助情緒而更加奔放地操弄血脈力量乃是關鍵。至少對我們
劍士派的來說是如此……你我道路不同,或許你的道更適合你這樣的生活態度也
不一定。」

  「當初我也是擔心你離開帝都會遭到困難,所以才一直暗中跟在你身邊,不
過看來你已經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這段時間你也未曾來向我尋求過協助。所
以我想或許這是我們分別的時候,我計畫回帝都,或者是回領地一趟。」

  我聽了師父的話大吃一驚:「師父,你還沒有傳授我祕劍啊!憑我現在的能
力,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你走了我要如何學習呢?」拜伏在地,「兩年來受
教良多,但是唯一以未能報答師父為遺憾。」

  佛萊芒笑了笑,「雖然你我具有師徒名分,但事實上你我道路不同,我們劍
士派的祕劍對你而言,或許並不是個最好的選擇。加上以你目前的修行,也並不
適合學習祕劍。除了劍藝不足之外,精神狀態、人生歷練,你尚未提升至適合修
習祕劍的層次。」

  「然而,自從新碑村事件之後,你的進展神速,除了劍藝之外都有顯著的成
長。我很期待下次相會時你的進步!」

  佛萊芒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不是再也見不著,幹嘛那麼緊張。總之,未來
的道路,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吧。」



  ※  ※  ※  ※  ※



  次日,在一陣忙碌中,泰瑟在菲斯貝格莊找到了正在幫忙醫治傷者的我。

  「莫里斯,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請你去醫治一位傷者。現在這種局勢,各處
的治療者都忙不太過來,山鐸又不見人影,只好先拜託你了。地點就在匠人區。


  他一口氣說完話之後,大大的喘了口氣,抹了抹因為跑步而汗溼的額頭。

  「即然泰瑟都開口了,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請你在路上解說詳情吧。」

  我們往匠人區前進。在前往匠人區的路上泰瑟向我解釋道:「簡單來說,就
是我在帝都求學時有過數面之緣的友人,本來是想參觀這次比武大會的,但是卻
被這次動亂波及,被裁判團士兵所傷。幸虧被人發現後安置在旅店,我也是打探
情報時才偶然得知這件事的。」

  我們到了酒店。傷者是一名叫做艾布的詩人,我檢查了傷勢之後就使用神術
治療了泰瑟的朋友。治好傷口之後,艾布連聲向我道謝。治療結束後,泰瑟送我
出酒店,正巧在匠人區的小街上碰到了丹赫。丹赫兩天不見,看起來臉色很差。
丹赫一見到泰瑟,就拔出劍指著他。

  「很遺憾我們得拔著劍談話。」丹赫的臉色非常難看,但是很嚴肅,「如果
你有辦法告訴在下,菲德莉卡殿下的下落,我可以放你走,讓你回法澤海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所驚,只好看看泰瑟,又看看丹赫。

  「你跟聖劍裁判團的人同謀……」丹赫的劍尖沒有放下的打算。

  「您在說什麼?殿下的下落我也很想知道……」

  「請不要再說些謊話了,我很痛恨這樣。」丹赫打斷泰瑟的話。後者只是看
了看前者,抓了抓頭。

  「丹赫,你的心情我很明白,但是你有證據嗎?」我平靜地說。

  丹赫指著酒店,「你所救治的對象,正是當日在雙塔橋偷襲聖女騎士團的成
員。」他又轉向泰瑟,厲聲道:「泰瑟,你想要幫他們逃回法澤海姆……辦不到
。」

  我看著泰瑟:「泰瑟,如果丹赫誤會了你,最好說清楚才好。」

  「莫里斯,你救治的那人是不是大腿中劍,傷及腿骨,劍口窄長?」丹赫說
,「他是被我所傷。」

  這時候,一個身影蹦蹦跳跳來到這裡,那人是曦光嶺的拉法耶拉,她手上拿
著束花,看到氣勢驚人、拔劍出鞘的丹赫,倒抽了口涼氣,被嚇呆了。

  「拉法耶拉……請你在一旁稍安勿躁,我們有點正事要討論。」我和氣地說


  拉法耶拉:「我、我只是要探望受傷的朋友。」

  「艾布嗎?你也認識他?」

  「是阿本多夫的艾布啦!」拉法耶拉說。

  丹赫轉頭瞪她,「你也是……」

  「我是啊,當然是!」拉法耶拉得意地說。她以為丹赫在說她也是吟遊詩人


  「對了,艾布跟這位小姐也在罷耕水牛共事過……」泰瑟解釋道。

  「對啊,我找他加入達松加油團時他也很爽快就答應了,還幫達松哥寫了加
油歌,可惜只唱了四場就……」

  「所以罷耕水牛是你們法澤海姆間諜的根據地嗎!」丹赫憤怒地大吼,拉法
耶拉卻只是胡言亂語地說些言不及義的廢話,徒然加深丹赫的憤怒。眼見情況快
要失控,我急忙制止他們:

  「冷靜一點,丹赫君。」我低聲說,「拉法耶拉,別這樣。」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不過我還是建議我們先收起武器,坐下來談談
,」泰瑟攤手,看著我跟丹赫:「反正我也跑不掉吧?」

  我搖搖頭,「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想對付你?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是得把事情講
清楚。」

  「你覺得這樣能講清楚?」泰瑟指了指丹赫手上的劍。

  「你剛才說了,他是被你所傷,那你又為什麼傷了他?」我轉頭問丹赫。

  「他在雙塔橋上,以弩砲攻擊想要追回殿下的聖女騎士團,」丹赫插嘴說:
「我跟其他真識之焰的同伴阻止了他們,騎士團一心只想追上裁判團,所以放過
他們。」他看了看我,「你對此並不知情嗎?」

  一直在丹赫身邊胡鬧的拉法耶拉疑惑地問道:「……你們在說的是間諜嗎?


  丹赫冷冷地說:「罷耕水牛的小姐,請你閉嘴。」

  「當時我正在與聖劍裁判團的葵絲作戰,所以並不清楚此事。」我說。

  「我知道,你在橋上。」丹赫說,「他們在街道兩側的樓房上偷襲。」

  我沉思一會兒,回想起我們在雙塔橋上正要追擊葵絲時頂樓傳來的爆炸巨響
,突然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們是你們放倒的。」

  「我的確知道有人用弩砲牽制騎士團,不過那也是我趕到橋附近的時候。」
泰瑟說。

  「那他們是如何矇騙你,要你協助他們逃走呢?」丹赫看著泰瑟,把劍放下


  「我跟艾布只是舊識,他受傷也是我在這附近蒐集情報才偶然得知。」泰瑟
說。

  拉法耶拉急著說:「怎麼可能!艾布他們那時候是看完比賽去找地方喝酒結
果碰上失火,被掉落的石頭砸傷的啊,這一定是場誤會!」

  「嗯?被石頭砸傷的啊?」

  「艾布受的是砸傷,不是劍傷啦!這一定是誤會!」拉法耶拉說。

  「小姐,他受的是什麼傷,我想這位還稱得上專業的醫者還分辨得出來。」
泰瑟指指我。

  「不然,我們直接去問問他好了。如果艾布是清白的話,讓他跟丹赫面對面
對談,應該就可以化解疑慮。你們同意我說的吧?」

  說罷,我看看泰瑟跟丹赫。丹赫還劍入鞘,點點頭。

  我們回到破爛小酒店,泰瑟上前去問租房的克圖先生,老闆卻說克圖先生剛
剛已經退房了。

  「他何時走的?」不等老闆回答,我就逕自走上剛才的房間。一個混種獸人
奴僕正在清理房間,我客氣地請他出去一下,奴僕鞠躬後就離開房間。這房間又
小又破爛,我剛剛來就嫌棄說傷者怎麼可以住這種地方。我撿起垃圾桶包紮用的
繃帶,也把枕頭和床單扯下,收到背包裡。我走到樓下,泰瑟、丹赫、拉法耶拉
三人還在討論。

  「泰瑟,真抱歉,我不允許自己出這種紕漏……」我召喚天界犬出來,讓牠
聞聞繃帶上艾布的氣味,「我得去追蹤艾布的下落。也許你們還有話要聊,那我
就先失陪了。」

  我看了看丹赫,然後便帶著天界狗追了出去。

  我們在城中打轉了一陣子,然後在匠人區的小巷中遺失艾布的氣味。城裡人
來人往,氣味太過複雜,無法做什麼有效的追蹤,只好放棄,回到剛才的酒店。
見了他們還在談話,我疲勞地搖搖頭。

  「看來是跟丟了,辛苦了。」泰瑟遞了一杯酒給我。

  拉法耶拉喝著雞尾酒:「所以你們是在追蹤間諜嗎?好刺激喔~不過艾布肯
定不是啦,哪有間諜會在不幸谷這種小地方作亂?」

  「有傷在身還走得這麼迅速,我想我們可以合理懷疑艾布的確有問題?」泰
瑟繼續說著。

  「搞不好只是覺得這裡太差住的不舒服而已啊……」拉法耶拉看著破爛的小
房間說。

  丹赫對泰瑟說:「很遺憾我沒有辦法真心相信你。就算我人住在帝都這麼多
年,但是殿下被擄走的事情讓我瞭解到,不管如何我依舊是薩斯提海姆人。同樣
的,你是法澤海因人這件事情也不會改變。」

  泰瑟嘆口氣:「這是你的自由。」

  丹赫又說:「回法澤海因去吧,兩國既然已經開戰,你留在這裡只會發生更
多像我這樣的情況。」

  「泰瑟,你打算怎麼做?」我問道。

  「我會回去,但是去勸我國不要開戰。不管是哪國戰爭,受害的都是百姓,
這一點不管你們是哪國人都同意吧?」泰瑟意有所指地看看丹赫。

  「戰爭早就已經開始,法澤海因擄走了我們的君主,是踐踏了所有薩斯提海
姆人的尊嚴。」丹赫平淡的說。

  「我瞭解,但是可能的話我會盡量勸諫他們。」

  「如果勸諫無效呢?」我又問。

  拉法耶拉:「那就回來啊,泰瑟你會回來吧?」

  泰瑟聳聳肩,「最差的情況是被當成叛國賊吧?然後戰爭開始,沒人受益。


  「我要繼續去追蹤那些逃走的傢伙了。」丹赫向我們點點頭,轉身離去。

  「我也去。」我說。

  「祝你們順利。」泰瑟舉起空酒杯示意。

  我和丹赫走在路上時,丹赫突然開口道:

  「莫里斯,我們好像少有獨處的機會,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有在帝
都待過?我總覺得你很像是我見過的一個人」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丹赫的時候,點點頭:「事到如今隱瞞也無益處,我們
的確是有一面之緣。」

  「哈,我果然沒記錯。這件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嗎?還是當初跟你在一起的
那位小姐?」

  「當時我正在受侍星者的神學院教育,但是某位真識之焰大師私下教授我術
法之道,為了不使事情複雜化所以刻意隱瞞。至今侍星者的長老仍不知這件事情
,當時我想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比較好。」

  「怪不得,我那時候以為你是真識之焰的魔劍士,但你後來又是侍星者主祭
,才一直認不太出來。唉,主祭大哥,戰爭怎麼會一轉眼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八成是想起在帝都的生活,丹赫不禁喟然嘆道。

  「儘管也努力了一年多,但我的祕法實力並未夠格成為真識之焰魔劍士。」
我苦笑著說。

  「會嗎?我的秘法造詣也不怎麼樣,劍術還算拿手一點。」

  「我的劍術也是不怎樣。神術、祕術、劍術都會一點,但樣樣通樣樣疏,十
分不成熟,就像今天讓艾布逃走的我,可以說算是犯了大錯了呢。」想到自己的
失誤,不禁覺得十分苦澀。「這算是我欠薩斯提海姆的,我也只能夠想辦法為薩
斯提海姆做點什麼以彌補回來了。」

  「會嗎?」丹赫歪頭想了想,「我大概是連著追查跟蹤太多天,都沒睡好,
精神不濟。不然也不會誤認泰瑟……其實我不是故意要對泰瑟講那些話,只是我
真心覺得人會為了自己的國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正說著話,葵絲嘉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葵絲嘉,情況如何?」丹赫說。

  「追丟了。」葵絲嘉說。

  「最後在哪裡見到他?」

  「他們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離開酒店,我跟上去,跟到一處小巷……」葵絲
嘉突然注意到我的存在,馬上噤口不語,瞪視著我。

  丹赫見了葵絲嘉的反應,便說:「沒關係,這是侍星者的主祭,可以相信。


  「我們有見過面。」我說。

  「見過面不代表可以相信。」葵絲嘉說。

  丹赫湊到葵絲嘉耳邊說:「唉呀,我說可以相信嘛。」

  葵絲嘉聽了丹赫的話,便繼續說:「結果他們是刻意引誘我去那死巷的,他
們在那裏向我挑戰,而且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迫不得已,受了點傷之後他們也
都失去戰鬥能力,原想盤問他們,但他們都自盡了。」

  「你傷得如何?」丹赫關心地問。

  「不打緊。」

  「中計了。」葵絲嘉埋怨地說,「如果你那時沒有跑掉或許就不會……」

  「沒辦法,那條線索也斷了。他似乎跟那群人沒有關係。」

  「帶我到最後見到他們的地方。」我說。

  葵絲嘉不悅地看著我,我則是回以一個和善的眼神。

  「他可以施法幫我們追蹤啦。」丹赫解釋。

  「……好吧。」

  我們到了匠人區某處的小巷。我看了看位置,離我最後追到的地方相距不遠
。葵絲嘉踢翻一個紙箱,滾出兩具屍體。

  「我把屍體藏在這裡。」

  我召喚三隻天界犬出來,讓天界犬聞聞繃帶和屍體。來來回回卻只能找到這
個巷子口和破爛小酒店之間的路。葵絲嘉對丹赫不耐煩地抱怨著。

  「聽好,追蹤這繃帶的味道就好。」

  我用天界語跟天界犬再下一次指令。天界犬嗅著氣味跑出死巷,在附近轉了
一轉之後回來,用無助的眼神看著我。

  「好,你們做得很好,回去吧。」我拍拍他們,解除了召喚。

  「我想我還是先去向茨威格報告好了,慢聊。」

  葵絲嘉說著便離開了。侍星者召喚的時限在即,我也把繃帶交給丹赫,希望
這能提供他找人施展魔法定位時作為素材使用。隨即我便告別了丹赫,逕自前往
會院。同時,在我的心裡也下了個決定。



  ※  ※  ※  ※  ※



  戰爭開始了。

  我加入了侍星者教團組成的法師與牧師團,任命為牧師隊的隊長,投入德麗
海姆軍團的Legio V。Legio V的指揮官是獨角獸家的瑪黛琳.德麗海姆。這天,
我被指揮官接見。

  「非常感謝侍星者的加入,各位的真誠,瑪黛琳沒齒難忘!」

  「這是我們的榮譽。」我右手放在左胸前,單跪下膝。瑪黛琳見狀,連忙親
自上前扶起我。

  「請別這樣!」

  我站起身之後,瑪黛琳繼續說道:「這位是我的副官溫特包姆男爵。」然後
又一一介紹其他幹部。

  「我是莫拉斯汀。」我也一一介紹我教會的弟兄。

  「德麗海姆大人客氣歸客氣,但是她可是個真誠的人,所以各位請不用太過
拘束。」

  說話的是溫特包姆男爵,我一聽這聲音卻覺得很是熟悉,不禁朝那人看去。
沒想到,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綠色寬沿帽下的臉孔,竟然是前幾天才見過面的克
里桑梭!

  「克里桑梭君……」我略顯吃驚地說,「原來你是個男爵?」

  「呃,莫拉斯汀君……」克里桑梭好似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地說:「原本
不是的……」

  瑪黛琳解釋道:「男爵大人是兩天前被攝政封為騎士的。」

  我思考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克里桑梭當時在比武會場,也在混亂中試圖阻
止聖劍裁判團的暴行,武藝高強。加上他和小王子伊迪亞交情不淺,也難怪會在
這樣局勢中臨危受命而被冊封騎士爵位了。

  「原來如此,是在比武大會後封爵的……」我喃喃說道。

  克里桑梭做了個就是這麼回事的手勢。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克里桑梭點點頭:「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彼此彼此。」我笑著說。

  這約莫是甦生之月二十七日的事。在此同時,我聽說洛爾在菲特堡民防隊服
務,而伊絲嘉則是跟我一樣被編入Legio V,據說擔任薰衣草會傭兵團五夫長的
職務。想到泰嘉兇暴的行事風格,我不禁為他手下那四人的性命擔憂而暗自祈禱
。傳聞中茲威夫海姆軍已經越過邊境,往華倫堡前進。但是Legio IV和Legio V
兩個預備南下對付茲威夫海姆軍的軍團都還需要一段時間整備,眾人不禁為了這
樣的情勢而捏一把冷汗。

  夏曉之月到了。洛爾來到了我們單位,馬上就破例昇等,擔任十夫長的職務
。同時,我發現曦光嶺的拉法耶拉還有佛萊德漢都在Legio V服役,不禁讓我感
到菲特堡真是一個很小的地方。佛萊德漢被任命做克里桑梭的見習,拉法耶拉自
稱是克里桑梭的徒弟。這冥冥中似乎有什麼神祕的緣份牽引,把我們這些冒險的
同伴一個接一個地串在一起。曾經,我會習慣性地思索表像被後隱藏的邏輯,將
事實的真相連結在一起。現在,我寧願單純地相信這是諸神的意志使然。

  夏曉之月五日,我們的軍團緊急發兵,向前線前進。可以合理地推測是先前
故意放出尚未整備完成的假消息以欺騙敵軍。我們進行了兩日的急行軍。夏曉之
月六日,海地以薩斯提海姆盟友的立場與茲威夫海姆宣戰,往華倫堡派兵。夏曉
之月七日,聽說茲威夫海姆緊急退兵,但大批的軍隊好像往不同方向各自散去。
難道是要進行游擊作戰?各種傳聞在軍團內流傳著。夏曉之月八日,Legio IV和
Legio V兩個軍團和海地軍團合流。海地軍團以擅長在林野地形進行遊擊作戰、
強大的步兵團著名,尤其以勞動者神官戰士團有著沙蘭斯最強步兵團的稱號而名
震天下,因此軍中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提昇了一些氣勢。然而,茲威夫海
姆軍的蹤影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於是,瑪黛琳和莉姬奴決定三個軍團各自索敵。
未料洛爾的十人隊在進行索敵任務時中伏,只剩三四個人生還,未被殲滅也算是
不幸中的大幸了。之後,洛爾就被調派到Legio IV去。

  大概在十日左右,總算確認了敵方在石楠花之路附近的高地上紮營,似乎打
算依森林之勢鞏固兩翼。茲威夫海姆軍以龍守衛者的重步兵聞名,也難怪他們不
選擇平原而選擇在森林邊戰鬥以避開騎士團的夾擊以發揮重步兵的優勢。無法進
行集中攻擊,我軍只好派出了些小單位去森林清除他們在林中的伏兵。對峙了一
兩天之後,爆發了一場小型的衝突戰。起初茲威夫海姆以重步兵挺進,我軍以步
兵混合弓兵上前阻擊。茲威夫海姆隨即以輕騎兵突擊我軍的步弓兵,我方按捺不
住的賽費隆志願軍也衝入戰場,使戰場陷入一片混亂,各個單位就陷入自行作戰
的困境。茲威夫海姆的龍守衛者趁機撤出戰場。接著,就像約定好般的,茲威夫
海姆的其他軍團也跟著整齊地撤出戰場。我軍為了組織追擊也跟著收兵,然而紀
律不佳的賽費隆志願軍卻自行追擊茲威夫海姆軍團,最後為了援救那批紀律不良
的志願軍,導致薩斯提海姆軍也無法真正做出什麼有效的攻擊,讓茲威夫海姆人
順利離開戰場,這是夏曉之月十七日的事。

  夏曉之月十八日,法澤海姆宣布參戰,同時在邊境展開一連串攻擊。法澤海
姆軍勢如破竹,看情形應該不用兩個禮拜就能打到沉默丘,可是負責西面戰線的
兩個軍團Legio II和Legio III恐怕都沒那麼快整備完成。茲威夫海姆軍似乎在
這次的戰事中總是能在適當的時機分散作戰以牽制我軍的主力,我想這樣的作戰
法應該是法澤海姆與茲威夫海姆共謀分散我軍主力的策略。法澤海姆參戰後,茲
威夫海姆軍又拆成幾個小單位四散各處。為此,我軍的幾個軍團長有了爭執。瑪
黛琳認為該全軍固守華倫堡,守住華倫堡就贏了。莉姬奴認為一定要出去搜索敵
方一一殲滅。最後決議的結果,Legio V和海地軍就留在華倫堡以及週邊地帶,
賽費隆志願軍在玫瑰與長槍酒店駐守,而Legio IV在拜恩領境內各處作戰。

  我軍收到了北邊的村子被攻擊的情報,派出幾個有編制施法者的單位前往支
援,結果對方卻不是茲威夫海姆軍而是聖劍裁判團。後來又聽說玫瑰與長槍酒店
遭到攻擊,只好派少數留在城裡的本部團去救援。我們冒著濃霧趕往酒店,不出
所料受到敵方偷襲。我們在濃霧中亂鬥,克里桑梭打倒很多敵軍,等到濃霧散去
,才發現原來是賽費隆志願軍的自己人──原來茲威夫海姆軍用偽報引誘了我們
自相殘殺。我和幾個隨軍牧師只好開始協助醫治傷者。但是,賽費隆志願軍的表
情還是充滿著憤慨,原本就處不來的賽費隆志願軍與克里桑梭及所屬的本部團本
來就看不對眼,這下嫌隙又更為加深。對他們來說,被克里桑梭的本部團打敗這
件事,遠比中了偽報還嚴重。

  我們回到華倫堡之後,聽說北方那村子果然是遭到裁判團攻擊,而且還有三
名村姑被處以火刑。

  「史黛妃百人隊的五夫長范德辛提出了作戰計畫,順利打敗了那批做亂的裁
判團軍。」

  一個士兵這樣對我們說。我不禁苦笑,不知道伊絲嘉又使用了什麼激烈的戰
術去對付那些裁判團。

  這件事發生過了幾天之後,佛萊德漢請我去與克里桑梭會面。克里桑梭請我
坐下之後就直接問我:

  「你以前與裁判團作戰過?」

  「是的。」

  「長官們有意針對裁判團得獵巫行動組織特殊部隊。有沒有興趣?」克里桑
梭問拿起一張文件瞧了瞧,繼續說,「我看到名單上已經有史黛妃百夫長推薦的
五夫長范德辛。還有Legio IV的洛爾還有山鐸.瓦德等人。」

  「我們曾是一同行動的夥伴,大家都有對付過裁判團的經驗。」

  克里桑梭聽了我的話頷首道:「似乎是專門以有與裁判團作戰過的經驗者為
優先。還有幾個賽費隆志願軍的人就是。」

  賽費隆志願軍?我想那應該是達松了。

  我點點頭,「請讓我加入。」

  克里桑梭也點了點頭,把我的名字寫進文件中。

  「在這種時候抽調人手實在令人很煩惱,而且又是重要的神術者……」克里
桑梭喃喃說。

  據我所知,Legio V號稱有騎士團和傭兵團各一個萬人隊,不過可能實編上
只有總共五六千人。這樣的情形,Legio IV也差不多。海地軍在華倫堡的前鋒約
五千人。以這樣的軍勢要抵抗茲威夫海姆和強大的法澤海姆,恐怕不太樂觀。

  特殊部隊在華倫堡編成,很快就要出擊。我的行裝很少,將鎧甲、劍、法器
收拾好之後,我得以享受難得的清閒。於是就向士兵閒聊,打聽一下夥伴的近況
。閒談之間聊到了洛爾,幾個士兵話閘子一開就聊了起來:

  「聽說洛爾是克里桑梭的人,所以才會晉升那麼快!」

  「克里桑梭好像在軍中有很多人?」

  「克里桑梭這個人必有二心!」

  一個士官經過,聽到了這樣的談話,生氣地把士兵們趕走。他轉向我,用懷
疑的眼神看我。

  「你打聽克里桑梭做什麼?」

  聽他直呼克里桑梭的名字,應該也是克里桑梭在冊封為男爵之前就認識的冒
險同伴。雖然他也知道我是隨軍牧師,但最近不時有法澤海姆細作滲透的流言,
他會這麼謹慎也不無道理。

  「我不是打聽克里桑梭,我是在打聽我朋友洛爾的近況。」我苦笑著說。

  「洛爾啊……」士官說,「洛爾先前在民防隊表現優異,來到這裡馬上就升
為十夫長。」

  「他做了什麼傑出的貢獻嗎?戰事開始後,我還沒有機會能跟他聊聊。」

  士官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卻說:「聽說你們都要去特殊部隊了?那你們
很快就會有機會聊了。」

  「嗯。」我想了一想之後,提出我的想法:「聽他們的閒聊,似乎軍心不甚
穩定?」

  「只是閒聊而已。」士官沒有正面否定我的問題,語帶保留地說,「不過你
的意見我會反映給男爵大人知道的。」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以牧師的身份進行演說提昇軍中信心。」

  「你的意見很好,我想男爵大人會答應的。」士官說。

  果然,過了兩天,克里桑梭就請我去發表演說。

  我站上講台,面對台下的士兵。我看著一雙雙的眼睛,有的人眼裡充滿疑慮
,有人的眼中隱藏了恐懼。我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氣,把事先寫好的演講稿撕碎
,在一旁的士官見狀大吃一驚,但在場所有人有所反應之前,我就懇切地發出內
心的話語。

  「如果外頭還有人懷疑,薩斯提海姆是否真的是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的地方,
懷疑我們開國先賢的夢想今天是否依然存在,懷疑我們善良的力量;今夜,就是
你們要的答案。」

  「這是個由不分老少、貧富、平民、貴族;齊族人、菲族人、魯族人、賽費
隆人;肢障與四體健全者,大家共同訴說的答案。薩斯提海姆民眾向全世界發出
訊息:我們絕非一盤散沙,也不是拼湊而成的集合體。」

  我一邊說著,一邊揚起了緊握的拳頭。似乎自己也有點被自己的話語感動到


  「對那些想撕裂這個世界的人,我要說:我們會打垮你。對那些追求和平安
全的人,我要說:我們支持你。而對那些懷疑百合女士眷顧的國度這燈塔是否依
然明亮的人,今晚我們再度證實,薩斯提海姆真正的國力不是來自城堅劍利、富
甲天下,而是來自發乎我們理想、歷久不衰的力量,這些理想是美善、正義、機
會和堅持到底的希望。是的,我們做得到。」

  「當暴行發生在我們的首都,暴政威脅世界之際,我親眼看見一個世代巍然
挺身而起,拯救了一個國家。是的,我們做得到。」

  我十指交錯,目光低垂,然後抬起眼神,張開雙手,望向場中的每一個人:

  「謝謝大家。願諸神祝福你,求諸神祝福薩斯提海姆。」

  士兵們的表情都變嚴厲了,滿場鴉雀無聲。起先,我還以為自己的演講失敗
,正想準備逃跑,沒想到,在這時候從人群中爆出了掌聲。然後是歡呼聲、最後
成為振奮的怒吼聲。瑪黛琳驚慌地跑出軍營,看她的表情說不定還以為是暴動呢
!她正睜大眼睛看著振臂吶喊的士兵們。

  那次演說之後,士兵們的士氣確實地提升了。為此,瑪黛琳和克里桑梭還特
地請我吃飯。我高興地吃著精心調製的美食,這個月來我一直在吃軍糧,實在是
受夠了。當我知道德麗海姆芒果水果捲是瑪黛琳親手製作的時候,我不禁有種感
激的情緒湧上。

  瑪黛琳:「莫拉斯汀先生你的演說真是太成功了,若是方便,請以後一定還
要給士兵們講話。」

  「我很樂意提供軍中士兵精神的力量。」我笑著說。同時我心中想著,若是
一直認為我不夠投入傳教事業的帝都長老們知道了我這麼會鼓動人心,應該要感
動得淚流滿面吧?

  瑪黛琳對表示了感激之情。我則是一面應和瑪黛琳和克里桑梭的話,一面想
辦法不動聲色地大吃特吃。

  特殊部隊的集結在即,我把芒果捲打包起來,打算帶著去跟洛爾他們炫耀。
告別了眾人,在內心祝福這個月來的同袍在戰事結束後都能平安返鄉,我繼續往
下一個冒險前進。
Zeel
英雄
文章: 1385
註冊時間: 2008年 1月 21日, 20:47

Re: 【Replay】石楠花會戰:莫里斯觀點

未閱讀文章 Zeel »

喔喔!感謝莫里斯的replay XD

我終於知道其他人到底在這段期間作了什麼了…XDDDD

找個時間我會把石楠花會戰的洛爾視角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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