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前導（一）

　　第十話前導（一）

　　在波典微亞往托勒摩的商船上，一胖一瘦兩名男子正在船艙聊著天。
　　「謝謝你帶我一程，卡伐里艾勒先生。」胖子說著。

　　「我這趟沒帶太多禮物，教父的媽媽讓我帶了一些她自己作的醃肉給教父品嚐。」

　　「剛才我用亞當微亞的山羊奶酪跟船長交換借了他的廚房，你也來吃點吧。」
　　「那就不客氣了，話說托勒摩聽說最近很亂，搞不懂波迪米洛你有什麼好去湊熱鬧的。」
　　卡伐里耶勒空手拿了點桌上的醃肉吃完才拿桌布擦了擦手。

　　「怎麼—可以用手—美食要好好的準備啊！」看到裝盤的醃肉被吃掉一塊，波迪米洛沮喪
　　的想拍掉卡伐里艾勒的手但是未能如願。

　　波迪米洛挪了個木桶來，鋪上白桌巾，又弄兩個方箱子當椅子，煞有其事的拿出兩份木餐
　　具跟酒杯跟領巾。

　　「教父喜歡波典微亞醃肉雜燴燉馬鈴薯酸菜。」波迪米洛一邊圍上領巾一邊介紹著。

　　這時有個小孩子替波迪米洛端上來一鍋熱騰騰的醃肉雜燴燉馬鈴薯酸菜。
　　「貴客請坐。」然後他給了小孩子幾枚銅幣打發了他。

　　「教父受傷這件事情還是戴吉西諾說的，要是他瞞著的話，教父母親肯定還不知道，亂也
　　好不亂也好，教父母親要我傳達她的關心。況且聽說托勒摩紅酒跟波典微亞醃肉很搭配，
　　說不定我還可以寫出新的美食專欄。」

　　「我以前是個作家，不過現在是食材貿易商，負責拉卡斯特羅家族旗下的餐廳食材供應。」

　　「這一切都要感謝貝特蘭多閣下。」

　　「我第一次遇見教父也是因為這道菜。」

　　「那天餐廳菜一直上得很慢，店裡面人一直來來去去的。」

　　「上菜之後我埋頭猛吃，確實是人生美味。」

　　「不過等到我吃飽了回過頭來發現，教父帶著七八個人把對方店裡打個七零八落。」

　　「教父說，能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人，都具有特殊的才能，就讓我跟著他慢慢學做生意」

　　「說說你吧，你為什麼會跟著戴吉西諾啊。」
　　波迪米洛一邊品嚐著波典微亞醃肉雜燴燉馬鈴薯酸菜，一邊從小水壺裡面給卡伐里艾勒倒
　　酒，自己也小心的倒一點品嚐，整艘商船根本就沒有人像這波迪米洛一樣認真的吃飯。

　　「你說你吃飯吃到店裡開幹都還沒知覺？」卡伐里艾勒一邊粗曠的吃的肉跟酸菜一邊砸砸
　　嘴，確實好吃，比船餐好吃多了，難怪波迪米洛會這麼胖。

　　「但是到底該說是太專心還是狗屎運呢？」

　　「那個叫貝特蘭多的說不定其實是看上你的好運氣。」卡伐里艾勒拍拍他腰間的槍套。

　　「像我跟戴西吉諾跑海上這種生意的尤其需要你這種人。」

　　「我的事情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跟老頭跟太久跟到現在而已。」

　　「老頭子這幾個月都特別低調，就去搞了些其他興趣。」

　　「跑船的通常也沒擺好餐具吃飯的習慣」卡伐里艾勒嘗試用了兩下刀叉覺得很彆扭，看波
　　迪米洛熟練的用刀叉吃肉，自己乾脆放棄，手撕黑麥麵包沾肉汁嚼了起來。
　　
　　「這樣啊，我還想說可以寫一篇專欄說我跟海盜同桌共食的經驗呢，真可惜。」

　　「嘿嘿，教父偶爾說我有一點好運氣，不過我可不敢買彩票跟賭博。」

　　「因為每次只要我幹點投機取巧的事情。」

　　「例如丟硬幣說：下一個出字這種話。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波迪米洛丟了一個
　　硬幣，說了字，結果是人頭出現在桌上。
　　
　　「你看吧，我一點都不適合賭博。」波迪米洛嘆氣。

　　忽然甲板上一陣騷動，有人大喊了什麼，接著船身劇烈的轉彎，把桌子給掀了，波迪米洛
　　飛出去撞到船艙狼狽不堪，卡伐里耶勒抓住碗，其他旅客也被突如其來的轉彎弄的東倒西
　　歪，大家都很好奇怎麼回事。

　　「——肏馬的，波迪米洛你待在這，不要把頭伸出船艙」卡伐里艾勒提了提傢伙就上去甲板
　　，只見大家對本來船頭那個方向指指點點，現在船頭調往另外一個方向，海上出現了少見的
　　巨大浮冰，在波典那這個區域，現在是春天，卡伐里耶勒在綠海跑一輩子從來沒看到過巨大
　　的海上浮冰，幸好船上的瞭望者有警覺，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被巨大的浮冰擋住航道，看
　　來是要繞路了。

　　「喂，你們怎麼搞的，不要走那邊呀。」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孩子三兩下跳上船頭把大副給踢
　　到旁邊。
　　
　　「冰山不能這麼躲的，底下都是冰啊笨蛋！」然後女孩子拉了舵手的手，船身又是一陣右滿
　　舵，卡伐里耶勒看到桅桿上有東西要掉下來了，急忙一陣開槍，一陣槍響把桶子跟木板打碎
　　，女孩子輕巧的一個空翻，躲掉了其他的掉落物，還救了剛才的舵手。
　　
　　這場風波暫時平息了，水手跟船長上來要清點損傷，幸好船體未損傷。

　　「嗨呀，剛才真是謝謝了，你的槍法不錯呢，我叫Anrivas安芮瓦絲。」剛才指揮來指揮去的
　　妹子過來跟你打招呼，波迪米洛也走了上來。

　　「你好，我叫卡伐里艾勒。」

　　「卡伐里艾勒—你沒事吧，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波迪米洛一陣氣喘呼呼扶著牆跑上來。

　　卡伐里艾勒手指向遠處的冰塊對波迪米洛：「在船上待多年，還沒看過那種東西」
　　對叫做Anrivas安芮瓦絲的女性點點頭，「聽來Anrivas安芮瓦絲小姐在應對如此海象上頗有心
　　得，莫非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喔喔—那玩意看起來好漂亮，我能爬上去看看嗎？那是個什麼東西來著？」波迪米洛興奮了起來。

　　「那叫冰山，鄉巴佬。」Anrivas安芮瓦絲回了一句。

　　「這位兄弟過獎了，我只是聽娃南艾辛那幫傢伙說過幾次，實際上也是第一次遇到，在克里蘭，我
　　只見過大雪封山而已。」

　　「冰山一般都在極寒之地，不會飄到這麼炎熱的地方，除非天有異象。」
　　「難不成真被薩弗里亂猜也猜到了嗎？托勒摩有怪事發生？」
　　Anrivas安芮瓦絲從懷裡拿了個望遠鏡仔細觀察自言自語著。

　　這時船長要跟大家說要改航道，航程要加個幾天，糧食配給要大家自己搞定，眾人哀號，有些人就
　　乾脆拿出糧食跟水大開市集起來了。波迪米洛拒絕把要給教父的伴手禮拿出來吃的，糧食飲水肯定
　　不夠，卡伐里艾勒想起來這個船長以前就經常幹過這種事情，忘記算好預備的糧食跟淡水，搭上這
　　艘船也真是倒楣了，在卡伐里艾勒跟Anrivas安芮瓦絲向船長『溝通（威脅）』之後，船長重新分配
　　了糧食跟淡水，船隻畢竟波典那官方的商船，要是連這種小事情都安排不好，這個船長下船就要被
　　拔職了，這幾天總算是讓人勉強共體時艱就過去了，但每天都餓著肚子醒來的感覺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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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才到托勒摩，對配給糧食這件事情上波迪米洛抗議連連，但是他也沒辦法，船隻
　　到港就急著拉卡伐里艾勒先去吃東西。

　　下船前，卡伐里艾勒問了問Anrivas安芮瓦絲是哪艘船的水手或者哪個家族底下的角頭。Anrivas安芮
　　瓦絲笑著說「我只是個冒險者，不是海盜，也不是替家族服務的打手。下次有機會再見囉。」
　　Anrivas安芮瓦絲跟卡伐里艾勒握了握手，轉身離開。「再會。」

　　波迪米洛從懷裡拿了個小本子，是波典那作家寫的美食專欄介紹了『深海漁寮』的托勒摩餐廳，雖然
　　是大半夜，店家準備關門，但被飢餓兩人給攔住了，推開門發現餐廳中央有個水槽，想點什麼就叫人
　　撈上來吃。

　　「這是今天的尾貨了，都半價。」服務員說。波迪米洛爽氣的點起了平時不會吃到的昂貴菜餚，兩人
　　吃了個精光。

　　商船抵達托勒摩的時候已是大半夜，兩人吃飽喝足後，叫了台車去貝特蘭多閣下的地址，這時天色微
　　亮，冒出淡淡的魚肚白。

　　「請送我們去四風廣場十九號。」波迪米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