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背景:夏宜禾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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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7年 5月 20日, 20:48

角色背景:夏宜禾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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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假日的最後一個夜晚,時鐘上的指針也清楚的表示現在是十一點十三分。以平常的作息時間來看,對夏宜禾來說這已經該是他上床睡覺的時間了。這是從小就被已經過世的爺爺養成的習慣,晚上十一點前睡,而早上五點就起床練拳。
  不過,今晚的夏宜禾卻跟往常的作息不同。這時的他還依舊坐在書桌前,靜靜的看著手上的筆記本。
  那是一本帶鎖的、女性向的且帶有點陳舊的筆記本。
  看著它,夏宜禾雖然帶著微笑,卻又有點眉頭深鎖的意味。
  這本筆記本的主人並不是夏宜禾,而是幾年前失去蹤影的女性所擁有的。那是她的日記,是一本容納了她十幾年光陰的回憶,是一本填滿她與夏宜禾過去的回憶。
  記錄的時間是從夏宜禾出生的那一天開始,1991年的七月一日。
  看著自己出生開始就被記錄下的文字,夏宜禾就露出了尷尬的微笑。
  畢竟很少有機會能夠清楚的了解他人在自己出生時的感想。
  當然,不是只有出生而已,還有自己與她相處的日子。

  看著這本日記,再對照著自己的記憶,夏宜禾明白自己的記憶曾經被操做過。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清洗掉之後再填入別人的觀點,然後自己的記憶再中途覆蓋回去。
  被動過手腳的記憶,全都是與她相關的部分。

  夏宜禾繼續讀著她遺留的日記,希望能再尋回更多與她相關的記憶。
  直到翻到了夾有白色玫瑰的壓花那一天。
  他沉沉地落入過去的回憶中。


  這一天是2008年的九月七日,正是夏宜禾所牽掛的,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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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九月七日,那是夏末秋初的一個星期日傍晚。夏家一行人開著車,正從位於台中縣梨山風景區踏上歸途。那裡是夏之端,也就是六歲的小夏宜禾的爺爺,住了幾十年的老家。自從六年前夏之端搬上台北與兒子同住後,這間歷經風霜的老厝就如同空屋般的閒置著,一整年下來也才打掃個一、二次而已。這次的週末假日,因為兒子與媳婦計畫性的排休而決定回到久違的老家,度過難得才有一次的家庭旅行。
  在歸途的車上,夏之端與兒子媳婦閒聊著,十一歲的長子夏稜手肘靠在車窗上吹著風,遙望著夕陽西陲的地平線。小夏宜禾因為玩的太愉快,上車後沒多久就靠著母親的肩膀沉沉睡去。但,就像是刻意算準時間的樣子,車子一停在公寓門口前,小夏宜禾立刻恢復了精神,拿著掛有熊公仔的鑰匙圈,跳下了車,直往電梯奔去。
  不過,小夏宜禾卻不是踏進自己家門口,反而是往隔壁的鄰居門前按電鈴。
  小夏宜禾馬上撲進應門的人的懷裡。
  「小蘭姊姊!我回來了!」
  「小禾,歡迎回來。這兩天有玩的很開心嗎?」
  小夏宜禾理所當然、開心的點點頭。
  雖然只是隔了一天,對小夏宜禾來說似乎像是隔了許久般,熱情地告訴鄰家姊姊在假期中自己所看見的一切。儘管用詞斷斷續續、漏了什麼就立刻補充,讓聽眾非得努力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但從頭至尾,丁蘶蘭都是一臉微笑,仔細聽著小禾的話。
  丁蘶蘭成為夏家人的鄰居已經許多年了,甚至見證了夏宜禾出生的那一天。到了小禾能夠自己走路的時候,便經常跑到她的身邊,比起自己的雙親,他更黏著這位年輕的姊姊。當然,丁蘶蘭也非常疼愛小夏宜禾。
  看著玩累而睡著的小夏宜禾,丁蘶蘭讓他躺在自己大腿上,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頰。
  寧靜的時間不知道流過了多久,大門傳來了幾個敲擊聲。
  丁蘶蘭讓小禾躺在沙發上,去接應來訪的鄰居。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家家戶戶的大門都會安裝上電鈴讓拜訪的客人能夠輕易呼叫家中的主人,但偏偏就是有個鄰居老是習慣用手指直接敲擊門板。
  也因此,丁蘶蘭只要聽到這個敲門聲就能確定來訪的人是他。

  「小禾已經睡著了喔。」
  「嗯?這樣啊。我這個孫子還真是愛給人添麻煩,總是不願意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間睡。」夏之端緩緩的嘆了口氣。「真是抱歉啊,老是這樣麻煩妳照顧他。」
  「沒關係,這也表示小禾很喜歡我啊。他這麼黏著我,我也感覺很開心。」
  夏之端只是默默地看著她那注視著小夏宜禾的溫柔眼神。

  而回應她的,則是小禾在睡夢中,喃喃的一句『生日快樂,姊姊』。

  「啊,原來今天是妳的生日啊…。那就沒辦法啦,就讓小禾在這裡陪你好了。等小禾醒來再麻煩妳告訴他早上不用練拳了,等他放學回來再開始。」夏之端把手中的幼稚園書包和保溫鍋交給丁蘶蘭。「這鍋湯是要給小禾的,早上你再溫熱一下,跟小禾一起喝吧。」
  「嗯,我知道了。」丁蘶蘭笑了笑,心裡想著這個人都已經七十歲了還是這麼不乾脆,明明就知道自己今天生日卻還裝著忘記了。
  說完,夏之端便離開了。
  「…謝謝你,老朋友。」
  望著夏之端離去的方向,丁蘶蘭默默的祈禱著。
  在零時鐘聲響前的最後一刻,許下了今年的生日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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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夏宜禾是個成長較為緩慢的孩子。
  除了身高與同年齡的朋友矮了一些,對病菌的抵抗力也比較偏弱。在丁蘶蘭生日過後,也因為突然的重感冒而送進醫院,待了將近一星期才勉強能夠回家休養。其他大大小小的病痛不說,往年平均下來,每年也至少有一、兩次像這樣掛急診的時候。能夠在醫院照顧他的,也只剩下爺爺與哥哥兩個人而已。
  夏稜其實並不喜歡醫院的氣氛,但礙於雙親因為工作繁忙無法分身,爺爺又得專心照顧小夏宜禾,只好經常往來家裡跟醫院之間。
  至於小禾最喜歡的小蘭姊姊,在小禾住院的期間,卻幾乎從未直接到他身邊探望,最多只是在病房外,憂傷的注視著。
  夏稜並不明白丁蘶蘭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但也從來不會向她提出疑問。或許,該說是夏稜在下意識中避免自己跟她有任何接觸。其實他並不討厭這位小蘭姊,但心底卻無來由的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因為夏宜禾的出生與體質的虛弱,才讓夏之端決定來到三峽與家人同住。這六年來,夏之端用盡自己的知識,才勉強讓小夏宜禾的體力維持在現階段。

  夏之端很清楚造成小夏宜禾身體虛弱的原因。
  然而他至今卻並未根除。
  在理智與責任上,他應該確實的排除影響小禾的惡因。但在感情與道義上,卻讓他只得袖手旁觀。在這情況下,夏之端決定以藥物和強迫練拳的方式維持並培養小禾現有的體力。
  只有在小禾最虛弱的時候,才會排除圍繞在他身旁的一切惡因。

  雖然有著些許的小波折,小夏宜禾也平安的開始他的小學生涯。
  那是他待在小學的第一個星期一。
  很明顯的,小禾今天相當的開心,就連坐在他身邊的同學都能感受到。
  「小禾,你今天到底在開心什麼?上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亂畫些什麼東西。」短髮的女孩看著小禾那亂七八糟的塗鴉,皺了皺眉頭。
  「因為今天是小蘭姊姊的生日啊!我在想要給姊姊的禮物呢。」
  「我記得是那個有時候會送你來上學的高中女生是吧?那個姊姊的確很漂亮,難怪小禾會這麼喜歡她。」另一個男孩認為自己說的沒錯,頻頻點點頭。
  小禾也只是開心的笑著。
  跟小禾說話的,是跟他同一個幼稚園的好朋友。男孩是方樂賢,女孩的名字是施惠雯,他們常跟小夏宜禾一起玩,偶爾也會見到丁蘶蘭來接小禾回家。
  「那…你決定要送什麼東西了嗎?」小雯看著小禾的塗鴉,還是判斷不出來到底畫了些什麼。
  「嗯…買個巧克力蛋糕吧。只是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買包包吧,聽說女生很喜歡名牌的東西,對吧?」小賢轉頭看向放棄判讀小禾那奇怪塗鴉的小雯。
  「我比較喜歡鑽戒,光是戴著就有超~幸福的感覺喔。」
  「我的豬公只有幾百塊的零用錢,根本買不起那麼貴的東西啦。」小禾嘟著嘴抗議任意起鬨的兩個同學。
  「那就送花吧,聽說花的存在本身對女性來說就是無上的吸引力!然後再加上火辣辣的KISS,這已經是完美無瑕的連攜技啦!」小賢突然興奮起來了,無視周圍的同學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單字。

  「我來示範給你看,就像這樣子!」
  小雯突然被小賢拉過去,愕然的接下突如其來的親吻。
  而且還是嘴對嘴。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雯紅著臉追打著小賢,往教室外飛奔出去。
  只留下滿臉通紅的小禾獨自坐在座位上。當然,在教室裡呆掉的人還有兩、三個還沒離開的女同學。
  幸好下一堂課是體育課,留在教室的人不多。不過『小賢愛小雯』這樣的流言大概會成為這間教室最熱門的八卦吧。

  中午放學後,小夏宜禾稍微繞了點路,到鬧區尋找適合送給丁蘶蘭的蛋糕和花。大概花掉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在85度C買下一盒黑岩巧克力蛋糕和一朵純白色的玫瑰花。
  雖然一口氣花掉了存了幾個月的零用錢,不過只要想到小蘭姊姊會很開心,小夏宜禾就覺得這麼做是值得。
  小夏宜禾開心的踏上歸途。為了趕快見到小蘭姊姊,小禾決定走平常很少使用的捷徑。那一條路又小又暗,是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隙,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人會經過。
  只是,小禾突然驚覺了一件事。
  「糟糕…迷路了…。」
  小夏宜禾露出了焦急的乾笑。



  天空滿佈著橘紅相間的晚霞。
  丁蘶蘭家的大門傳來敲門聲。這個家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來訪的是誰。
  開了門,站在門外的夏之端先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
  「小禾在妳家玩吧?我是來叫他回家吃晚餐的。」
  「不…小禾他今天沒有來啊。我才在想他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兩人默默相覷。
  然後丁蘶蘭門也沒關就往大街奔去,只留下沒法做劇烈運動的夏之端一人。



  小禾忍耐著不放聲哭出來。
  因為爺爺說過,身為男孩子是不能輕易流眼淚的,儘管累了,小夏宜禾也一直忍耐著心裡的焦急和不安,不讓眼淚流下臉頰。
  小夏宜禾對眼前的狀況完全不明白。
  雖然不熟,但也只是有一條岔路的巷道而已,就算自己走的再慢也應該只需要三分鐘的時間就能走上大馬路。但現在都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多了,為什麼自己卻還是在這房子與房子的間隙?不管往哪個方向走,最後似乎都會回到岔路的交會點。
  沒有辦法,最後小禾決定在岔路口坐了下來。
  肚子又餓,雙腿也酸的沒辦法再走下去了。
  雖然手中有一盒蛋糕,但那是小禾送給姊姊的禮物,所以絕對不能吃。
  就像是要保護好禮物不會壞掉,小禾把花與蛋糕抱在胸前,沉沉的睡去。直到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小禾?小禾?」
  小夏宜禾張開眼睛,慢慢望向呼喊他名字的人。
  直到確認眼前的人是丁蘶蘭後,小禾撲進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她溫柔的抱著小夏宜禾,直到哭聲結束為止。並在星星與月亮的祝福下,慶祝起丁蘶蘭的十七歲生日。
  儘管那盒蛋糕塌了一邊,純白色的玫瑰花也被壓壞了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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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過去
                一朵白色玫瑰花
      一年過去
                  一朵白色玫瑰花
        一年過去
                    一朵白色玫瑰花
  在好朋友方樂賢的提議下,小夏宜禾都會在姊姊生日時送上一朵玫瑰花。施惠雯則是會在旁叮嚀著小禾應該要注意的一些細節,要求他必須像個紳士一般地有禮節。因此,丁蘶蘭每一年的小型生日會上總是有著不同的驚喜。
  今天,是小夏宜禾唸上國中的第一個星期二,也恰好就是丁蘶蘭今年滿十七歲的生日。
  這一次的生日宴會,小賢提議要擴大規模,讓小禾的鄰家姊姊感受到跟以往不一樣的刺激,所以提出了只有兩人的月光晚宴這個計畫。
  起初小禾是反對的,畢竟只有十三歲的他是沒辦法負擔這龐大的開銷。但在小賢拼命的推薦與保證會與小雯一起幫忙下,小夏宜禾也禁不起誘惑而決定實行這項龐大的計畫。
  小賢家是花店,除了零售之外還有設略展場布置;小雯家則是做套裝、婚紗出租的工作,因此兩人都有足夠的資源與知識幫忙小禾完成這項計畫。他們也答應讓小禾用比市價稍微便宜、分期付款與出賣勞力的方式解決經費上的問題。
  「今年的白玫瑰花束要比以往來的大喔,就豪邁一點送個101朵吧!」
  「太、太多了啦!我根本負擔不起花錢啦!」
  「什麼嘛,真是小氣。不但人矮,肚量也矮人一截。」
  小禾不滿的嘟著嘴。
  小雯則是替小夏宜禾責備小賢說話太過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那至少送個21朵玫瑰花總可以了吧?難道你沒聽說花的存在本身對女性來說就是無上的吸引力嗎!然後再加上火辣辣的KISS,這已經是完美無瑕的連攜技啦!」
  雖然小賢興奮起來了,不過小禾心裡卻想著:「你每年都嘛這樣說。」
  但小禾還是臉紅了起來。

  「我來示範給你看,就像這樣子!」
  小雯突然被小賢拉過去,愕然的接下突如其來的親吻。
  而且還是嘴對嘴。

  這跟當年不一樣,小雯沒有追打著小賢,只是害羞的低著頭擺弄著手指。
  雖然小禾沒有特別注意在場的其他同班同學,卻感覺的出一票男生的失落與對小賢的忌妒。
  因為是認識數年的玩伴,小雯對小禾而言是普通的好朋友。但對同班的國中同學來說,小雯已經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孩。這樣的她在開學的第二週便在大家面前與男生接吻,雖然是被動的接受,卻也是個巨大的憾動。
  總之,國中生涯揭幕後的第一個班對就此出現了。
  但…不知道是刻意裝傻還是遲鈍,小賢卻繼續倡導他的理論。
  「就是這樣,這是一定要的喔!」
  最後還用奇怪的姿勢對小禾比出大拇指。
  「總、總之,今天我跟小賢會全力幫忙你跟小蘭姊的慶生會。放學後要來我家拿禮服喔。」
  帶著不安與期待,在這間充滿戲劇性八卦的教室裡,小禾度過了這一個白天。

  放學後,三人準備了需要的物品,最後在小禾家的天臺集合。
  「動作快點!時間不多了!小雯你來處理食物的準備,小禾你跟我來布置天臺!Understand?」
  「Yes sir!」小夏宜禾與小施惠雯用力的回應。
  小賢與小禾負責佈置工作。在費了一番力氣後才把餐桌椅搬上天臺,放在比較沒有風的位置,並準備了許多蠟燭做為照明用。小賢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裝滿紅色花瓣的袋子,灑在地上當做是紅地毯用。這些花都是用過期下架的,自然不需要花掉過多的經費,只是也費了小賢很多功夫。
  小夏宜禾的爺爺知道他們正在準備丁蘶蘭的慶生會,自然也幫小施惠雯處理食材,順便教導一些香料的運用。
  在準備工作接近結束的時候,小雯帶著禮服去找小蘭姊。小禾雖然也打扮完成,穿的是白色套裝,不過卻因為身高不夠不夠適合的理由而被嘲笑了一下。
  這時候的小禾身高是151公分,小賢卻有160公分。

  「哼,總有一天我一定長的比你們還高啦!」

  「好啦,這樣連BGM都完成了。」小賢安置完留聲機後,擦了額頭上的汗水。「接下來就看你表現囉,別讓我們失望啊。」
  「嗯…嗯嗯!」慶生會的時間越近,小禾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還有,記得要KISS啊!這才是最重要的!」小賢露出誇張的微笑:「要嘴對嘴的喔!」
  「別胡說八道啦!」
  『結束後再連絡我,我會來幫忙收拾。』留下這句話後小賢笑著離開了。

  砰咚、砰咚。在暗色的樓梯間,小禾的心跳聲像是被放大了,再加上從沒穿過的衣服,讓他更加的緊張。
  很快的,樓下傳來了清脆的鞋聲。
  那是高跟鞋踏在階梯上的聲音。
  小夏宜禾知道,是她來了。
  他趕緊下樓,迎接慶生會的女主角。

  小禾引領著她走上天臺,走進那已經準備好的宴會場地。
  「這是我第一次穿上禮服呢,好緊張喔。」她對著小夏宜禾露出微笑。
  丁蘶蘭輕輕的踏入花瓣鋪成的地毯。
  雖然她說是第一次穿上禮服,卻很自然的展現出優雅的姿態。這讓小禾更加的臉紅心跳。
  紫色的禮服意外的適合丁蘶蘭。
  「…姊、小蘭姊,這件禮服很適合妳喔。」
  「這是小禾你幫我挑選的吧,謝謝你。」
  小夏宜禾輕輕的拉開椅子,讓丁蘶蘭先坐下。
  然後抱起準備很久的白色玫瑰花束。
  那瞬間,小禾意識到小賢說的話。

  「…要KISS啊!」

  小夏宜禾當場失去思考的能力。
  「小禾?小禾?」
  直到小蘭姊的呼喚,小夏宜禾依舊還處於半失神狀態。
  「小、小蘭姊姊,這、花是送給你的…!」
  她接下花束,同時,夏宜禾也貼上了丁蘶蘭的嘴唇。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鐘,但感覺卻像過了很久很久。
  「小蘭姊,祝、祝妳生日快樂!」
  小禾滿臉通紅,害羞的低著頭擺弄著手指。
  沉默了許久,小禾偷偷的望了丁蘶蘭一眼。
  她微微笑著。
  「小禾,」她牽起眼前男孩的手,「我們…來跳舞吧。」
  「咦?耶?可是我不會跳啊。」
  「不可以拒絕淑女的邀請呦。」
  丁蘶蘭拉著小夏宜禾,跟著音樂踏起了舞步。
  這是小禾第一次踏起舞步。幸好他的反應不錯,勉強跟的上丁蘶蘭的動作,只是從外人的觀點來看,他的動作還是很滑稽。
  儘管如此,在夜空之下撩起舞姿的他們還是接受了星星與月亮的祝福,度過丁蘶蘭十七歲的的生日。
  雖然這是後話,但過沒多幾天夏宜禾又被送進醫院了。



  今晚,在黑暗中注視這個接受祝福的兩人世界的眼睛,有兩雙。
  其一,帶著垂涎的眼神,看著年少青澀的果實。
  其二,帶著忌妒的眼神,怒目著被祝福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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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稜是個聰明、身體健壯的孩子。
  跟從小就體質虛弱的弟弟比起來,他的人生便順遂許多。
  不但成績優秀,在社團與體育競賽上都有著耀眼的成績。
  也擁有著獨特的交友圈。
  他身邊也環繞著不少女孩子,但十幾年來在意的卻只有一個人。
  她就是住在隔壁丁蘶蘭。
  每當看到這位鄰家的少女,夏稜的心便會噗通噗通的跳著。儘管,他的心底深處不斷的警告他說:「這個女人很危險。」
  如同夏宜禾每年生日都會送她的白玫瑰,既純潔卻又帶刺。
  也相當諷刺的,這根刺也帶著極大的吸引力。

  夏稜心裡明白,這段戀情是不會實現的,所以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就算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丁蘶蘭的心思只放在夏宜禾的身上,她的眼裡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所以他不打算說
               只希望這個愛慕的心能夠過去
  只是最終他還是忍受不了,在精心安排的舞台下對丁蘶蘭告白。
  答案卻令他的心靈失落。
  「沒有辦法啦。」他沮喪的想著只好就此放棄。

  但看到了那次在天臺的生日宴會後,夏稜的心靈變的晃動不安。
  現在明明是他準備考大學而用功的日子,但卻一直想起丁蘶蘭與夏宜禾接吻的畫面。
  這不但讓夏稜失去了往日的平和,甚至躁動了起來。
  他不懂,為什麼會是選擇夏宜禾。
  他不懂,為什麼只看著夏宜禾。
  明明夏宜禾只是個無法獨立的臭小鬼罷了,他不懂能夠吸引她的特質究竟是什麼。

  「…可惡。」



  最終,大學指考他落榜了。
  這令他周遭的人都跌破眼鏡。
  但,最痛苦的終究是他自己。
  雖然家人並沒有責備他,但他的自尊卻不斷在苛責。

  在指考成績出來之後,為了沉澱心情而決定跟著爺爺早起練拳。
  畢竟,過去的時間沒辦法重來,只好繼續努力向前。
  但看著做為對練對象的夏宜禾,他的心靈又晃動了起來。
  在突破夏宜禾的防禦後,夏稜毫不留情的將發出勁力的拳頭砸在他的胸口。夏宜禾當場飛出了十呎,倒在地上,完全呼吸不過來。
  「十分鐘後,把我教你的套路從頭練起,一直到七點為止。」夏之端幫夏宜禾調整呼吸後,便讓他喘口氣去。
  夏之端走到夏稜的面前。
  「來吧,讓我看看你進步多少了。」
  「咦?這、我不…能。」「少廢話。」
  一個踏步,一個推掌,夏稜也飛出了十呎。
  當他明白爺爺是認真之後,他也用拳法做出了回應。
  與弟弟不同,夏之端傳給夏稜的以立技為主,而弟弟則是摔技。
  只繼承了一部份的拳法,再加上經驗上的差距,不出幾個回合夏稜就再度飛了出去。

  「心不安,拳頭自然歪。你先將心安下再繼續吧。」
  夏之端拋下這句話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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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夏宜禾心情不是很好。
  既沒有作業,也沒有煩惱的事情,但心情就是愉快不起來。
  嗯…構思小蘭姊的生日宴會的確也是一個煩惱,但如果能讓她高興起來,那這種煩惱一點都不會造成問題。
  心情煩悶的理由,大概是早上哥哥的那一拳吧。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怒氣發洩在自己身上,非常使勁的一拳。
  幸好有爺爺在旁看著,不然這幾天夏宜禾說不定就要住進醫院了。
  「現在可不是進醫院的時候,」他心裡想著,「姊姊的生日快到了,我不想只是在醫院裡面祝福著。」
  夏宜禾走在大街上,一路尋找著適合送給小蘭姊的禮物。順便尋找構思慶生會的點子。
  今年大概會很難辦吧,畢竟去年的規模太大了,要是準備不夠充分就會覺得沒誠意的。
  看著玻璃櫥窗內的精品,夏宜禾嘆了口氣。

  手機的鈴聲響起。
  打來的人是方樂賢。
  「小禾,決定要怎麼慶祝小蘭姊的生日了嗎?」
  「抱歉,還沒呢。現在腦袋一團亂,根本想不到什麼點子。」
  「嗯哼…該不會是倦怠期吧?」
  「怎麼可能!我哪會討厭小蘭姊!」注意到馬路上行人的視線,小禾尷尬的縮小音量。「只是這一次難度真的太高了嘛,要是弄不好會讓小蘭姊覺得無聊的。」
  「你想太多了。」小賢在電話的另一端聳聳肩。「總之我先幫你預定二十一朵的白玫瑰吧,還是你要更多?」
  「就先這樣吧,等我想到具體方案再連絡你。」
  稍微閒聊一下後,夏宜禾掛斷了手機。
  「唉…。」夏宜禾嘆了一口氣。

  「那邊的小弟,有心事或煩惱嗎?」
  「咦?呃、不、沒什麼!」
  叫住夏宜禾的,是一位成熟、帶有點魅惑氣息的女性。
  雖然她穿著一般女性的套裝,但給人的感覺卻意外的有存在感。或許是她在眼部化的妝特別顯眼。
  身上也傳來了一股不知名的香氣。
  那位女性坐在一間小小的精品店門前,喝著香醇的奶茶。
  「看你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呢,要不要來我的店看看呢?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喔。」
  「是這樣嗎…那、那我就先看看好了。」
  「好的好的,請慢慢看。」女性露出微熱的笑容。
  這是一間極具個人特色的精品店。木色的裝潢與各式各樣市面上看不到的精品、裝飾物,昏暗的光線與店主身上獨有的香氣,全部融合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
  「其實我也有兼賣咖啡、茶類的飲品。」女店主遞了一杯與她喝的相同的奶茶給夏宜禾:「小弟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呢,這杯奶茶就當作是慶祝您的光臨吧。」
  「啊、謝謝。」夏宜禾輕輕喝了一口。「這個味道很香呢,是老闆娘妳的獨門秘方嗎?」
  「是的,不過做法是不提供的喔。」老闆娘微笑著。「在這裡有找到看的上眼的東西嗎?」
  「嗯…總覺得不是很確定該買什麼才好。」
  「小弟是想買給喜歡的人嗎?」
  「耶?啊、呃…。」夏宜禾的臉瞬間熱了起來,低下頭。「…是、是的,是送給大我三歲的姊姊…。」
  「追求愛情是美好的事,所以要好好把握機會喔。」老闆娘喝下杯中最後一口奶茶。「既然有緣,要不要讓我替你占卜愛情呢?也許能夠讓你當做找禮物的參考呢。」
  夏宜禾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
  老闆娘自稱叫Calirroe,夏宜禾也報上自己的名字。
  Calirroe在桌上放了一疊塔羅牌,洗牌之後逐步鋪在桌面上,讓夏宜禾依序翻出四張牌。
  老闆娘提醒著,牌的正反也有很大的影響,要夏宜禾慎重考慮。
  正位的命運之輪、正位的正義、正位的力量、逆位的皇后。
  看著夏宜禾翻出的排,Calirroe正思考著。
  「你與對方的命運注定交結在一起,雖然對方的心在各方面的比重都是一樣的,不過我相信你們的愛情能夠穩定的發展。目前的情況,只要意志堅定、不屈不饒,一定能克服所有的障礙。只是未來若是處理的不好,會容易耽溺在肉慾之中,要注意呢。」
  夏宜禾一臉茫然呆坐在那。

  「呵呵,占卜只是讓你參考而已,不要太過重視或太過相信呢會比較好,畢竟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喔。」
  「咦…是的,妳說的沒錯…。」
  前面的內容讓夏宜禾覺得似乎將會很平穩,但最後的警告卻讓他心底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唉呀呀,讓你一臉茫然的話這就算是我的錯囉。」Calirroe從櫃檯上找了一張邀請函交給夏宜禾。「這算是我的小小心意,九月七日晚上有個由我跟朋友舉辦的舞會,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帶著女朋友一起來玩。」
  「嗯、嗯,好的,謝謝您,老闆娘。」
  「叫我Calirroe姊姊也是可以的喔。」
  Calirroe微笑著招招手,目送夏宜禾離開店門口。
  隨即,夏宜禾拿出手機,打給了方樂賢。



  今天是星期一,下午三點三十九分,離九月七日還有兩天。
  丁蘶蘭為了生活費用,向出版業者承接了翻譯書籍的工作。
  她對英文與日文相當熟悉,就算用來與當地人對話都不會有口音,所以這一份工作對她來說不會太過困難。
  但這幾天出版社有趕著出版的書,所以丁蘶蘭被迫加班。當然,為了空出生日當天的時間,也只能趁現在盡力趕工了。
  「呼…。」長時間維持坐姿,讓她覺得全身痠痛,而且思緒也稍微被打亂,所以來到客廳稍微伸個懶腰。

  「…看的也夠久了吧?不覺得擅自跑進別人家是件很失禮的事嗎?」
  從窗簾背後慢慢的流出一個人影,然後慢慢顯露出原有的色彩。
  那是一名女性,穿著普般的套裝,帶有著成熟、魅惑的氣息。
  「唉呀呀,真是抱歉呢,下次我會記得按門鈴的。」
  女性自稱叫Calirroe,在這個城市已經住上了許多年。
  「那麼,Calirroe小姐,特地登門拜訪是有何貴幹?」丁蘶蘭的聲音有點冷淡。對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她心裡正警戒著。
  「別那麼緊張嘛,女人繃著臉孔是會可惜了美貌的喔。」Calirroe露出妖豔的微笑。「其實我只是來看看同伴而已。畢竟我們一族人數稀少,所以能見到同族人總是會特別興奮嘛。難道妳不覺的嗎?Miss Leila?」
  儘管妳只是個與人類交配生下的混血兒。她用剛好聽見的音量補充一句。
  突然從丁蘶蘭的身後竄出了某樣東西。就在快要打中Calirroe的瞬間,那件東西被彈開了。
  那是一條紅黑色的、用硬殼串連起來的鞭子。
  「原來還擁有力量啊,不過不是很強,是因為很久沒有進食了嗎?」
  她看了看這間房子,察覺了些什麼。
  「是因為有人幫妳設下結界的關係嗎?似乎只要待在這裡就不需要擔心補充精氣的問題。只是剛好飽,但也無法滿足。」Calirroe嘆了口氣。「待在這個禁慾的牢籠裡,失去了自由、壓抑了肉體的慾望,不覺得壓力很大嗎?」
  她悠閒的在這個家裡散步,四處看看這裡的擺飾。
  「這與妳無關。」丁蘶蘭不愉快的盯著Calirroe。「如果只是來干涉我的生活,就請妳現在離開。如果妳願意現在出去,去年偷窺天臺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喔?妳有注意到我啊?我應該有躲得很好的說。」
  「那是因為妳的女性荷爾蒙分泌太多了!」
  「好好,總之我道歉就是了。」Calirroe做了個誇張的鞠躬。

  「話說回來,那個男孩還蠻可愛的嘛,我記得…,他叫夏宜禾是吧?小小的又純真,真的很可愛呢。」她舔了舔塗有鮮豔口紅的嘴唇。「要是我再看到他,我可是會忍不住的喔。」
  丁蘶蘭再度甩出鞭子,這一次還帶上了火焰的氣息。可惜這一次只能在地上留下灼燒的痕跡,Calirroe輕鬆的就跳上陽台。
  「要是小禾發生什麼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妳!」
  「要算帳也得等我吃了他吧。」Calirroe拿出了一顆藍色像是玻璃球的透明物體:「這是我送妳的臨別禮物,滿懷感激的收下吧。」
  藍色玻璃球被捏碎的瞬間,丁蘶蘭感受到了一陣飢渴。
  那是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對精氣的渴求。
  會讓她產生這樣的飢餓感,就表示房子裡的結界被破壞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藍色玻璃球應該擁有破壞法術節點的能力。
  「那麼,祝妳擁有美妙的夜晚,Miss Leila。」
  Calirroe張開黑色翅膀,從陽台跳了出去。

  感覺到結界被破壞的夏之端,也來到丁蘶蘭的家中看看情況。
  他檢查過所有的法術節點後,搖搖頭、嘆了口氣。
  「結界徹底沒救了。」夏之端檢查著藍色玻璃球的碎片。「結點被很粗魯的方式破壞,完全沒有殘留能回收利用的部分,只能重新製作了。」
  「得花上三個月嗎?」
  「大概更久吧…。」夏之端把藍色玻璃球碎片全數回收。「在結界完成前妳就忍耐一下吧,盡量不要做出需要耗費體力和精神的工作。我會煮些精力湯給妳,雖然效果不大,就將就點用吧。」
  「但…小禾他…咳、咳…。」丁蘶蘭不單是感受到飢餓,甚至連喉嚨都感覺到乾渴。
  「只好提醒他盡量不要單獨行動。我這裡會準備些驅退魔物的器具以備不時之需,妳自己最近也小心點。」夏之端嘆了口氣。「只能祈禱小禾能夠平安度過這次的劫數,如果熬不過…唉,這也是命吧。」
  夏之端彷彿望向遠方似的抬著頭。
  「破了五十幾年的誓,該還的…也該是償還的時候了嗎。
  老人嘆了氣後緩緩離去。

  丁蘶蘭稍微整理了房子後,繼續她翻譯工作。
  畢竟,沒有東西能夠分散她的注意力的話,大概會一直擔心小禾吧。



  「我想到小蘭姊生日那天要做什麼了喔。」夏宜禾在學校裡拿出了舞會的邀請卡。
  「這樣啊。」小賢看了看邀請卡。「那你得自己加油囉,我們沒辦法再支援什麼了。」
  「這個地址有點遠,而且好像在山裡,這沒有問題嗎?」小雯對這舞會的邀請略微感到不安。
  「所以待會放學後我打算先去看看,如果是奇怪的地方就不去了。」
  「需要我們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夠囉。」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前一天夏宜禾就已經查過要怎麼去舞會的舉辦位置,所以放學後他很快的便搭上公車來到目的地。
  那是有點偏僻的山區。
  確認方向後,小禾一路往上爬。
  天色近乎暗淡下來。兩旁茂密的行道樹像是要把柏油路緊緊包覆住,令人透不過氣。雖然設有路燈,卻只有少數一、兩盞還有作用。
  夏宜禾覺得有些許害怕,卻依舊繼續往上走。
  直到有個人影從樹上墬落在眼前。
  但…與其說是墬落,用『降落』這詞會比較妥當。
  如同鳥類一般,張開翅膀讓身體緩緩落地後才收起來。
  那看起來是個女人,擁有優美的姿態與魅惑的氣息。
  她像是要參加化妝舞會般,除了背上的翅膀外,頭上還長著角、屁股還留著一條惡魔尾巴,穿著相當曝露的黑色皮衣,豐滿的乳房幾乎展露無遺。
  那張成熟的臉龐與獨特的香氣,夏宜禾很清楚的知道對方是誰。
  「Calirroe…小姐?」

  「真是太棒了…居然自己出現在我眼前…。感謝神啊,在這美麗的夜晚賜與我美妙的食物…。神啊,我感謝您。」
  她舔舔鮮紅的嘴唇,露出狩獵者的笑容。
  下個瞬間,夏宜禾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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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夏之端接到小禾的電話,說要在方樂賢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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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轉換到了九月六日,星期二。
  自從星期日早上捶了夏宜禾一拳後,夏稜便沒有再回家過。
  不回家的理由不是因為拿弟弟出氣,而是如同爺爺所說的,自己的心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無法平靜的原因則是鄰家的女孩,丁蘶蘭。
  如果繼續待在家裡,他會更無法冷靜下來。
  所以夏稜在街上遊蕩著。
  下班時間的大街上讓他覺得嘈雜,但至少能和電子燈光分散他的注意力。
  只是…依舊無法讓他不去想那個女孩。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道從哪來的不良分子,將夏稜推入陰暗的角落。
  他們有三個人,一臉露出著貪婪醜陋的臉孔。
  或許是為了錢,也或許是為了施展暴力。他們把目標設定在只有一個人獨處的夏稜身上。
  夏稜沒有反抗,讓他們包圍自己。
  他依舊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只是想著那個女孩。
  直到左肩被用力推了一把,撞到身後的牆壁後,像是終於注意到眼前的危機一般,夏稜微微露出了微笑。
  最靠近他的一個不良分子,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曉得,就被夏稜的膝擊擊倒在地,倒地之後又被補了一腳,暈了過去。
  另一個人見狀,撩起拳頭往夏稜身上招呼,只是拳頭還沒到,夏稜就一腳踢倒他。緊接著,夏稜再補上一個飛踢,讓正打算轉身逃跑的男子徹底飛了十呎。
  知道惹錯了人,不良分子們連忙逃離夏稜的視線。
  大概也失去興趣了,夏稜不再看著他們。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單調的拍掌聲。
  「真厲害呢,一下子就撂倒三個人。」
  那是個成年女性,穿著白色套裝,帶有著成熟、魅惑的氣息,身上還飄有著不知名的香氣。
  「妳、妳是誰?」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女性,夏稜下意識的做起防衛動作。明明她看起來除了樣貌誘人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但心裡卻告訴夏稜說這個女人很危險。
  而且…跟他在丁蘶蘭身上感受的危險氣氛是一樣的。
  「別這麼緊張嘛。」那女人微笑著。「我叫Calirroe,你好啊夏稜小弟。」
  「妳認識我?」
  「我不只認識你,你爺爺、你弟、你喜歡的女人,」Calirroe舔了舔鮮紅的嘴唇,「甚至你心底深處的慾望,我都知道!」
  夏稜的視線離不開Calirroe眼神,身體也無法動彈。
  「來,傾聽你心裡的聲音吧…,解放你心靈的意志與道德,去完成你最直接的欲望吧!」
  Calirroe拿出了掛有小熊公仔吊飾的鑰匙,溫柔的微笑著。
  夏稜的心裡在掙扎著,像是主動卻又像是被操控著,緩緩的撿起那串鑰匙。

  Calirroe露出了燦爛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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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二日星期二,晚上九點。
  夏之端心情有點鬱悶,但不知道是自己老了還是因為諸事不順的關係。
  夏稜好幾天沒回家,夏宜禾又打電話回來通知要繼續住方樂賢家,而工具器材又調不到貨。
  但至少丁蘶蘭有乖乖的休息,這讓他勉強能緩緩心。
  然而…小禾那邊才是該讓人感到不尋常。
  連續兩天不回家,叫他回來卻沒反應,在電話裡的語氣又緩和的異常…。
  最主要讓人起疑心的,還是小禾在電話中缺乏反應,如同電話答錄機一般的應話。
  「明天小禾應該就會回家了,就讓他去玩一玩吧…。」
  打定主意後,夏之端走進廚煮些藥草湯送給隔壁的鄰居。

  客廳的電話響了。
  「喂?」
  「喂喂?是夏爺爺嗎?我是方樂賢,請問小禾在家嗎?」
  「小禾?他不是說他要住你家嗎?難道他沒有去?」
  「咦?沒有耶。今天他根本沒有來上學,手機也沒開,所以我才打來問問小禾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夏之端感覺相當不妙。
  「那昨天呢?小禾有沒有住你家?」
  「沒有,他說要等小蘭姊生日那天要帶她去參加舞會,所以昨天就去找舞會的地點,好像去了蠻遠的地方。」
  夏之端向小賢要了舞會地址,小賢勉強說了大概的方向。
  「夏爺爺,小禾是不是失蹤了?」
  「嗯…不用擔心,我會把小禾平安找回來的。」

  掛斷電話的同時,夏之端聽到從隔壁傳來的男性的哀嚎。
  那似乎是夏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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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蘶蘭熬夜趕工把稿子交給出版社後,便躺回床上休息。
  雖然很擔心小禾是否會被襲擊,但自從結界被破壞之後,體力消耗的速度比她所想的還要快上數倍。
  是因為長年沒有吸食人氣的關係嗎?
  這就跟人類吃素的一樣,長期下來體力總是會比肉食者差了一截。
  因為人類本身就是肉食動物,光靠蔬菜是不足以補足人體需要的營養。
  簡單的說,丁蘶蘭也跟素食者一樣,長期營養失衡。
  所以現在的她只能沉沉睡去,就連午餐和晚餐時間夏之端送來的食物一口都沒碰過。

  丁蘶蘭睡的很安穩。
  可是疲勞卻無法散去。
  為了多保留一點體力和小禾度過十七歲生日,本來也打算繼續睡到小禾來叫醒她為止。
  但,她卻覺得很不舒服。
  像是有東西緩緩纏在她的身上,胸部被某個東西托著、把玩著。
  睜開眼睛,確認是誰壓在自己身上的同時,自己的雙唇也被對方奪去。

  短短一秒鐘。
  在這短短的一秒鐘內,丁蘶蘭吸取了男性微量的生氣。
  男人感受到強烈的危險,瞬間跳離了少女的床。
  他跪在地上,捂著頭,痛苦的喃喃自語。

  「………………………………………不對…。」
  「小稜…?」
  「…………不對……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打算做這種事我不想傷害她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我不能這樣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稜的頭用力地撞上牆,之後便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為了保護自己的精神,讓自己失去意識是最快的選擇。
  這樣的撞擊一般來說是不會立即昏迷,但托夏之端的教導,夏稜很明白要怎麼打人體才不會受傷又能失去意識。

  丁蘶蘭檢查著夏稜的傷勢。
  夏之端用丁蘶蘭曾經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客廳大門,慌忙的跑進來。看到衣衫不整的丁蘶蘭和昏倒在地的夏稜,老人像是明白了什麼而嘆了口氣。
  「嗯……。」
  「小稜他只是暈了,沒有受傷。只是…他的心被魅惑了。」
  「不,我是想請妳把衣服穿好,這對老人家太刺激了。」
  「…笨蛋。」丁蘶蘭躲進房間裡。

  夏稜被兩人抬上沙發。
  雖然沒有外傷,丁蘶蘭還是幫他擦了些外傷藥。
  夏之端在從桌上拿起了一件東西,響起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那是小禾的鑰匙!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丁蘶蘭驚訝的看著昏迷過去的夏稜。
  「小禾大概星期一的時候就已經被帶走了吧。我問過方樂賢,他說小禾沒有去他家,今天也沒有去上學。」
  「怎麼會…。」
  「大概…小禾的心也被魅惑了吧,所以才打了騙人的電話。」老人嘆了口氣。
  夏之端發現自己嘆氣的次數比往常多了很多。
  這也代表了事情真的變的很麻煩。
  丁蘶蘭著急的不知所措。
  明明知道夏宜禾是Calirroe看上眼的目標,自己卻無法為他做什麼。現在已經確定他被帶走,卻又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救他。
  明明知道不能著急,但就是無法冷靜下來。
  「冷靜點,我話還沒說完。」夏之端端了杯冷開水給著急的少女,強迫她喝幾口冷靜下來。
  「我大概知道小禾在哪。但畢竟我也老了,想幹回老本行體力也不夠,所以這回需要妳幫忙。」老人站了起來,打算走回家。
  「…老本行?」丁蘶蘭腦袋似乎還沒轉回來。

  「獵魔啊。」夏之端緩緩把門闔上。



  丁蘶蘭從地下停車場遷出愛車。
  那是HONDA 2004年四月出廠的重型機車,紫色的STX-1300。她很少騎這台價值八十萬新台幣的重車,但每年都得花掉一筆可觀的保養費。
  為了方便行動,丁蘶蘭穿了一件超短的牛仔褲。平時的她雖然溫柔,如今騎上機車的丁蘶蘭卻顯得很有活力。
  跟在她後面的,是個穿著與現代相當格格不入的老人。看起來相當像是密宗的服飾,卻又配戴著派系不同的飾品。夏之端露出的兩隻手臂上刺滿無法辨別的符文,其他看不見的肉體也跟手臂一樣滿是刺青。過去,在夏之端還年輕的時候,丁蘶蘭曾看過他在身上刺上一個符文刺青。每畫上一痕,夏之端便痛苦的冒出冷汗,甚至是引發痙攣現象。夏之端曾經安慰她說這是人類為了力量而必須付出的代價,但至今,丁蘶蘭每當想起符文刺青便會害怕的顫抖。
  兩人騎著紫色STX-1300,朝著夏宜禾可能被拘禁的地方前進。
  雖然現在是接近十一點的深夜,一路上依舊有著不少行人。每個看到車上服飾風格截然不同的兩人,總是會投以奇異的眼神。

  根據方樂賢給的地址與夏之端記憶中的幾個特異地點,兩人來到夏宜禾可能被拘禁的推測地。只是,卻被困在山腳下,找不到通往山中的道路。
  夏之端占卜出一個特異點。
  他拿出幾件法器開始做法。
  丁蘶蘭看他悠哉的拿出法器,心裡就覺得煩躁不安。但這裡又只有老術士才懂的處理,自己只好按耐著不安的心,等著他報出好消息。
  十一點四十三分。
  夏之端拔出金鋼刀,朝前方砍出。
  眼前的景色就如同被美工刀劃開的白紙,被分成了兩半,隱藏在背後的道路顯現在兩人眼前。
  那是一條漆黑的林道。
  夏之端深深的嘆了氣。「是我老了,還是這個時代的技術進步了?居然為了這個隱蔽用的結界居然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體力。」
  「別再說了,我們快走吧。」

  機車再往上騎了一段路後便無法再前進了。
  除了荒廢的柏油路,眼前是斑駁的圍牆與鐵柵門。以及將夏之端和丁蘶蘭包圍起來的二十幾個人。
  他們之間有男有女,也夾雜了幾名老人與小孩。雖然年齡層與性別有所不同,但共通點都是失神的瞳孔。
  「他們的眼神不太正常…跟小稜一樣,都被魅惑了。」丁蘶蘭擺出了準備應戰的姿勢。
  夏之端看了看眼前的二十幾人,跟鐵柵門後、有點距離的住宅廢墟。
  「小蘭,妳先去吧。」
  「什麼?」丁蘶蘭訝異的看向身旁的老人。
  「妳應該能飛吧,只要過了圍牆他們就沒法阻擋妳了。」
  「你是得了老人癡呆嗎?這麼多人你哪應付的了!」
  「我跟妳不一樣,二十幾個人我還不放在眼裡。再說老人家也不適合趕路,還是在這做點暖身運動比較好。」
  丁蘶蘭還想說什麼,卻被夏之端推了出去。
  「走吧,小禾在等妳呢。」

  少女不再說什麼。
  她張開翅膀,乘著風降落在圍牆的另一端。
  看著她逐漸離去後,老人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你們來陪我做做暖身吧,小子們。」
  夏之端擺出了夏家流派拳法獨有防禦態勢。



  丁蘶蘭在廢棄的建築裡尋找著。
  這片建築過去不知道是用來做為工廠或者住宅區用,如今卻浪費了成為一片廢墟,只塗完了一層水泥後便被遺棄在此。沒有裝潢也沒有家具,更別說是人的氣息。
  少女憑藉著敏銳的嗅覺,去尋找夏宜禾的氣味。但…似乎被做了隱藏位置的動作,在許多的房間都留下了夏宜禾的身上的味道。
  十一點五十二分。
  她越是感到焦急。
  直到這片廢棄建築裡擁有最高樓層的建築物最上層,丁蘶蘭才找到了夏宜禾。雖然很明白誘拐夏宜禾的傢伙就跟他在一起,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裡受到衝擊。
  有別於空無一物的廢墟,這裡是裝飾華美的房間,巨大的深紅色的歐式古典床具就位於中央。
  Calirroe與夏宜禾全身刺裸的躺在床上。
  空氣中佈滿女人與男人交合後特有的氣味。
  夏宜禾喃喃地叫著小蘭姊姊,眼神相當空洞。

  「唉呀,Miss Leila,妳是來加入我們的嗎?」
  「下賤的東西!快離開小禾!」丁蘶蘭抽出硬殼鞭向前招呼,擊破了一片床鋪後方的落地窗。
  「真是抱歉呢,搶了妳忍了十幾年的男人。不過沒辦法,誰叫他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呢。」
  Calirroe親吻著夏宜禾的肉體。
  「感謝神啊,賜與我美妙的食物。」

  丁蘶蘭嶄露出魅魔原有的姿態,撲向Calirroe。當然,Calirroe也展開了反擊。
  她們的耳邊長出巨大的角,尾椎的部位也延伸出黑色的尾巴。身體也浮現黑色紋路包覆著胸部與下體。
  只是,不管是從角的大小、紋路的密度、手腳上爪子的銳利程度,以及鞭子上的火焰密度,Calirroe都遠遠勝過營養失衡的Leila。
  更何況Calirroe連續兩天都與夏宜禾緊緊的抱在一起。
  Leila憤恨的擊打,Calirroe卻依舊帶著微笑。
  「我明白食物被搶走的怨恨,尤其是培養了十幾年的心血就這麼被搶走,就算是我也是會生氣的。」Calirroe避開了攻擊,悠閒的坐在化妝台上。「不過,先搶先贏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小禾不是食物,是我重要的家人,不要任意扭曲他在我心中存在!」
  「賦予愛的同時,適時的收取成果不也很好嗎?還是小禾對妳來說就跟洋娃娃一樣,只是撫摸他而不顧內心的變化?」
  Calirroe直直盯著Leila。
  「帶著自我封閉的想法接近小禾,卻又勾引他對妳著迷,這不是折磨人嗎?別告訴我妳只當他是家人般疼愛。去年的那個吻妳又要如何解釋?沒有推開小禾,只是靜靜的接受,還是妳想說是不得已?」

  「妳就承認吧。我們一族的愛不該是淡薄如紗,而是激烈如火!」
  Leila輕輕撫摸著夏宜禾消瘦的臉龐,他的呼吸薄弱的如同絲線。

  「雖然吃不了最後一口很可惜,不過算了吧。最美味的精華就留給照顧十多年的妳品嘗吧。」
  Calirroe的身影在黑暗中褪去,卻在稍遠處碰上了夏之端,不時地傳來炸裂與叫吼聲。
  Leila靜靜的看著夏宜禾。
  他失去力量的雙手像是想要擁抱般努力鉤著她的背。
  直到,連最後一點力量都徹底消失。

  她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這個從出生以來,陪著她度過每一次十七歲生日的人。
  每一年每一年的生日,他總是用不同的方式和自己慶祝。
  儘管相當的孩子氣,但也總是讓自己覺得愉快和安心。
  沒辦法,誰叫他真的還只是個孩子呢?
  隨著小禾一天天的長大,心境也漸漸轉變,身體的成長也快跟上自己了。
  在這漫長的日子,自己看到小禾的眼神是否也轉變了呢?
  但在這之前,自己是個人類與魅魔混血的小孩,這個事實一直都隱瞞著身邊的人。如果告訴了小禾,他又會怎麼想?

  Leila的心裡很混亂,但她知道眼前該做什麼。
  她輕輕的抱起小禾,口中念著不知來自何地的方言。
  房間充滿著光的粒子。

  「對不起,小禾。」Leila用溫柔的撥開小禾的瀏海。
  「如果你願意,希望能夠記得我…。」
  「如果有一天還能相見的話,…我…………………………………………。」

  深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Leila給了夏宜禾一個深深的吻。
  像是希望他能在心裡深深刻劃下這一瞬間。
  但事實上,夏宜禾卻永遠不可能記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唯一了解一切的,只有在遠方注視著的老人。

  老人在心裡盤算著後續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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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夏宜禾與夏之端在醫院躺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十月初兩人才逐一離開病床。
  夏宜禾回到學校繼續念書,在方樂賢與施惠雯的幫助下漸漸趕上教學進度。夏稜則是準備著申請外國的大學,準備來年春天前往加拿大留學。
  或許是年紀大的關係,夏之端時常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醒來的時候又總是在處理一些文件上的事務。家裡的人想知道老人究竟在忙些什麼,卻老是說沒什麼然後打發掉。
  夏宜禾與夏稜的雙親如同往常一般,全心全意的工作著。
  他們的記憶裡,沒有任何一處記得鄰家女孩的存在。

  至此,夏家人跟往常一般,過著平靜的日子。

  隔年,2006年四月,夏之端躺在搖椅上,於和煦的陽光下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來。
  身後事辦完後,必須就讀語言學校的夏稜也離開台灣前往加拿大。
  雙親也因為工作的關係而不常回家。
  因此,十五歲的夏宜禾經常獨自在這家中度過大多數的夜晚。



  2006年五月三日。
  夏宜禾在爺爺房間櫃子裡發現了一張照片和遺書。
  那是一張陳舊泛黃的照片。
  裡面是一男一女。男人應該是年輕時的夏之端,而女人………。

  夏宜禾摀著頭,頭痛的要命。
  拆開夏之端留下的遺書,裡面倒出了一把鑰匙。
  那是一把與自己身上的一支完全不知道作用的、一模一樣的鑰匙。
  拿著這把鑰匙,夏宜禾反射性的走出家門,來到對面沒見過有人進出的鄰居家門口。
  他顫抖著手,鑰匙插進去門鎖。
  門開了。

  他走進了這既陌生又熟悉的客廳、既陌生又熟悉的廚房、既陌生又熟悉的衛浴與房間…。
  回到客廳,看著桌上的房契之類的財產文件,和一封夏之端的親筆書信。
  雖然夏之端沒有留下太多的文字,但卻足夠讓他回想起一切。
  回想起整整十四年的記憶。



  夏宜禾流下眼淚。
  獨自在這沒有主人的房子裡,為著一個被眾人遺忘的女性哭泣著。
  這是他在夏之端的教導下,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放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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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宜禾這十七年的人生中,有兩個最重要的人。
  一個是他最敬重的爺爺,另一個是他所最愛的她。
  兩年前,爺爺已經去世了。夏宜禾很明白爺爺是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繼續指導他的拳法與精神,所以他維持著從小被養成的習慣,希望自己不要忘記爺爺教導的一切。
  再前一年的九月七日,夏宜禾最心愛的她失去了蹤影。他知道,當時一定發生過一件重大的事件,才會讓他的人生走上分歧。在那之後,他與爺爺不但被送進醫院,哥哥也似乎受到了精神上的打擊,而周遭的家人與朋友在記憶中也完全失去了她存在的証明。然而,事後無論怎麼調查都沒有找到半點跡象,爺爺與她也完全沒有留下能夠證明那個事件的物品。直到現在,那個事件也還是未解的謎。
  所以,夏宜禾加入了飛輪郵遞公司。他期望著,只要能夠繼續跟異常事件繼續牽扯下去,也許總有一天能夠找到相關的線索。
  現在,夏宜禾的年紀也跟她一樣,已經十七歲了,是正值青春的年紀。
  但她失蹤之後至今也才不過三年的時間,夏宜禾與她的回憶卻以察覺得到的速度褪去。所以,只要有時間,夏宜禾總是會拿出她的日記本,努力回憶過去的日子。
  他希望,如果有一天還能夠相遇的話,
    至少自己還帶有過去的樣子
            讓她能夠一眼就認出我來

      至少自己還帶有過去的樣子
              讓她看見我的成長



  指針重合在一起,發出了整點的鐘響。
  夏宜禾闔上日記,關掉桌上的檯燈,以睡眠結束他這一天的行程。
  從窗外灑落的月光下,靜靜地接受祝福的是一朵白色玫瑰花和陳舊日記。
頭像
Beholder
追尋者
文章: 579
註冊時間: 2007年 5月 20日, 20:48

Re: 角色背景:夏宜禾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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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宜禾這個角色本來是我想寫個類似三角戀愛主題的主角,後來為了模擬角色性格所以拿來參了朋友開的GURPS現場團,但也因此增加和修改了很多設定。雖然正式的故事還沒開始寫,但有個角色背景先出來也不錯?XD
  角色目前在團中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是個在拳法上有點心得的普通肌肉棒子。身高頗高,也是個性格開朗外向的好學生,也是團中玩家角色裡唯一的一個非異能者角色。因為這個太過剛好的巧合或者是有意無意間的想法,讓我意外的想寫個遊蕩在異能者社會與平凡人社會的普通人角色。
  至於他為何要遊蕩在兩種社會之間,為了這個理由最後我寫出了這篇背景,以便賦予夏宜禾的人生目地。但最後依舊還是脫離不了『愛情』這個關鍵詞。當然,感受不到的話當然是在下的文筆太差了,劇情邊排能力也遭,所以才寫出與心裡不符合的東西。關於這點請見諒。
  這篇背景,除了描述夏宜禾的感情外,還想說明過去的他是個常常被人保護的孩子,是個跟長大後完全相反的性格。

  最後,希望有一天能夠再把這篇背景修改的更完善,然後再寫出幾篇關於他的故事。目前有想寫關於他的叛逆期,不過最傷腦筋的還是到底要讓他跟鄰家姊姊再度相遇,還是就這樣消失了會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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