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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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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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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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子





俞良在清雅的香氣中醒來,睜開眼,白晢柔軟的身子正依偎在他身旁。
你醒了,她說著便坐起身。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半遮著桃花般的美麗面容。
三娘,愈良輕喚一聲,將她緊抱懷中。呂三娘反抗似地掙扎一會兒,默許般地讓俞良將脣貼在她嘴上。
會下地獄的,三娘幽幽地說,我們得遠走高飛,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年輕的漢子搖搖頭,愛憐又疼惜地撫摸她的臉頰、粉頸、嫩肩。
不找到殺害我爹、殺妳一家、殺妳親夫的那個殺手,我是決計不會走的,愈良說。
我好怕,三娘投入俞良懷裡,全身顫抖。不要再追了,再追下去,我好怕會失去你。
俞良沒有答話,只是抱著她。半,才放開三娘,披上大衣。
一邊把劍繫在腰上,他一邊說,待我一旦手刃殺手,我們就搬到揚州,我會再迎娶妳為妻。
三娘倚在門邊,看著他的背影遠去。
眼裡盡是哀怨。

時值秋日,蘭草秀色依舊,菊花正當芳華。
蕭冷的秋風撫過,楓紅的落葉哭泣一般緩緩傾瀉。
走在石子道上,俞良一閉上眼,就看見父親的無首遺體。

  *  *  *

一年前,他的父親俞忠在夜間被刺客所殺。
當時唯一在場的人,就只有那打燈小僮了。
他眼裡露著殺氣,厲聲問,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全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小僮嚇得直打哆嗦,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公子,……小的……小的就像平時一般地在老爹前面打燈,
聽得一陣細碎的鈴聲,接著咚地一聲,小的也不以為意,還以為是貓兒跌跤了呢……
荒謬!俞良怒斥,貓兒怎生會跌跤?有誰看過貓跌跤了!
小的該打、小的該死!小僮連忙跪拜在地,叩了幾個響頭,還掌了自己嘴。
小人……小人聽了那聲,覺得有些許怪異,不瞧還好,回頭一瞧,
就看到老爹倒在地上,而且……而且……還沒有頭……
哇的一聲,小僮再也忍無可忍,大哭出來,嘴裡胡言亂語地道,
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小的知罪了!小的家有八十老母,下有……
回到父親遇害那條小巷,俞良走過來,走過去,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十回,幾百回。
得知不幸的消息後,馬上便差人封住小巷,滴水不漏,不令任何人出入。
翻過每一吋泥土,找不到任何腳印或是武器的痕跡。
看父親的遺體,顯然是被利刃割過,事發之快、手法之狠毒、用招之精準,兇手的武藝高強自然是不在話下。
但首級又為何不知去向?為何憑他怎麼找都找不出一絲蛛絲馬跡?父親生平未有與人結怨,又會是誰要殺他?
有人傳聞說,俞忠是被鬼殺死了。
當真那麼神?難不成真是鬼?
悶悶不樂。
回家吧。

俞良前腳甫踏進門,便大呼小叫地要妹子倒茶來。
俞樂為哥哥奉了茶,失神地坐在一旁。
兩人間沉默了許久。
俞家世代重為朝臣,俞忠官拜從四品內閣侍讀學士。
俞家的母親在生俞樂時難產過世了,之後俞忠沒有再娶。
出事之後,俞良和俞樂成了俞家唯一的後代。
俞樂偷偷瞧了一眼俞良,年方十八便要當家,不知哥哥有沒有考慮後事要如何處理?
暗器。
什麼?俞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暗器。兇手用暗器襲擊爹。俞良用飄渺的口吻說道,但卻不是飛鏢,也不是刀劍。
那……會是什麼?
沒有錯,小巷裡沒有其他明顯的腳印。兇手是從遠處襲擊,或是從屋上擊襲。那廝的輕功一定很好。
哥哥,爹的死,的確是很離奇……
不可能用飛鏢或刀刃,否則不會留下痕跡。
……但現在再去思考這些亦是枉然,該想想我們該何去何從……
兇手使用的暗器,該是用鐵鏈之類的器物,這就解釋了提燈小僮說的鈴聲由來……
……哥哥你自小便無志於朝政功名,只喜歡談兵弄武。我只是個女孩子家,爹爹走了以後,俞家的責任就要由你一肩擔起……
鐵鏈一端是個周圍有兵刃的盤狀圓環,兇手把圓環拋出去套在人頸上,只消一扯,人頭便會落地。是了,圓環上該還有個袋子,可把人頭收回……
太荒堂了!俞樂大叫。你……你就淨想著這些嗎……
我做錯了什麼?俞良大奇,怔了一怔。我要找到仇人,以告慰父親在天之靈。
我不管你了!俞樂氣急敗壞地怒道。

誰也不料發生了這事。那身著三品武職豹補服的已有些灰髮,他對俞良說,還是請暫且節哀,早點給他辦理後事。
謝朝大人關愛,諸事還請大人多多關照了。俞良拜了一拜又說,此次來是想請教大人一些問題,與家父的死有極大關係。
朝大人只是搖搖頭。喪期間有任何需要之處,老夫定會戮力為而,其他的,恐怕幫不上多大忙。
這殺父的兇手,晚輩定要將他繩之以法。說著連忙跪拜在地。想到父親含冤而死,眼中不禁泛淚。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朝大人嘆了口氣,不要再查了。
為什麼?俞良脫口而出。
不要再查了。朝大人又說。
但是……
唉!長者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背後,不發一語。
莫非其中另有隱情?俞良說。
朝大人直直盯著俞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聽著,這些話千萬不能說出去。長者低聲道,俞良點點頭。
前些時候皇上正有意出兵准部,以平息當地叛亂。但俞忠大人卻認為,出兵干預鄰國朝政有失王道,
他主張以撫為上,剿殺次之;羈縻為上,駕馭次之,多次上書朝廷,
然而皇上心意堅決,認為武力平叛是惟一正確的選擇。俞忠大人便說,願以死明志……
俞良從未聽過這些,口裡喃喃地說,難道就是這句話引來殺機嗎?
這些話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所以是朝廷內的刺客了。
不要再追查了,恐怕會引來殺機。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妹子想想。你妹子十五歲了,人生得美,可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
然而俞良再沒有聽進去。

  *  *  *



  *  *  *

俞良點了穴道,草草止了血,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住處。
突然間眼前一黑,脖子一涼。
本能地一抓,左手扯住了像是鐵鏈的東西。
鐵鏈的另一端,有人猛力拉扯,手勁奇大,他使勁地反抗。
一團黏呼呼的東西從他手裡流下。鐵鏈上有利刃,俞良想到,也許還餵了毒。
鐵鏈聲響起,伏身一避,也掙脫了頭上那團物事。
一個蒙面黑衣人,手裡拿著的兵器黑漆漆的一團。
定睛一瞧,那團東西的確是黑色的鐵鏈,連著黑色的金屬環,環上有利刃。
與他所推想,有八九成相符。
殺我親爹的就是你!俞良沉聲道,極力壓抑那克制已久的仇恨。
黑衣人把金屬環上的黑布袋解下後,呼呼地使動鐵鏈,將圓環轉動起來。
拔劍,飛步踏前,疾刺。
鬼魅般的圓環忽上忽下,忽前忽後攻向俞良。
閃過了利刀飛環,刃鏈卻像靈蛇般絞住了他的手和頸子。
不但不閃,反而死命地緊抓著刃鏈。
兩人抓著鐵鏈彼此對抗著。
黑衣人拔出了飛刀。
俞良感覺到,刃鏈一點一滴地掐進他的筋肉,鮮血灑在地上,他的手就快廢了。
三娘跟我妹子,你把她們怎麼了!
沒有回答。
內力鼓盪,氣灌劍尖,連劍身也嗡嗚作聲。

  *  *  *

自從下定決心搬到揚州起,俞良再也沒有提過刺客的事。
在揚州的煙花三月中,俞良迎娶了三娘。
俞良官拜正五品河道守備,年俸黃金百兩大米兩百五十石。
七個月後,俞良為俞樂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
對方叫做郝仁嘉,是河營協辦守備。人長得英俊,又功名早達,很是疼愛她。
俞家總算熬過最艱苦的時期,俞樂摸了摸大肚子,心裡覺得幸福極了。
看見嫂嫂和不到三歲大的小姪女玩在一塊兒,心裡也巴望著能早日將肚裡的小寶寶生下來。
見著那小人兒了沒?用手腕將這小套環拋出,套在它頭上。嫂嫂指著不遠的陶娃娃說。
小姪女將金屬套環一拋,準確的套中了娃娃。
好乖,嫂嫂笑著摸摸小姪女的頭,這次再套那個更遠的小兔子……
套在它頭上……?看了此情此景,俞樂不禁想起以前哥哥似乎有提起過類似的事。
究竟是什麼?苦苦在記憶裡翻找,卻再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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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硬碟中翻出的半成品。

中間空著的劇情交待了俞良散盡家財追捕兇嫌,夜夜狙擊疑為刺客的夜行者,
捕風捉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三娘和俞樂無論如何是勸不回瘋狂執著的俞良。

當然了,主角卻是三娘。最終俞良是怎麼回心轉意放棄追捕刺客?這一點我也不得而知。

由於推理的部份過於粗糙,被我刪除,此作始終是個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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