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 第二十四話 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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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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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進入九月之後,以實巴替愈演愈烈的奴隸騷動事件逐漸穩定了下來,但那並不是因為諾加斯新任城衛指揮官的功勞,而是更恐怖的災情爆發了,那就是被稱為燃病的一種疾病,患病的人起初是會咳嗽、呼吸困難,就像是一般的肺炎或是風寒一般。據說這種怪病最早是從某個叫做斯科地的小地方開始出現的,所以也被稱為斯科地燃燒病。起初的極端病症甚至還會讓病人自燃而死,但目前在以實巴替爆發的就只會讓人渾身發高熱之後虛弱而死。這種病最初是在異教徒俘虜、奴隸之間傳染,不過也已經在真神信徒之間傳染開來。事實上這也讓真神信徒對異教徒奴隸更加仇視,認為是他們把不信者的怪病帶給他們。

  因為怪病的蔓延,現在街道上的人潮少了許多。絕大多數的衝突也都因這怪病而減緩了力道。唯一一個沒有因為這個燃病而停手的,是個被城衛稱作夜半殺人鬼的恐怖份子。夜半殺人鬼專門挑教會、富商、低階貴族這種蓄奴者來刺殺。對城衛來說,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可以鬆口氣,至少目標單純一點。只是國教教會為首的各教團就閒不下來了,他們到處忙著出診,一刻也停不下來。

  九月十日左右,班底們商會的奴隸也發生群聚感染的狀況。許多奴隸被移到空地上燒掉,不過幸好瑪挪亞父女都健康無礙,哥霞大主教也安然無事。九月十四日這天,一如往常,拉烏斯如常來到班底們大宅造訪蕾蕾塔。然而,一聲急切的叫喊劃破寧靜的午後。

  「有刺客!」

  在宅底中的羅倫斯聽見呼聲,抄起武器。

  羅倫斯:「警衛,刺客在哪?」

  警衛慌忙道:「不知道啊!羅倫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羅倫斯:「冷靜點!先確保馬挪亞大人跟小姐安全!拿起你們的武器,別忘了我前幾天指導你們的作戰技巧!」

  羅倫斯帶著警衛來到東門,只見蘿德菈揮舞著矮人斧槌,正在和兩個刺客搏鬥。

  「蘿德拉!我來助你!」羅倫斯拔開瓶蓋,甩出變巨術藥水,在空中以嘴接住,一飲而盡,身形陡然暴漲。

  「蘿德菈隊長!我們上啊!」其於警衛也紛紛上陣。

  「來人!三名刺客在這!」

  拉烏斯的聲音從蕾蕾塔位於二樓的閨房門外傳來。羅倫斯一陣連打,打倒了蘿德菈剛才攻擊的敵人。

  蘿德拉:「羅倫斯你這尾刀狗!」

  「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去看看上面的情況!」羅倫斯說,「蘿德拉你去看馬挪亞大人跟小姐在哪裡?」

  「當然是北邊的房間那邊啊呆子!」

  「那你們重整隊伍,把衛兵集合起來!」

  「你沒看到大家還在作戰嗎?」蘿德拉一面罵著,一面與警衛合攻刺客,「少在那邊出張嘴!」

  「我就要出張嘴~啦啦啦~」羅倫斯對蘿德拉吐舌頭扮鬼臉,轉身跑向二樓。

  ※  ※  ※

  聽到騷動的拉烏斯,還來不及穿上鏈甲衫,一踏出蕾蕾塔房間,就遭遇三名刺客。為首的刺客挺起細劍刺向拉烏斯,一劍刺中拉烏斯。拉烏斯忍著痛持細劍向刺客反擊。刺客一個空翻,試圖翻過拉烏斯闖入蕾蕾塔的房間。

  「沒這麼容易!」

  拉烏斯推開試圖闖入的刺客,對方一落地,細劍接連刺向拉烏斯。拉烏斯與刺客交劍,一時間難分勝負。其他刺客見狀,也一起上前夾攻拉烏斯。拉烏斯持劍守禦,眼前的刺客一面退後,一面擲出匕首。拉烏斯低頭閃過,看見喝了變巨藥水的羅倫斯,巨大的身軀顯得有點擁擠,在樓梯間困難地移動著。

  「羅倫斯你來啦!」

  「可惡,變大了之後移動好辛苦。」

  羅倫斯努力地爬上二樓,與拉烏斯夾攻刺客。採取守勢的拉烏斯,見刺客的注意力轉移到羅倫斯身上,機不可失,立即遞出致命一擊,打倒刺客。此時,警衛們出現在北面。

  「——放棄吧,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在這了。」拉烏斯冷冷說道。

  刺客們雙手各持一把鋸齒刀合攻羅倫斯。巨大的身軀難以閃避,接連中劍。眼看可能撐不過兩個回合,不禁大喊:

  「拉烏斯快幫忙!」

  羅倫斯掄起戰斧戰槌,朝刺客們一陣亂揮亂砸。其中一名刺客被毫無章法的攻擊揮中兩下,吐出一大口鮮血。拼死揮動兩把鋸齒刀,與羅倫斯硬碰硬。

  另一名刺客一面閃避羅倫斯的攻擊,一面注意到拉烏斯從背後偷襲。早已看穿了拉烏斯簡單的直刺,舉劍擋格,卻驚訝於無法憾動這如此單純的攻勢。拉烏斯的細劍末入他的胸口,他手中的鋸齒刀落地,心臟也跟著停止了跳動。

  蘿德拉加入了戰局,手中的矮人斧槌風車般轉了起來,一斧砍中攻擊羅倫斯的刺客。羅倫斯見有蘿德拉助威,信心大增,喊道:「看我的破腦鎚法!」

  蘿德拉見羅倫斯的攻擊揮空得比撃中得多,罵道:「這麼不準可以不要把破腦鎚法掛在嘴邊嚷嚷嗎!?」

  「揮空是正常的事情好嗎?哪有鎚鎚到位的,又不是打草蓆?」

  正當兩人吵嘴時,僅存的一名刺客翻身一躍,從二樓跳到一樓大廳。

  「都給他跑了!」蘿德拉向羅倫斯叫道。

  羅倫斯:「是不要給他跑了吧?」

  「是在說你這傢伙,」蘿德拉大罵:「給人家跑啦!」

  拉烏斯將劍放在地上,拿起短弓,射擊逃跑的刺客。刺客被射中小腿,一陣踉蹌,護衛們和蘿德拉隨即一湧而上,將其打倒。

  ※  ※  ※

  俾斯米爾、索羅克與索拉作為收割者的支援趕到了班底們宅底。同樣來到的,還有城衛的副指揮官茹亞莎白和聖火騎士團的菲歐娜等人。班底們宅邸遇襲,儼然成為以實巴替城內的大事。

  羅倫斯向眾人招呼道:「俾斯米爾跟索羅克,還有索拉。」

  索拉:「拉烏斯、羅倫斯你們沒事吧?」

  拉烏斯:「沒事了,衣服被劃破幾道口子而已。」

  羅倫斯:「我還好,等一下請俾斯米爾幫我包紮一下。」

  俾斯米爾:「此事真是非同小可。」

  支援抵達時,班底們宅邸似乎恢復了平靜。班底們的警衛們,在瑪挪亞的副手「梅克利亞人」卓哥密,還有警衛頭子蘿德菈的指揮之下,一度混亂的警衛們現在各自堅守著崗位,也開始組織小搜查隊開始清查宅邸內的各處,以免賊人躲藏。眾人被邀請去瑪挪亞的大客廳。先前教會失火那次,眾人也曾來過此處。只見瑪挪亞坐在主位,一臉沮喪。在賓位守衛的是暫住此處的帝國國教大主教哥霞,旁邊還坐著商會的幹部卓哥密。哥霞大主教也眼神陰鬱,看向俾斯米爾,欲言又止。卓哥密見支援已經悉數到齊後,看向瑪挪亞,但瑪挪亞卻怔怔地呆然出神。卓哥密輕咳一聲,瑪挪亞才驚覺自己在發呆,看向眾人。

  「大家都到了嗎?」瑪挪亞看向卓哥密,卓哥密點點頭。

  「這次宅邸遭到襲擊,好在小少爺和蘿德拉大家都在,宅邸的護衛十分充足。這才沒有讓賊人得逞。」卓哥密一面說,一面看向拉烏斯與茹亞莎白,「也要特別感謝祭司大人帶收割者們及時趕到,讓我們更是有信心可以控制情況。當然也還要感謝城衛和聖火騎士團的迅速支援。」

  「這是我們的職責。」茹亞莎白說,「諾諾……我是說城衛指揮官諾加斯大人要我們全力投注在治安的維持上。我們會接手調查,會讓幕後的指使者伏法受刑。」

  茹亞莎白看向身邊,卻發現菲歐娜不知道何時不見了,尷尬地說:「呃……聖火騎士團想必也是同樣的心情。」

  羅倫斯:「咦,菲歐娜呢。一晃眼就不見了。」

  「根據我們初步的調查,這些賊人是異教徒沒錯。」卓哥密說,「正如我們所想,這些邪教徒想要傷害大主教,藉此對以實巴替的真神信仰陣營造成打擊。」

  「我們得加強宅邸的防衛!」因為愛女遭到危險,瑪挪亞似乎有些失措,不像以往總是神色自若,臉色蒼白地對卓哥密說,「尤其是蕾蕾塔房間的守衛,還要再加強兩倍,三倍!地下室的倉庫也要!」

  「先生,已經沒事了。」拉烏斯安撫道。

  卓哥密:「這部分我想與城衛指揮官諾加斯大人親自談談,看有沒有可能委請城衛也加強宅邸外圍的巡邏,甚至協助守衛。」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再怎麼加強防禦,也沒有辦法全天候地保護著所有人。」哥霞大主教憂心忡忡地看向俾斯米爾,苦笑道,「就只怕他們是想把我們從暗中逼往明去。」

  羅倫斯:「大人,上次索拉在幽靈堡的時候有試過魔法警報跟封門術,我想可以嘗試在房屋裡面佈置一些防禦手段。」

  卓哥密:「我們都有設置。但對專業人事來說,這些玩意兒也都不難處理。」

  「那該怎麼辦?對了,把蕾蕾塔送離以實巴替好了。」瑪挪亞緊張地搖頭,「我們安排護衛,把蕾蕾塔送回奧拉斯波列。不,那還不夠遠,送去伊什坦古好了。」

  伊什坦古是伊勒里亞帝國的首都,遠在茹斯海因。

  卓哥密:「以實巴替是我們的基地,離開以實巴替只會讓我們更難以保護大家。」

  瑪挪亞抓著頭,苦惱萬分,「不然你們說該怎麼辦?」

  「讓拉烏斯全天候守護小姐好了。」俾斯米爾說,「拉烏斯武藝高強,一定沒問題的。」

  「你又在開玩笑了,村祭。」拉烏斯拍了拍俾斯米爾。

  卓哥密:「剛才老闆說的,離開以實巴替這個想法不錯。我們可以組織一支護衛隊,假裝要護送要人離開以實巴替。事實上這只是個誘餌,我們的目的正是引誘那些躲在暗處的賊人們。等他們以為我們掉入他們的陷阱,他們其實卻是落入了我們的計畫之中。我們反過來,將他們一軍。」

  「那蕾蕾塔呢?」瑪挪亞說:「你們把護衛都派去當誘餌,那宅邸的護衛怎麼辦?我覺得祭司說的比較好,讓拉烏斯來陪著蕾蕾塔好了。」

  「欸……」拉烏斯顯得有些尷尬,索拉看著拉烏斯強忍笑意。

  「拉烏斯你倒是快跟瑪那亞大人保證你會守護好蕾蕾塔。」

  「——我會貫徹這點。」

  卓哥密將話題拉回正題:「正如我剛剛所說,我們可以請城衛,甚至是聖火騎士幫忙。」

  茹亞莎白:「我會盡快安排指揮官與各位的會談。」

  哥霞大主教也說:「我也可以幫忙和聖火騎士們溝通看看。」

  「不過這些刺客的目標應該是尊貴的大主教大人……」卓哥密看向哥霞,「或許我們應該宣稱是要護送大主教去伊什坦古?」

  「我的建議,是以護送俾斯米爾祭司去聖火騎士團領的首府奧菈薇楊波列。」哥霞搖搖頭,「就說是奉騎士團的邀請去聖地巡禮吧。」

  「俾斯米爾祭司?」卓哥密看向眾人,不太確定誰是俾斯米爾,「祭司能夠算是什麼要員嗎?」

  「如果我死了,俾斯米爾就是整個以實巴丟的國教教會最高領導人。」大主教呵呵笑著說,「你說他是不是要員?」

  「……有這樣的事?」俾斯米爾聽了大主教的話,感到有些吃驚。羅倫斯仿傚下巴要掉下來般的看著這個釀酒祭司,竟是國教教會的接班人。卓哥密向俾斯米爾深深行禮,道:「恕罪恕罪。那就勞駕俾斯米爾祭司大人這次與護衛部隊一行。不用擔心,我們絕對會確保祭司大人的安全的。」

  俾斯米爾聽了,不禁害怕起來。大主教向俾斯米爾使了使眼色:「俾斯米爾,你人都來了,我們一起來做個禮拜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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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來的人是針對我們而來的。我不確定是皇帝派來,還是龍堡派來的殺手。我們的平靜生活似乎已經走到盡頭了……」在大主教的房間,哥霞對俾斯米爾說:「我要你參加這次的護衛隊。他們會把最強的人都派出去,跟著他們行動最安全。」

  「怎麼會……」俾斯米爾臉色蒼白,彷如心跳漏了一拍。

  「沒有永遠的秘密,」哥霞說,「只要世界上仍然有知道秘密的人存在。」

  「我們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人家已經上門了,貿然行動可能會招來危險。」

  「大主教,若是精銳都離開了,那你和瑪挪亞大人怎麼辦?」

  「我能夠保護自己的,何況我根本不重要。」哥霞露出擔憂的神色,「我們來到北國已經多少年了啊……」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以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雖然我總是跟你說,前人的事情就是前人的事情。你只要過著你想要的生活就好,不用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不這麼想的人總是存在。或許我們到頭來還是躲不過我們的宿命。俾斯米爾,你就像是我的小弟弟,我的學徒一樣。我辜負了真實堡大主教,沒有把你教育成一國之王一國之公。但我以你為傲。像個自由的人活著,這才是我們伊勒里亞人該有的樣子。或許打從派淪漢大帝建立起帝國的時候開始,我們風民就注定要開始墮落。」身為老菸槍的哥霞咳嗽了一陣,拿出了菸斗,「這樣的生活並不適合我們啊。」

  俾斯米爾將牆上的菸草罐子取下,幫忙把裡頭的藥草倒入菸斗中。

  哥霞點燃菸草,深深地抽了一口,咳嗽緩解下來。

  「最近愈來愈常咳嗽,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逃出真實堡時受的舊傷影響。總之,好好幹吧!想要繼續過著胡天胡地的生活,就去給我把那些刺客通通揪出來幹掉。不管他們是皇帝的殺手還是龍堡的殺手都一樣。」

  哥霞用菸斗敲了敲俾斯米爾,把菸斗遞給他。

  俾斯米爾心事重重地說:「若是我們擊退了帝國派來的刺客,那接下來,又該如何……難道會一直這樣沒完沒了地持績下去嗎?」

  「不然的話,解決腳邊的追兵就再逃走吧。跟我們一直做的事情一樣。」大主教舉起食指轉了轉,唸出咒文,「Sh'riyr shem sh'riyr kֹach. Nava kid'miy Rafalev.」

  一陣輕風拂過,俾斯米爾常常招喚的天界盟友菈法莉芙出現在面前。拉法莉芙右手按在左肩上微微鞠躬表示友善。

  「請幫我守護好俾斯米爾。」

  拉法莉芙微微一笑,隨著輕風消失。

  「去奧菈薇楊波列見到他們大團長達奇亞斯.凱斯克拉斯,叫他下次來找我喝洽坎。」哥霞說。

  「大主教,你和瑪挪亞大人請一定要保重。」俾斯米爾說:「這次我們一定能和以前一樣安然渡過的。」

  俾斯米爾終究沒有抽哥霞遞給他的菸斗,俾斯米爾把菸斗放下,離開了哥霞的房間。

  ※  ※  ※

  俾斯米爾回到會議室,卻看到羅倫斯正和拉烏斯爭論關於女女相好的話題,與方才帝都刺客的沉重話題相比,呈現荒謬的反差。

  「這,拉烏斯是說山裡人跟老車夫那種兩位女性燕好男性加入的活動嗎?」羅倫斯誇張地說,索拉聞言,翻了個白眼。

  「姬兒汀之鐮刃啊。」拉烏斯頭痛地說,「信不信由你吧。」

  「我覺得你看到的絕對不是真的,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太多時候,沒辦法去改變心上人的意向,」拉烏斯說,「有時比死亡還殘酷。」

  「我已經跟女神許願好了,假如我哪天真的戰死沙場,我要把我的一切留給菲歐娜。」羅倫斯說。

  「其實菲歐娜是跟我告白被拒絕啦,剩下的我們私下再聊。」索羅克用眼神示意眾人停止這個話題。

  羅倫斯露出驚訝的神色。蘿德拉不等羅倫斯開口,將話題轉回誘餌護衛隊的正題:「拉烏斯,你們人多,又身經百戰,那總指揮就由副團長你來擔任吧。我們一切聽副團長的。」

  此次誘餌護衛隊的任務,由瑪挪亞交付卓哥密主導。護衛隊名義上是護送俾斯米爾前往奧菈薇楊波列,主要由班底們商會的武裝護衛團和收割者的成員為主體,商隊護衛大約三十人,收割者出動七十人。「武器大師」瓦米亞、「胖子」亞薩夫等收割者成員都會在隊伍之中。瓦米亞和亞薩夫都是當時跟著海都、羅倫斯和拉烏斯歷經了奈列佩利守城戰的收割者成員,瓦米亞在激戰中還差點戰死,讓拉烏斯救了一命,之後就以拉烏斯唯命是從。亞薩夫的戰技雖然實在不算好,但在比他強的人死了大半之後,如今也已經變成小幹部等級的老兵。是個腦子不太好使,老是被嘲笑,但還是很積極向上的傢伙。

  商會的指揮則由蘿德拉擔任。蘿德拉身材嬌小,擅使矮人斧槌。原本羅倫斯身為卡德勞加斯家族的成員,在班底們商會裡頗受重用,卻在本月被打入冷宮。有人說是因為他跟瑪挪亞說他沒辦法在班底們商會和諾加斯之間做選擇,也有人說是因為羅倫斯把瑪挪亞給他拿去打通城衛首領的錢通通捐給城衛,也有人說是因為羅倫斯和蘿德拉勢成水火,最後兩個人單挑了一次,之後蘿德拉就變成羅倫斯的上司了。事實上,收割者在前陣子的作戰中也時常支援協助班底們商會的商隊護衛。收割者的各位對這個人雖然並不熟悉,但也算是有打過照面,姑且算是合作過幾次。

  「我明白了,首先前導斥候就交給我吧。」拉烏斯點點頭。

  「前導斥侯讓我們來吧。」蘿德拉搖搖頭,指指羅倫斯,「就讓那邊那傢伙去。」

  拉烏斯偷笑,「我知道有時羅倫斯會讓人想掐住他的脖子。」

  「那就是我登場的時機啦~」蘿德拉笑道。

  ※  ※  ※

  九月十四日,護衛隊從以實巴替出發,往奧菈薇楊波列發進。

  護衛隊絕大多數是步行戰士。隊上五六台大型雪橇,每台由十二頭雪橇狗拉著。以前由米佳和多斯帶領的收割者雪橇隊,他們都在奈列佩利戰役中陣亡了。米佳甚至還是在幽靈堡的門口,在收割者成員的眼前被天譴者殺害的。

  一路上,俾斯米爾似乎總是在沉思。

  「索拉,你對經營釀酒場有興趣嗎?」某日野營時,俾斯米爾向索拉問道:「若是有什麼突發狀況,我需要離開白城的話,二十一街修道院和自救會後勤組交給你經營如何?」

  「沒有興趣。」索拉說。

  「可惡,當了人妻就沒事業心了嗎!」

  「光鐵匠舖就忙不完了。」索拉說,「自救會後勤組我可以幫忙接手。修道院我恐怕無力兼顧。」

  「那光頭要接手嗎?」俾斯米爾問索羅克。

  修道院的員工也有不少成員是索羅克的族人,因此,索羅克也是經營二十一街修道院的合適人選。

  「酒廠嗎?好啊。」索羅克自嘲道,「反正我現在已經被石輪族拋棄了,也是得找個方法養活自己。」

  「聽起來怡兒麗莎在下水道的時候不是這個意思,」拉烏斯對索羅克說,「我想她還是很歡迎有一天你會回到部族裡頭。」

  索羅克聽了拉烏斯安慰的話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不論發生了多少爛事,看到有些人始終沒有改變也是挺不錯的。」

  「所以你們在大主教的書房裡到底講了什麼?」露緹希問道。

  「對啊村祭,如果能講的話我也想聽聽。」拉烏斯也說。

  「總之就是,我們家族有一些世仇,你們也知道的,風族貴族們就是有很多親族相殘這種事。」俾斯米爾嘆了口氣,「大主教懷疑可能是我們家以前的世仇殺來這裡,目的就是為了鏟除我。」

  「有這種事?」拉烏斯大驚。

  「……吃飽太閒嗎?」露緹希露出不解的神情,「為什麼要相殘?」

  「繼承權。」俾斯米爾攤手,灌了一大口啤酒,「我進入修道院時就已經捨棄以往的世俗身份了,沒想到還有人窮追不捨。」

  「正好啊,我們趁這次機會把他們剷除掉。」露緹希說著,也灌了一大口酒,「我會保護你的。」

  「你真好。」俾斯米爾接過露緹希手上的酒,跟著灌一大口。

  「原來俾斯米爾跟我一樣。」羅倫斯說。

  「對啊,我們一樣。」俾斯米爾看了羅倫斯一眼,有些醉意:「哈哈哈哈!」

  蘿德拉看向羅倫斯:「祭司應該不是敗家子吧。」

  羅倫斯回嘴:「你又沒把你的親戚給絞死。」

  蘿德拉:「我的親戚又沒犯罪。」

  索羅克說:「本來想說你們這些種田仔好可怕,不過仔細想想我們部族好像也是三天兩頭就在決鬥。」

  露緹希回憶往事,點頭說道:「我的族人也常常為了我決鬥。」

  俾斯米爾說道:「誰叫你那麼美。」

  露緹希:「你真好~」

  蘿德拉見了此景,頭皮發麻。「睡覺去。」丟下一句話便溜走了。
  
  「終究是自己的家人,你確定到時下的了手嗎?」索羅克說。

  「這種陳年血仇也不是由我說願不願意。而且基本上,我的家人都死光了。」

  露緹希:「被世仇殺光?」

  「旁系的家系想消滅我們的血脈,我不願意動手也沒辦法。」俾斯米爾對著營火,黯然道。

  「下不了手記得先說一聲,收割者甚麼都缺,就是不缺會砍人的。」索羅克說。

  已然喝醉的俾斯米爾對索羅克說:「你真好。」

  「俾斯米爾你好肉麻啊,喝一杯吧。」

  羅倫斯拿著酒杯,打發俾斯米爾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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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七日,護衛隊遠遠地便看到了道路中出現一道漆成白色的木頭圍牆,高達十來呎,牆上還布滿了削尖的的木樁。牆後有一座石頭築起的哨站,牆頭上有許多弓兵來回巡邏,門口邊也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對來往的旅人進行盤查,警備異常的嚴密。此處便是白牆關所,是以實巴替通往聖火騎士團駐地的重要關卡。

  蘿德拉坐在前衛的雪橇上,向羅倫斯撇嘴,示意羅倫斯前去交涉。

  「我們來打賭羅倫斯會不會和衛兵動手?」羅倫斯離開車隊後,蘿德拉對眾人說。

  「不,我賭他錢會全都灑出去。」拉烏斯搖搖頭。

  「富二代就是這樣。」

  拉烏斯:「有錢人的手段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羅倫斯回到車隊之後,告訴眾人衛兵以防堵燃病為由不讓護衛隊進入關所,只讓護衛隊在牆外紮營。聽了羅倫斯用五枚金幣賄賂衛兵,眾人不禁想起羅倫斯在歡場作樂時,送給小姐的禮金都是一百枚金幣起跳。

  「……」蘿德拉無言,向眾人道歉:「對不起是我御下無能。那就只好換本小姐出馬了。」

  蘿德拉親自出馬進行交涉。沒多久,蘿德拉回到隊伍,看向羅倫斯,露出促狹的笑容。

  「我們可以包下整間白天鵝旅店。」

  「蘿德拉真是太可靠了!」

  眾人紛紛鼓掌鼓掌,向蘿德拉表示讚賞。

  「我沒有你會吹,這本來就不是我擅長的。」羅倫斯在如雷掌聲中咕噥著說。

  ※  ※  ※

  護衛隊以聖火騎士團貴賓的身分包下了白天鵝旅店。原來蘿德拉告訴衛兵,這護衛隊可是帝國國教教會的大人物,前往拜訪聖火騎士團的大團長的隊伍。畢竟是重要的關所裡頭的唯一旅店,白天鵝旅店比一般的旅店大的多。有十數間的房間,還有五間寬敞的通鋪,容納近百人的隊伍也綽綽有餘。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蘿德拉把其他旅客都排擠出去了,那些倒楣的旅客只好想辦法找其他地方投宿。今夜是離開白城的第四個晚上,一路走來都十分平靜。幾天都在野外紮營,難得能夠待在室內,大家都十分興奮。當晚,亞薩夫跑來找拉烏斯,緊張兮兮地欲言又止。

  「那……那個副團長……」亞薩夫說,「大家說安頓好之後要一起去大廳好好開心放鬆一下。瓦米亞說……不是,大家覺得今天在關所裡頭應該可以喝酒沒關係。所以叫我……不是,所以我來問問副團長今天可不可以小喝一點?」

  「——你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拉烏斯嚴肅地說。

  「這裡可是關所裡頭啊。」

  所有的護衛團都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拉烏斯。

  「別太超過了,之後我看誰喝醉,你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拉烏斯擺擺手。

  大家得到總指揮應允,歡天喜地。所有人各自進房安頓好後,各自來到大廳,一片歡樂。

  「就在那個臭香菇要朝我噴出孢子的瞬間!」瓦米亞停頓一會兒,「我腦海中轉過了生平經歷的各種畫面。就在我以為我死定了的時候,你們猜誰出現了?」

  瓦米亞高舉右拳。

  「就是我們收割者的副團長拉烏斯大人!」

  「他一個飛躍拉著我一起在地上滾了一圈,我才剛爬起來,副團長已經低伏著雪地衝了出去!離地上只有兩吋那麼高!香菇人根本沒看到團長,團長的劍就由下而上穿透了那個香菇惡魔。香菇人倒下的時候,我才剛爬起來……副團長救了我一命,我再也沒有看過像副團長這樣勇猛的人了!」

  瓦米亞站在桌子上講著崇拜的拉烏斯的英雄事蹟。

  亞薩夫:「但是我也看到副團長看到香菇人的時候往後跑,然後事務長齊達就被香菇人的手臂抓住。然後事務長就被吸成人乾了……」

  瓦米亞敲了敲亞薩夫的腦袋,「你別胡說!副團長義薄雲天,大家也都知道齊達是法師,副團長怎麼可能會讓齊達一個人在前面對付香菇人?我聽說的是齊達被抓住之後副團長過去一劍削斷了香菇人的手臂,但已經來不及了。」

  亞薩夫搖頭搖頭,還沒開口,瓦米亞打斷了他:「你少在那邊消費死去的事務長!總之我這條命是副團長救回來的。副團長跟我是換命的交情!」

  「好了好了,講那些遺憾的事情有什麼意思呢。」拉烏斯打圓場道。

  唯唯諾諾的亞薩夫,看到了索羅克,連忙轉移話題:「雷吟大哥!這邊一個能表演的傢伙都沒有!大家都好久沒有聽到你表演了!今天可以為我們表演幾曲嗎?」

  索羅克爽快地拿出皮鼓,站上舞台,輕快的鼓聲充滿了大廳。

  拉烏斯拍拍瓦米亞和亞薩夫,趕他們去喝酒,完全忘了自己告誡過大家不要喝醉。

  「誰要來賭酒的?」蘿德拉把一大袋金幣放到桌上,「賭一百枚金幣!」

  眾人在大廳打打鬧鬧,維督澤米艾的同鄉們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在維督澤米艾的那個晚上。一直給自己取新的外號的法西弗在獨眼鵝酒店裡頭,和拉烏斯為了蕾蕾塔爭風吃醋,還一直說索拉的眼睛有多漂亮,沒想到最後還真的和索拉成親了。

  ※  ※  ※

  法西弗:「先別提這個了,說起來,這位小姐您是半妖精吧?」

  「是。我是索拉.希爾法,牧家女。」

  「啊小姐您的眼眸是如此的美麗,即便是剛吃飽渾身乏力的我,都忍不住想要一親您的芳澤。」說著,法西弗牽起了索拉的手親了又親。

  圖雷伊和拉烏斯對看一眼,搖搖頭。

  拉烏斯:「都市人的審美觀與這種邊陲地不盡相同的,也不好說什麼。」

  索拉不好意思地想抽手,法西弗卻不打算輕易放她走。

  俾斯米爾好奇地盯著索拉,想搞清楚以實巴替人的審美標準,說:「您浮誇了。」

  「我可是人稱『正直的』法西弗,絕對不會浮誇的。」

  索洛克諷刺地說,「是啊,就像我在部落的真名是長髮飄逸呢。」

  妮可看著索洛克的光頭:「索洛克?長髮飄逸?你?」

  索拉:「索洛克長髮飄逸,那我就是絕世美女了,你們說是不是?」

  「這傢伙的確是把你當作絕世美女了啊。」妮可對索拉掩嘴笑道。

  「唉唷,妹妹你糗我~」

  ※  ※  ※

  索拉、拉烏斯、俾斯米爾看著蘿德拉和人賭酒,一如當年法西弗與拉烏斯的拚酒。回憶過往,對比如今,五味雜陳。拉烏斯憶起妮可,甩甩頭,上前和蘿德拉以傳統鬥酒的方式拚酒。當年鬥倒法西弗的拉烏斯,卻被蘿德拉抓住手,動彈不得。蘿德拉一飲而盡,鬥倒拉烏斯。

  「下一位!」蘿德拉把酒杯倒蓋在桌上。

  「哪有人手勁這麼大的!」拉烏斯搥桌,疊好一百枚金幣推過去,「給我記住,哼!」

  「謝謝惠顧謝謝惠顧~」

  眾人歡唱歡飲,鬧騰了一夜。

  ※  ※  ※
  
  次日一早,才剛起床,卻聽到白天鵝外面起了騷動。

  「喂喂喂!」白天鵝的老闆正在嚷嚷,「他們要吊死罪犯了!」

  原來是駐關所的醫生挖墳,被發現他躲在地窖裡頭支解屍體。雖然他自稱他是需要屍體來進行研究,希望能夠治療燃病,但他的行為被關所的安眠者認為是褻瀆,關所的長官決定要吊死他。

  羅倫斯、拉烏斯、索拉一行人快要快到廣場的時候,聽到了「喔!」的喊叫聲。

  劊子手拉動桿子,民眾們紛紛發出歡呼。吊台上的人跌落活門,很快就不再掙扎。沒過多久,圍觀的群眾就散去了。

  拉烏斯在廣場邊找到了個一個獐頭鼠目,少了左邊耳朵的傢伙。這人名喚鼠耳,鼠耳跟拉烏斯收了幾枚金幣之後,告訴他:「被吊死的是崔米爾,是我們關所的醫生,大家平常都是跟他拿藥治病的。最近的燃病死了好幾個人,醫生也對這個怪病束手無策。我們本來都很害怕,沒想到昨天晚上,警衛巡邏的時候發現醫生家裡有怪味。他們走下地窖,卻發現他在地窖裡頭支解屍體啊!」

  鼠耳倒抽一口涼氣,繼續說道。

  「他們在地窖裡頭發現了幾十具的屍體,臭得要命!雖然崔米爾辯解說他是想要找到解決燃病的辦法,但我們關所的安眠者說這不能作為他褻瀆死者的理由。所以他就被吊死啦!」

  拉烏斯:「嗯……是這樣嗎。」

  「安眠者說誰褻瀆誰就得死。雖然大家都認識醫生,但也沒有人敢替他講話。」鼠耳吐了口口水,「不說了,你們還是趕快走吧。你們霸佔著白天鵝,我們都沒有地方可以去喝酒了。」

  鼠耳說完,揮揮手就走了。

  此時,索拉對拉烏斯使眼色。拉烏斯注意到人群有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走來。

  「啊……是索拉啊……」那人說道。他看向吊在吊刑台上的人形,說:「崔米爾……那個是崔米爾啊……」

  吊台上,士兵們正在叫鄉民不要朝屍體扔垃圾。他們還要把屍體解下來,吊去城頭示眾。

  此人是逃出冰之塔的尼摩爾。之前躲在奈列佩利的膽小鬼尼摩爾,聽說「高徒」伊凡來到奈列佩利,他就立刻逃走了。有次收割者支援卓哥密護送商隊去奈列佩利時,尼摩爾也在其中。拉烏斯、羅倫斯、索拉都有參與那次行動。尼摩爾在冰之塔雖然並不顯眼,但小有名氣。尼摩爾不擅長任何有破壞力的法術,老是和女性學徒一起在煉金室做研究,擅長調配藥劑,常常被人笑是娘娘腔或是膽小鬼。當年其他女性學徒針對索拉,然後被可可納報復的時候,尼摩爾還曾經替那些女性學徒出來向可可納與索拉談判。

  索拉也知道崔米爾。

  「老大」崔米爾之所以叫做老大不是因為他具有首徒身份,畢竟最出色的學徒是「高徒」伊凡。他被叫做老大是因為他的年紀最大。他和尼摩爾、維克多都是基洛夫那一派的人。他身材高大,態度謙和,但個性有點頑固,常常和同袍爭執不休。崔米爾身上有很多不知名的刺青,當時大家都只覺得很有趣。但審判戰爭爆發之後,索拉看得多了,回想起來才知道,崔米爾身上應該是奔狼部的刺青。

  尼摩爾緊張兮兮地東張西望。

  「這裡不好說話,我們先去我住的地方吧……」

  索拉點頭。

  於是一行人跟著尼摩爾離開廣場。經過了被查封的崔米爾的草藥小屋,外頭站了數名城衛,把所有在附近看熱鬧的人都趕走。轉過街角,就到了尼摩爾的小屋。在簡陋的木門前,尼摩爾施了個解除的法術,消除了門上的警報術和防衛術後,邀請一行人進門。屋子小的很,連位子都沒得坐。屋子就剩下兩張椅子,顯然不夠一行人坐下。屋子裡頭瀰漫著草藥的味道和各種煉金藥材的味道。

  羅倫斯靠門邊牆壁輕鬆的站著。索拉也站著,等尼摩爾先開口。

  「那就不泡茶給你們喝了吧?哈哈……」

  尼摩爾乾笑。接著說:「我逃出奈列佩利之後,本來想說要去奧斯拉波列避避風頭,結果在白牆關所這邊碰到了崔米爾,後來就留下來了。崔米爾……呃他離開冰之塔之後,在這邊當草藥師。我反正也沒事,就先留下來幫他了。對了!維克多最近怎麼樣了?」

  尼摩爾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了起來。

  「他很好。」索拉說。

  「……該從哪裡開始講好呢?」尼摩爾抓抓頭,「崔米爾他……他是個狼人,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事情。他說他來到冰之塔,是想要研究讓原生種狼人從獸化症的詛咒中復原的方法。他覺得獸化症是詛咒,但他的同族卻認為那是月神的榮耀。所以他不見容於族人,這才來到冰之塔。他透過馬拉凱,搭上了那個什麼班底們商會。」

  索拉知道,馬拉凱也是冰之塔的人。可以說是基洛夫派在伊凡之下的第二把交椅,是煉金術的高手,也是基洛夫倚重的對象之一。尼摩爾的煉金術就是跟著馬拉凱學的。

  「那個商會的老闆,叫什麼瑪納恩還什麼的?聽說他老婆身上有著怪病,他老婆臥病十幾年了都不能見人。」尼摩爾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看向眾人,「聽說是命中會剋死自己家人的怪病。你們知道嗎?他們家好像有魅魔的血統,會把身邊的人通通害死。馬拉凱幫他透過商會取得了被抓到的奔狼族族人,用那些囚犯來研究逆轉獸化症的方法。作為交換,崔米爾把自己的研究交給了馬拉凱。馬拉凱整合了他的研究和基洛夫大師的研究,說可以治療那些怪病。詳情我也不知道啦。不過老實講,生病要看醫生,但血統這種事情是改變不了的啊……」

  「魅魔的子嗣想要不會隨便就吸收他人的生命?就像是原生種狼人不想要變成獸人一樣荒唐。」尼摩爾搖頭,「總之,我來到這邊之後也協助了一點崔米爾的研究。你們知道,基洛夫大師一直在研究真正能夠控制異界元素生物的方法,維克多也是受到那個術法的影響才會變成怪物。你們下次看到維克多的時候,記得跟他說,我可能很接近術法的核心了。」

  尼摩爾摸著他的筆記,興奮得雙眼閃閃發光。

  「我結合了一些崔米爾的藥方,再加上之前從基洛夫那邊偷來的資料。我覺得我應該有辦法讓維克多還有蛇眼都恢復原狀。你們下次碰到維克多的時候,叫他把蛇眼帶來找我。我應該有辦法給他一點驚喜!」

  拉烏斯:「——你知道得真不少。」

  「如果我遇到他,我會幫你轉達的。」索拉說,「你會繼續留在關所嗎?」

  「先避避風頭吧。我還不想碰到伊凡啊。」尼摩爾又再次叮嚀道:「記得跟維克多說啊~我在白牆關所等他來。」

  「我們要去奧拉維揚波列一趟,你若有事可去那裡找我們。」

  「那邊可是燒火仔的地盤!他們會把我們燒掉啊!索拉你也小心點才是。」尼摩爾說著,激動地拉住索拉的手。

  「我會的。你多保重。」

  「你也是你也是~」

  可能是崔米爾被吊死的原因,尼摩爾的心情並不穩定。尼摩爾坐不住,又開始到處擺弄起他的煉製藥水材料。

  「我還是繼續忙好了,你們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羅倫斯見尼摩爾在調製煉金藥水,又閒談一陣。臨走前還向他買了些藥水,才告別尼摩爾。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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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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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play] 第二十四話 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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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八日,在雪原中走了大半天,護衛隊在傍晚時分抵達了小鎮維賽納。這是在以實巴替通往奧菈薇楊波列的要道上的一個驛站,比白牆關所小得多,但姑且也還是有旅店可以下榻。此處並無關卡,護衛隊全都進入這個小鎮。驛站的小旅店,名為鋼鐵督伊達斯,意為鋼鐵的德魯伊。眾所周知,德魯伊不用鐵器,此名頗令人玩味。自從審判戰爭爆發之後,為了政治與宗教的原因,鋼鐵督伊達斯也改名了。現在名為鋼鐵帕拉迪那斯,意即鋼鐵的聖騎士。

  羅倫斯邁入店內,在吧台找到老闆:「這裡我們包了,讓其他人去睡外面去。」

  「你們有多少人?」

  「這裡,那裡,還有外面的,還有狗。」

  「這裡住不下那麼多人啊……我們可以把所有剩下的空房都給你們,但剩下的人就得在旁邊紮營了。」

  「我們自己安排好了,老闆你準備些酒肉菜,貴客說也能體諒你們的辛苦。」羅倫斯說著,給了老闆五枚金幣,「這些不太多,是我自己私人的。」

  老闆答應了羅倫斯的要求。

  蘿德拉調侃羅倫斯:「這次居然沒被轟出來~」

  羅倫斯帶眾人進入鋼鐵帕拉迪那斯,舞台上只有一個一臉愁苦的中年男子正在演唱著伊玟格蘭的凜冬蒼嵐裡頭的北地歌曲,歌聲令人不敢領教。

  「……你覺得如何?駐店鼓手。」拉烏斯對索羅克說。

  「我們只待一晚,就別拆人家的台了。」索羅克對拉烏斯笑了笑。

  「也是別有氣氛。」拉烏斯說。

  「雷吟大哥今天晚上也麻煩你啦~」亞薩夫陪笑道。

  羅倫斯把驛站剩下的空房都包了下來,但也無法容納整個護衛隊。不少人必須沿著旅店的四周紮營,讓整個小鎮變得熱鬧許多。

  「今天我們駐紮在此,請大家維持在白城關所的自肅,展現我們護衛隊的風氣。」拉烏斯以總指揮的身份對護衛隊發言,「當然別忘了開心點,以上。」

  安排好護衛隊的駐紮後,眾人來到鋼鐵帕拉迪那斯大廳晚餐,忽然聽到了熟悉的歌聲。

  「……不敢相信。」拉烏斯喃喃自語。

  索拉嘆道:「我應該找法西弗一起來的……」

  眾人望向舞台上,只見蘿瑟米芮正坐在先前那個癟腳詩人的舞台上,抱著把妖精雙排豎琴,正在唱著歌。饒是俾斯米爾對蘿瑟米芮的歌曲瞭若指掌,卻也沒聽過這首歌──想必是蘿瑟米芮的新歌。這是一首關於一個出身貧賤的騎士,與變形怪作戰光榮戰死的歌曲。

  「A knight of lowborn, he strives for his light.」
  「A mortal man, blinded by his justic.」
  「Locked in cell, his belief still stands tight.」
  「Once unbound, he leads soldiers in zealous.」
  「Though dismissed, his men followed in no doubt.」
  「They fought the abberation with their blood.」
  「He rode as an immortal of devout.」
  「Despite his lance fallen and laid vaunted.」

  蘿瑟米芮唱罷,和觀眾行禮。眾人報以如雷掌聲。

  亞薩夫:「雷吟大哥……看來今天不需要你登場了。」

  索羅克:「還好我本來就沒打算上台,不然肯定會被你們這些歌迷轟下台。」

  「謹以此曲獻給戰死了的阿德勒.貝格曼。」

  台上的蘿瑟米芮說完,向觀眾點了點頭,又開始繼續演奏。

  拉烏斯與羅倫斯注意到,另一桌人似乎是蘿瑟米芮的同伴。那桌人有之前打過照面的凱、艾瓦索羅、亞洛伊斯,以及一名生面孔,是個漂亮但表情冷漠的女子。

  之前在羅倫斯妹妹的婚禮和羅倫斯父親的喪禮上,拉烏斯與羅倫斯見過艾瓦索羅此人。他是黃金之翼騎士團的人,姑且也替里安農之風做事。之前收購收割者打來的戰利品的,就是他的小商會。

  那位牧師打扮的,名為亞洛伊斯。當時「狂信者」蓋里耶斯帶著一座巨大的拉薇聖十字來到奈列佩利,與他的部眾了跑來奈列佩利加入審判戰爭,扭轉戰局。而亞洛伊斯,就是雪崩騎士團派去保護蓋里耶斯的警備指揮。聽說後來因為亞洛伊斯對此職位有所不滿而被撤換,沒想到在這裡又看到這個人。

  「阿德勒有點耳熟……就是上一次那個七頭龍橋關所的……?」羅倫斯低聲說。

  索羅克:「阿德勒?是那個跟我們一起守幽靈堡的阿德勒?」

  索拉嘆了口氣:「就是他。」

  羅倫斯拿了杯酒,前往攀談,「這不是艾瓦索羅、凱、還有亞洛伊斯大人嗎?真巧。」

  艾瓦索羅舉杯致意,凱卻阻止了羅倫斯,示意他待會兒再說。

  蘿瑟米芮的餘音落尾後,拉烏斯起身鼓掌。蘿瑟米芮向觀眾行禮後,下台走向眾人,凱也默默地站到了蘿瑟米芮的身邊。

  「各位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裡又碰到各位。」

  蘿瑟米芮向眾人微笑,動人的神采令在場的眾人無不注目。

  「蘿瑟!」俾斯米爾解上頭上的髮簪,遞給蘿瑟米芮,「蘿瑟,這是你的吧?」

  「哎呀,那不是我留在以實巴替的髮簪嗎?」蘿瑟米芮雙眼發亮,接過髮簪,顯然對這髮簪十分喜愛,「怎麼會到了你們手上?」

  「呃……」俾斯米爾想起阿佐拉斯、莉薇加與索羅克的故事,一時語塞。

  「我本來想把這髮簪和白城的回憶通通一起留在那裡了。沒想到繞了一圈,髮簪自己又跑回我手上,就像是我們接下來也要回去以實巴替一樣。」
  
  艾瓦索羅鑑賞著髮簪道:「看起來是很貴的東西。」

  「是嗎?我也不知道,朋友送我的。」

  蘿瑟米芮盤起長髮,將髮簪別在髮上後,向俾斯米爾欠身行禮。

  俾斯米爾:「這陣子你都去哪了?」

  「我一度被教會當作是異教徒的嫌疑犯,現在在凱.朱流士先生的監護之下行動。雖然貝爾斯泰因先生說已經沒事了,不過凱還是很小心我的行蹤。發生了很多事,我也再次見到歐曼卡約恩了……」

  歐曼卡約恩,就是當年從以實巴替的監獄中逃亡的德魯伊,是蘿瑟米芮的朋友。蘿瑟米芮就是受歐曼卡約恩牽連才被迫放棄了在白楊詩會頂層表演的機會,逃離以實巴替。拉烏斯曾在戰爭爆發之前見過歐曼卡約恩。當時護衛凱.朱流士,代表聖火騎士去和奔狼族談論和平的可能性時,歐曼卡約恩負責監視真神信徒。

  「歐曼卡約恩受到欺騙,以為我被真神信徒殺害,他離開了神林,在往以實巴替的路上大開殺戒。許多的騎士和百姓都因此喪命。最後,為了讓他清醒,我們和迅爪和他打了一架,現在他已經恢復神智了。雖然他可能再也沒辦法在荒野中奔跑,但他還有音樂。我想一切都會變好的。」

  「——歐曼卡約恩是好人,能得知他安然無恙讓人放心。」拉烏斯說。

  「之後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像是札布里的現身……」

  說到這個佳涅宛傳說中的邪靈,如有一陣冷風吹來,令人直打哆嗦。

  「還有奇怪的燃病……還有冰之塔把人變成怪物的邪法……薇若雅的去世還有嘉比雅的到來……我被當作嫌疑犯……阿德勒的死去……」

  蘿瑟米芮自顧自地講著自己碰到的事,好像沒注意到眾人是否聽得懂。

  「但阿德勒戰死是怎麼回事?」拉烏斯說,「我曾經和他防守幽靈堡。」

  羅倫斯也說:「他在七頭龍橋那裡跟我們一起協防過。」

  「他為了斯科地的百姓,英勇戰死了。」蘿瑟米芮做了個正義女神拉薇的神聖手勢。

  拉烏斯:「於七頭龍橋役?」

  「在斯科地啊。」蘿瑟米芮說,「就是我躲起來的那個小村,你們應該沒聽說過吧。」
  
  「真的……沒有。」

  「雖然說這個崩雪仔有點討人厭,不過聽到他死了還是有點難過。」索羅克說罷,沒注意到凱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當初和他對著幹的譚古怎麼樣了。」拉烏斯喃喃自語。

  「你們也認識譚古?我們在奧菈薇楊波列有碰到譚古。不過他好像要去以實巴替,先行一步了。嗯,沒錯我們也去過了奧菈薇楊波列。在那裡……」蘿瑟米芮看向凱腰間的配劍,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總之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亞洛伊斯用力咳嗽。蘿瑟米芮看了看亞洛伊斯,說:「我好像不應該講這麼多……」

  「這些人我都認識。他們是好人,不會有事的。」凱看向亞洛伊斯,亞洛伊斯聳聳肩。

  蘿瑟米芮:「我們現在要往冰之塔去,迅爪要我們去冰之塔一趟,還有守護湖中女王。」

  索羅克聽到迅爪的名字,皺了皺眉頭。

  蘿瑟米芮問:「你們呢?你們要去哪?」

  俾斯米爾:「這次其實是要護衛我去奧菈薇楊波列,進行聖地巡禮。」

  「你們也要去奧城嗎?一定要去十字大教堂,尤其是清晨的時候!」蘿瑟米芮興奮地說。

  「同時見到你們都安好,太讓我高興了。」拉烏斯說完,和凱與艾瓦索羅握了握手。

  艾瓦索羅說:「我倒是對那個髮簪的故事比較有興趣,居然有人拿到這麼貴的東西結果拿回來物歸原主。」

  「髮簪的故事可精采了,」俾斯米爾說,「這牽扯到黑絲與雷吟的傳說。」

  「雷吟我知道。」蘿瑟米芮看向索羅克,「黑絲我就沒聽說過了。」

  俾斯米爾:「不如就讓本人現身說法吧。」

  索羅克悠然開始講述故事:「那是一個在森林中被蘿瑟米瑞的歌聲感化的歌手……」

  眾人聚在桌邊,一面喝酒,一面抽著艾瓦索羅的菸草。酒過三巡,暢談各自聊不完的冒險故事。為了戰利品差點與同伴兵刃相向的八卦,惡毒的批評以實巴替的流行歌曲。抽了許多多丟也丟不完的煙蒂,歡快的氣氛充實在鋼鐵帕拉迪那斯的空氣中。

  「……也是聽過蘿瑟米芮在大火爐唱過『愛是最終的休息之後』讓我得以領悟很多事情,」那首彗星也是索拉與法西弗的定情曲。羅倫斯酒杯一敲,大言道:「今天能夠再度見到歌唱家本人,實在開心!請老闆拿出陳年好酒來招待。」

  「來了來了~」

  老闆上了酒,羅倫斯趁沒人注意時偷偷報公帳。

  「……至於細節的話,或許哪天等蘿瑟米芮遇到了黑絲,再讓他本人跟你說吧。」

  索羅克講完了黑絲與雷吟的故事,蘿瑟米芮迫不及待地問:「她也在以實巴替嗎?很期待能夠碰面!」

  「基於某些個人恩怨,已經在我們的護送下離開了。」索羅克說。

  「相信風會讓我們相遇的。」

  有點醉意的蘿瑟米芮開始說著不明就裡的話,索羅克碰了碰蘿瑟米芮的杯子,道:

  「就如同當初你們在森林中相遇一樣。」

  「等等……」艾瓦索羅向俾斯米爾說:「你是說你花了幾千枚的金幣把這髮簪贖下來,就為了有朝一日碰到蘿瑟的時候可以還給她?」

  拉烏斯抽著濱海境的捲菸,頻頻咳嗽,搭上俾斯米爾肩說道:「沒錯,當初我還想先買下,但這人死活不讓。咳咳!」

  「應該是說我去融資資助我們夥伴的英雄事業~」酒意上心頭的俾斯米爾舉著酒杯說。

  「公平紳士在上,這樣你豈不是虧大了?」

  俾斯米爾唱著歌:「情和義~值金千~」

  艾瓦索羅抓了抓稀疏的鬍子,看向見到朋友,一臉高興的蘿瑟米芮,轉頭對俾斯米爾說:「這樣吧,你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兩倍的金額,在我的商品中任選等價的東西。」

  俾斯米爾聞言,把口中的酒噴了出來。拉烏斯立刻遞上擦布。艾瓦索羅看著俾斯米爾,得意地喝酒。

  「朋友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艾瓦索羅說。

  蘿瑟米芮的髮簪起碼值上一萬枚金幣。艾瓦索羅贈予髮簪兩倍的商品,等於是賺了一萬枚金幣。

  俾斯米爾一臉中了大獎的神情:「風神在上!公平紳士在上!真是太了不起了!」

  「反正我跟在他們身邊,這陣子的收益早就遠遠超過我應得的……」艾瓦索羅也跟著眉開眼笑,「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艾瓦索羅看看喧鬧的大廳,對俾斯米爾眨了眨眼:「你午夜來馬廄,我私底下跟你講。」

  俾斯米爾點點頭。

  索拉看了俾斯米爾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凱先生,恕我詢問:你和迅爪之間有交情嗎。」拉烏斯問道。

  「我?怎麼可能有。」凱自嘲道,「不如說……我可是他們最討厭的燒火仔。論交情應該問蘿瑟吧。」

  蘿瑟米芮:「問我什麼?」

  「那就是羅瑟米芮嗎?說你們一行通過迅爪的指示要去冰之塔。這……」拉烏斯回想起維督澤米艾滅村之仇,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和迅爪之間很熟嗎?」

  蘿瑟米芮:「我嗎?」

  「——是啊。」

  「不算非常熟吧。」

  「認識沒有很久。但好像又非常了解彼此……的那種感覺。」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蘿瑟米芮以奇妙的比喻說道: 「或許可以說是風中帶來的氣味有點類似吧。」

  凱:「供你參考一下,我是鐵鏽的味道。」

  「我吃完河蚌肉喝紅酒嘴裡也有這個氣味,」羅倫斯大口喝著陳年葡萄酒說,「鐵鏽味。」

  「迅爪可能不是吃河蚌。」凱點點頭,在胸前做了個拉薇的神聖手勢,「大概是吃聖火騎士吧。」

  「聽起來真可怕。希望我們不要跟他交戰就好。」羅倫斯說。

  「你們知道迅爪的下落?」拉烏斯鍥而不捨地追問蘿瑟米芮,「對你提這樣的事,或許突然又詭異:你對迅爪做的事情是怎麼想的?我是指……他命令突襲石牆三村這件事。」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尖銳。羅倫斯想起來滅村事件後看向拉烏斯,默不作聲。

  「他待在聖林療傷。」蘿瑟米芮脫口而出後,皺起眉頭,懊悔起來,「你們該不會想要找他麻煩吧?我是不是又不小心說太多了呢……」

  「——沒這回事,我們此行只是要前往奧城。但這件事情讓我想不明白,如此而已。」

  蘿瑟米芮:「我不知道石牆村發生了什麼,所以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凱:「石牆村的事情是個錯誤。」

  「什麼意思?」

  索羅克插嘴道:「迅爪在這場戰爭裡殺的人可多了。」

  蘿瑟米芮:「真神信徒殺害的異教徒難道有比較少嗎?」

  「石輪族不過是不想跟打一起去打種田仔,就被滅族了,」索羅克說:「這可跟真神信仰沒有什麼關係。」

  「索羅克……」羅倫斯本想說點什麼,卻只得嘆氣喝酒。

  「不用在這種事情上計較。要我說的話,這場戰爭就算沒有石牆村也一樣會發生。」凱看向拉烏斯,「就算沒有石牆村,也會有木牆村、鐵牆村。就像是用河壩堵住的河水,時候到了就是會破堤而出。」

  「錯誤……嗎。」拉烏斯盯著酒杯裡頭。

  蘿瑟米芮:「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而我希望拉薇祝福你,讓你完成你的的願望。」凱起身,「時候不晚了,大家休息吧。」

  「——謝謝你們,也願你此行順利。」

  拉烏斯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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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play] 第二十四話 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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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俾斯米爾喝了個爛醉躺在房間裡。睡夢中,夢到了自己童稚時,姑丈和姑姑常需要大費周章安排許多人馬來保護自己。薩爾貢大主教總是親自以神術檢驗自己的每餐飯菜有沒有被下毒。有次吃下自己最愛的、從南方運來的火山荔,卻口吐白沫、身體殭硬。「流便!振作點!」就在自己險些喪命時,薩爾貢大主教匆匆趕到,為自己活化毒性。至今依然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下毒的。「有刺客!」是自己童年時熟悉而懼怕的叫喊聲。

  夢境一轉,自己身在驛站。席間,巡林騎士拉慕拿斯忽然持劍襲擊。勉強以定身術束縛了拉慕拿斯後,眼看巡林騎士就要掙脫束縛持劍砍向手無寸鐵的自己,菲歐娜一劍斬下了他的首及。

  「下不了手記得先說一聲,收割者甚麼都缺,就是不缺會砍人的。」索羅克說。

  露緹希輕輕喚醒俾斯米爾。

  俾斯米爾坐在床上,按著因酒精而劇痛的頭,想起是時候去見艾瓦索羅了。沒想到艾瓦索羅竟然是刺客。俾斯米爾尋思,這次夜半之約應該是要趁自己落單時,狙殺自己吧。除了露緹希,俾斯米爾未告訴其他人。一直以來都是靠眾人勞師動眾地保護,如今,不應該再假他人之手,要自己處理自己帶來的麻煩了。

  「風之主,請活化我身上的毒性。」

  俾斯米爾喃喃唸著禱文。頭漸漸不痛了。神術將酒精的毒性活化為力量流注他的全身,身體更加敏捷,意志也更加清明。

  「風之主,請以賜予您的追隨者強大的祝福!請教導我的雙手去征戰!請以讓敵人畏懼我的武器!請賜我平靜之心,使我分辨接受或改變……」

  唸完禱文,俾斯米爾只覺得渾身聖力充滿,勢不可當,氣定神閒地握起索拉為他打造的蛇矛「彩虹羽翼」。彩虹羽翼的矛尖掛著七彩的羽毛,槍身輕巧平衡,整把蛇矛為法術所加持,能以意念引導武器的去向。意念能有多快,彩虹羽翼便有多快。

  俾斯米爾又想到,當時請哥霞教自己蛇矛槍術時,哥霞只用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耍花槍招式敷衍了事。之後才告訴他,不希望俾斯米爾學習打打殺殺的事物。

  後來俾斯米爾找上了諾加斯。諾加斯說他也不會槍術,只會劍法的基本招式。以蛇矛作劍的招式教了之後沒有成效,諾加斯乾脆直接讓俾斯米爾跟警備隊隊員們輪番對打,也算作警備隊日常訓練的一環。俾斯米爾被打得鼻青臉腫,幸好自己擅於治療。經過數日訓練,終於掌握基本的槍術。

  正準備出門前往馬廄時,卻發現房門下頭的空隙有張字條:「改地方:廚房後面。」

  「要我陪你去嗎?」露緹希看向俾斯米爾。

  「難道一開始就調虎離山……」

  俾斯米爾思考後,讓露緹希去馬廄等他。若是寡不擊眾,自己一人要逃脫也比較快。還可佯裝撤退,轉進馬廄。

  ※  ※  ※

  來到了廚房後方的空地,月光照耀著。藉著風族人特有的黑暗視覺,俾斯米爾看得一清二楚,卻沒看到刺客身影。

  忽然一把鋸齒刀刺來。俾斯米爾勉強閃開,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四濺。

  隱形的刺客現形,殺向俾斯米爾。

  俾斯米爾快速迴轉蛇矛,轉了幾個槍花。刺客無從招架,身上噴出數道血花。俾斯米爾正要遞出致命一擊,忽然,艾瓦索羅出現在退後的刺客身後,揮動戰鍬打倒刺客。

  俾斯米爾看著倒地氣絕的刺客,又看向艾瓦索羅,大吃一驚。

  「怎麼會?!」

  「結果你挺能打嘛~」艾瓦索羅看向身手矯健的祭司,「白擔心了一場。」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俾斯米爾尋思,難道這是騙取信任的戲碼?甩甩頭,覺得自己又多疑了。

  艾瓦索羅從刺客屍體身上摸出一把劍柄做成手的形狀的詭異匕首,遞給俾斯米爾。

  「見過這種東西嗎?是暗影之手吧,貝彥的那個集犯罪與邪神信仰於一體的教團。這傢伙從奧菈薇楊波列就一直跟著我們,我一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跟蹤誰。不過因為我剛好又接了個好像有點隱密的任務,所以我一直懷疑我本人是他的目標。一測試之下果然如此。」

  「我以為你才是刺客,特地前來應戰。」

  俾斯米爾尷尬地笑了笑。

  「我?我只是個送信的。」艾瓦索羅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我必須交付給風神祭司俾斯米爾的信,我交到你手上啦,任務完成。」

  艾瓦索羅拿出本小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些什麼後,又看向俾斯米爾。

  「你不看嗎?我是想如果你看了之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可以又接新的工作~」

  俾斯米爾看了看信封,希望拆了信之後不要爆炸。幸好,拆信之後爆炸沒有發生。

  信來自遠在維隆卡的黃金之翼騎士團。黃金之翼騎士團現在分為艾辛霍和維隆卡兩大系統,艾辛霍的是鐵民系,維隆卡的是風民系。風民派系在內戰中被艾辛霍的鐵民系打敗之後便逃去維隆卡。風民系的前任領導者約坦,是故大團長亞比米勒的弟弟。約坦敗給有鐵民撐腰的亞比米勒之後,奪取了維隆卡。雖然鞏固了該地的統治,但他重回艾辛霍的野心一直無法達成。而他手下的幾個騎士團幹部,又彼此爭奪著下任大團長的位置。約坦為了避免後繼爭權奪利所出的奇策便是邀請貝彥公爵以法蓮家族的末裔流便二世──也就是俾斯米爾──來出任大團長。以法蓮家族曾經出任過對立皇帝,如此一來,便有充足的號召力可以和艾辛霍的鐵民再戰五十年。這封信的主旨便是邀請俾斯米爾去維隆卡出任黃金之翼騎士團維隆卡風民派系的團長。

  「這……」俾斯米爾早已設想過,除了刺客,也可能會有以法蓮家族的盟友、或者想藉由以法蓮家族名號行事的野心家會找上自己,「命運還是找上我了嗎?」

  「我要『處理』屍體。你會介意嗎?」艾瓦索羅說著,在地上畫起魔法陣,「老實講,我一直覺得有點微妙。你那封信,是來自隆維卡的對吧?維隆卡的密信,卻交給艾辛霍的黃金之翼騎士團成員來送,這件事情我怎麼樣也想不通。雖然因為順路的關係,我就接了,但我一直覺得有點詭異。所以我決定還是問問看好了。」

  「坦白說,龍堡或是皇帝那邊似乎又有動作,所以一切都讓人很難信任……」

  俾斯米爾在腦海中努力拼湊出班底們大宅遇襲的事件全貌。

  「等會兒做的事,不要跟別人講啊~」

  艾瓦索羅手指比在嘴唇上,然後施展了死者交談術。陰風陣陣,死去的刺客,靈魂聽從召喚,出現在法陣中。

  「請詳細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瓦黎的甘鐸,無名指刺客。」死者說。

  「你最後的任務是什麼?」

  「阻止黃金騎士團的艾瓦索羅把信件送到以法蓮的末裔手中。在艾瓦索羅與以法蓮接觸之後出手。殺掉艾瓦索羅。然後再被俾斯米爾打倒。」

  艾瓦索羅一愣,看了俾斯米爾一眼,繼續問道:「誰是以法蓮的後裔?」

  「我不知道。」

  「公平紳士在上!說實話吧!」

  「國教教會以實巴丟教區的俾斯米爾祭司。」

  「所以你是來送死的?」

  「死或不死都沒關係。」

  艾瓦索羅一邊思考,一邊看向俾斯米爾:「你聽得懂嗎?」

  俾斯米爾默然。

  艾瓦索羅:「你們的雇主是龍堡家族嗎?」

   「我不知道。」

  「這是貝彥公爵的龍堡家族給你們暗影之手的任務嗎?」

  「不是。」

  「你們的雇主是誰?」

  「我不知道。」

  「公平紳士在上!你們的雇主是維隆卡的約坦嗎?」

  「我不知道。」

  艾瓦索羅抓抓頭,問俾斯米爾:「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正當俾斯米爾還在思考時,死者消失了。

  「啊,法術結束了不好意思。」

  「什麼?結束了?」俾斯米爾露出窘迫的表情。

  「我好像捲入了有點麻煩的事情。」艾瓦索羅拍拍俾斯米爾的肩膀,「我接下來要和他們去以實巴替一趟,你回來以實巴替之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談談。」

  「不好意思,誤會你了。」

  「沒事,不過晚上講的那個還是有效喔。」艾瓦索羅離開時說道,「有緣再見面。」

  「願你一路順風。」

  ※  ※  ※

  俾斯米爾安置完刺客遺體後,來到馬廄。沒想到除了露緹希,索拉也在那邊。原來索拉當晚在席間聽到俾斯米爾與艾瓦索羅的對話,便猜到晚上會有事件發生。只是索拉不知道刺客後來又傳了字條給俾斯米爾,便在午夜之前就來到馬廄,一邊讀著《凜冬蒼嵐》一邊等待俾斯米爾與艾瓦索羅。

  露緹希正和索拉興高采烈地聊天,絲毫沒有擔心的神色。兩人似乎在聊著夫妻之事,見俾斯米爾走來,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露緹希見俾斯米爾身上,傷口雖以被神術治療,外衣依然血跡斑斑:「這血跡是怎麼回事?你被襲擊了?」

  「沒錯……」

  俾斯米爾還沒把話講完,露緹希便提起長矛就要去找艾瓦索羅,「那傢伙果然是你的仇家嗎?」

  「我誤會他了。但事情比我想像中的複雜。」

  「他死了嗎?還沒死的話讓我捅死他。死了的話讓我多捅幾下。」

  「襲擊我的是暗影之手的刺客。」俾斯米爾拿出匕首讓索拉和露緹希看,「艾瓦索羅跟我一起打倒了他。」

  「暗影之手是什麼東西?」

  「暗影之手是一個刺客組織。」俾斯米爾說,「維隆卡那邊的黃金之翼要邀請我出任團長,這件事還請你們先幫我保密。」

  索拉點點頭,「好的,我會保密。」

  「若是龍堡或皇帝那邊繼續相逼……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選擇。」

  「俾斯米爾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就是俾斯米爾,我已經放棄了之前的身份,但命運還是一直找上我。」

  索拉看著俾斯米爾。這人還是一如往常,和當年在維督澤米艾似乎沒什麼不同。但說不上來的某處,卻又有哪裡似乎不大相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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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play] 第二十四話 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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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蘿瑟米芮一行人天一亮就離開了鋼鐵帕拉迪那斯。其他人等,昨天晚上喝了不少,起來多少都有些頭昏腦脹。俾斯米爾召集了露緹希、索拉、拉烏斯、索羅克、羅倫斯等人,至房間中,向大家說明自己的身世。

  「事到如今也無法掩飾了。若是不據實以告,對身邊同伴實在不負責任。」俾斯米爾開門見山地說,「我出身以法蓮家族,是以法蓮貝彥家族的最後傳人。」

  眾人聽了,一陣沈默。

  以法蓮家族是南方貝彥原本的執政家族,在十幾年前滅亡。以法蓮家族最輝煌的時候還曾經被諸侯選為皇帝,和正統的皇家對抗。

  「在血腥的政治鬥爭中被滅門,因而逃到了此地。」俾斯米爾繼續說道,「短暫的和平似乎已經結束了,原以為能夠在北方安祥的生活,想不到似乎無法逃避。」

  露緹希:「這麼說來,襲擊班底們大宅的刺客應該也是為了你而來的囉?」

  「一切似乎都是為了引誘我出現。若是我置之不理,不曉得身邊還會有多少人因我受害。我已經厭倦逃亡……到新的地方,重新塑造新生活,再被追殺,再逃亡。」

  「你打算怎麼樣都好,我會一直在你旁邊的。」露緹希對俾斯米爾說,俾斯米爾點點頭。

  拉烏斯:「俾斯米爾,你自己知道身處險境,怎麼都不說一聲呢?」

  「我以為到了這裡,就可以抹除過去。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以為早以沒人在意我。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祭司。我只想當一個平凡人。」

  拉烏斯:「難道是顧慮我們嗎?太見外了。」

  「不。我不是見外,而是我就是俾斯米爾。」俾斯米爾搖搖頭,「但皇帝和龍堡的人似乎還把我當作以法蓮家的流便二世。」

  拉烏斯:「你是維督澤米艾村的風神祭司,是我朋友,在教堂內偷釀酒,也聽我訴苦過。我只知道這些事。」

  羅倫斯也說:「不管你是誰,你的背景又是什麼,能在這場亂世天災中扶持成長,你就是我兄弟,我會挺你的啦。」

  「謝謝你們。」俾斯米爾感激地說。

  露緹希:「所以你有什麼打算嗎?」

  「希望打退這些刺客,讓他們放棄追殺我。」俾斯米爾笑了出來,「哈哈哈……會這麼順利嗎?」

  羅倫斯提議:「你要找個好地點引誘他們出來嗎?也許我們可以佈置一點計畫。」

  「對方如果是刺客,」拉烏斯思索著,「那雇主不消失就沒辦法解決吧。」

  「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誰。」俾斯米爾攤手道,「昨天艾瓦索羅審問死去的瓦黎的甘鐸的靈魂,刺客也說不知道。」

  拉烏斯:「不過呢……這下此行的目的從原本假戲變成真作了。」

  露緹希:「那樣正好,反正我們本來就是要把刺客引誘出來打倒的。」

  拉烏斯:「真是一矢十鳥。」

  「該不會俾斯米爾也會這種法術吧?還是說索拉也會這種法術,索羅克也會……?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問話或者施法,是不是這個意思?」羅倫斯沒頭沒腦地說。

  索羅克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懂這法術。

  之前羅倫斯曾拜託俾斯米爾施展此種法術,但俾斯米爾害怕與死者交談,便沒有答應。昨天看了艾瓦索羅施展此法術,倒是沒有想像中可怕。

  「我是沒用過。昨天看了艾瓦索羅用了一次,應該不難。」

  「我猜襲擊者中總會有個負責接頭的人。」拉烏斯說。

  眾人討論一陣,羅倫斯提議用替身的方式,將更加擅戰的拉烏斯易容成俾斯米爾的外貌。又討論了佈置陷阱,和隱形敵人的可能性。所幸索羅克懂得識破隱形的法術。沙盤推演後,擬定好針對刺客的反襲擊戰術。

  準備完畢之後,護衛隊離開小鎮,繼續前進。

  ※  ※  ※

  護衛隊在旅途上,又經過了三個野營的夜晚。雖然佈置了反擊,但刺客始終沒有出現。這日飄起了雪,視線不佳,是個突襲的好天氣。眾人都有預感,刺客也該出現了。

  因天候不佳的原故,中午休息時,一行人就決定今天要趁早紮營。下午行經一處,在道路不遠處的小丘上有個廢棄的古代遺跡,牆和地基尚存,便決定在此休息一晚。拉烏斯以總指揮的身份下令全隊保持警戒,讓護衛隊守衛時加緊嚴防。索拉施展了法師護甲,又施展了傳訊術建立通訊網絡。拉烏斯身為冰之塔大法師索拉的么徒,也施展了守望術,讓自己和同伴保持警醒。

  當晚,從西側的正門一陣叫喊聲:「敵襲!」

  已做好準備的眾人迅速準備戰鬥。索拉化身為風元素昇空,見到數名刺客攻向西側門,西側門的守衛武器紛紛出手。亞薩夫一邊喊著:「哇啊!有人倒了有人倒了!」一邊向後撤退。

  拉烏斯以易容術化身為俾斯米爾的樣貌,前往西側門支援。才到達西側門,一顆火球襲來,拉烏斯迅速找到掩蔽閃躲。火球爆炸巨響,馬上就倒了三名商隊護衛,蘿德拉和亞薩夫也沐浴在火焰中。

  「嘖!」蘿德拉大喊:「敵人會傷害法術!我們要衝上去打才行!」

  索拉立刻以火球術還擊,炸向西側門的刺客。刺客們或找到掩蔽閃躲,或以斗篷擋掉大半火焰,沒能直接放倒敵人。

  「風神在上!」

  偽裝成俾斯米爾的拉烏斯衝向刺客,展開攻擊。刺客身手步伐敏捷,拉烏斯一時無法將刺客逼進包圍的不利位置。

  「這邊也有!大家注意啦!」瓦米亞的聲音從東側正門傳來。

  「羅倫斯,注意東側戰線!」俾斯米爾導引正能量,支援西側戰線。

  俾斯米爾語音未落,索羅克翩掌輕擊,鼓聲陣陣,化為數道激流叉旋,間不容歇,震暈東側數名敵人。

  一發烈火閃焰,穿越亂聲波。瞬間,火球撲面,在瓦米亞率領的東側護衛隊戰線之間炸開。一名護衛隊員閃避不及,當場倒下。

  「燙燙燙!」火焰在首當其衝的索羅克身上彈跳,索羅克隨即摧鼓回敬。

  「該死!」瓦米亞一面大喊,一道閃電從他身邊劃過,一時間,皮開肉綻,「反擊!先幹掉施法者!」

  「小心!有隱形的刺客!」正當護衛隊與敵軍混戰時,索羅克出言警告。

  羅倫斯喝完藥水,身形暴漲,力量大增,衝向東門。尚未列陣,迎頭一陣冰風暴狂起,敵方陣中施法者召來冰雹亂雪猛襲東側護衛隊。羅倫斯被從天而降冰錐插滿身上,索羅克也被逼得體力迅速流失。正當索羅克感到不支時,突然一陣劇痛,使不上力。隱形的刺客赫然現形,手中的鋸齒刃已然刺中索羅克,刀刃上顯然餵了毒。

  「索羅克小心啊!」羅倫斯一面喊著,一面揮動戰斧和戰鎚打向方才隱形的刺客,「抓緊時間治療,我來護你!」

  斧光鎚影陣陣,連續擊向刺客,索羅克趁勢退後。刺客身影閃動,不顧羅倫斯,鋸齒刃直取索羅克。索羅克即時動起皮鼓,奇音迭出,狂怒之音在近距離引爆。刺客又增新傷,但攻勢不止,追上一邊逃竄一邊以法杖自癒的索羅克。烈焰飛閃,又一發火球炸向羅倫斯和索羅克。命懸一線的索羅克身影翻旋,躲在柱子後閃過焰爆,身形太過巨大的羅倫斯卻被火焰吞噬。

  刺客見能識破隱形的索羅克躲了起來,拔開隱形藥水的瓶蓋,正要喝下,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羅倫斯,趁現在!」

  羅倫斯掙扎著撲熄身上火焰。一抬頭,只見飛在空中的俾斯米爾指向刺客,定身術已然將之束縛。

  「回去見卡法吧!」羅倫斯一陣鎚斧亂砸猛砍,往刺客身上招呼而去。

  「怎、怎麼可能!?」

  刺客倒地,氣絕而亡。

  索羅克見威脅已除,從藏身處躍出,雷嗚不停轟向敵方施法者們。索拉化身的風元素,亦如旋風般飛來助陣,擲出數支強酸箭凌天射過,擊向敵人。敵陣不甘示弱,數道焦灼射線、閃電束轟嗚齊發,朝向東側護衛隊還擊。一時間,雷嗚、強酸、火焰、閃電交錯劃破天空。敵陣中衰號連連,強酸腐蝕血肉。火焰與閃電直擊護衛隊,瓦米亞與羅倫斯正感無以為繼,意識模糊之際,俾斯米爾所導引的生命能量灌注在全體隊員身上,眾人的傷口迅速地癒合。羅倫斯奮力再起,兩斧揮向敵人施法者。敵人身上朦朧一閃,閃過一斧,但稍露破綻,隨即被索羅克雷嗚震死。

  「瓦米亞!」

  羅倫斯打倒被雷嗚震昏的敵人,卻見瓦米亞慘叫一聲,受敵襲倒地。那攻擊瓦米亞的刺客,拎起瓦米亞,鋸齒刀正要割頸,俾斯米爾引導正能量救治瓦米亞,索羅克與索拉也雙雙朝那刺客擲出法術。刺客揮動披風抵擋強酸箭,強酸卻燒破披風,直擊刺客,「啊!」巨響轟動,刺客登時動彈不得。瞬間之差,瓦米亞登時轉醒,劍鋒一閃,刺客首級落地。

  ※  ※  ※

  (待續)

  註:此一場景描述了戰鬥的過程,主要視角為東側戰線部份。西側戰線的過程也很精采,但還沒找到一個好方法能夠要同時描寫東側和西側戰線的手法,不知在文字小說裡用蒙太奇會不會很奇怪。也許之後還會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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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成俾斯米爾的拉烏斯與蘿德拉率領護衛隊在西側門與敵軍接戰,閃電束、焦灼射線漫天四射。拉烏斯與蘿德拉一度陷入苦戰。幸而有露緹希的治療法術支援,不多久便殲滅敵軍。

  「嘖!撿尾刀不可取!」

  蘿德拉與敵人纏鬥正酣,拉烏斯從背後偷襲,一劍刺死蘿德拉的對手。

  「抱歉啦。」拉烏斯從敵人身上拔出細劍,便往東側戰線而去,「先救治傷者,我去東側支援。」

  拉烏斯趕到東側門時,戰鬥已然結束。

  露緹希:「俾斯米爾!」

  俾斯米爾:「你們沒事吧?」

  索羅克:「好痛……差點被那個隱形的給摸掉,你們種田人真的很陰險耶!」

  大部份護衛隊成員從這場激戰中存活了下來,但有些收割者和商會護衛在混戰中陣亡,無法救活。眾人有的包紮傷口,有的協助清理戰場,收拾了戰死者。

  「這次要謝謝大家。」俾斯米爾對眾人說道。

  拉烏斯一面處理傷口,一面說:「沒事……露緹希真得很棒,被她幫了一把。」

  「你怎麼不說說我?」蘿德拉怒嗔:「你躺在地上的時候是我奮勇殺敵耶。」

  「好啦,只是慢一點提到蘿德拉你而已嘛。」

  「如果不是你扮成俾斯米爾……」

  露緹希想到方才拉烏斯遭遇的惡戰,再想到若是俾斯米爾本人遭受如此猛襲,下場恐怕不堪設想。

  「對方也是狠毒,」拉烏斯嘆息,「一口氣連旁邊的人都想宰了。」

  經歷一場大戰,又費了些功夫才清理完戰場。累了一晚,眾人很快就睡著,一夜好眠。

  ※  ※  ※

  次日一早,俾斯米爾祈禱完,施展了死者交談,詢問昨日戰死的刺客。

  「要如何找到你的雇主?你們的目標為何?」

  「我們只是小角色。只認識上頭老闆。目標是以法蓮家族的末裔。」

  「如何找到你的上頭老闆?」

  「只有老闆來找我。沒有我找老闆。」

  「你們老闆叫什麼名?」

  「老闆是卡爾。我是亞德瑟。」

  一連問了幾名刺客,都是類似的答案。所有人的上司姓名都是沒有特色的尋常姓名。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即使戰死,也沒能留下什麼線索。區隔化做得很好,俾斯米爾尋思。除了那位隱形起來追擊索羅克的刺客,只有他的頂頭上司姓名和別人不一樣。他說:

  「我的老闆是『颶毒』庫納薩金。」

  「嗯……對方是聯合起來合作的嗎?」拉烏斯若有所思,「還是上下遊一對一接頭?作得真好。」

  「我覺得只是用假名分隔而已,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在接手。搞不好那個卡爾,其實就是他。」羅倫斯說。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啊,羅倫斯。只是名字,想怎麼換就怎麼換。」拉烏斯點點頭。

  羅倫斯:「如果是我,我只要在不同時間跟不同人見面就好了。」

  蘿德拉:「這樣一來……我們的任務也算是結束了吧?」

  「既然都跑這麼遠了,就到奧城一遭整備吧。」總指揮拉烏斯說。

  於是眾人繼續往奧菈薇楊波列發進。

  ※  ※  ※

  護衛隊在晨光中抵達了聖火騎士團的主城奧菈薇楊波列,穿透雲層的晨光將城牆染成金色,遠處則還降著細雪。

  俾斯米爾拜會了聖火騎士團大團長達奇亞斯.凱斯克拉斯,傳達哥霞的問候。護衛隊被聖火騎士慎重接待,在奧菈薇楊波列城內整理了一間神殿的側翼廂房給眾人使用。只是,聖火騎士以樸素著稱,在神殿的住宿十分枯燥,晚餐只有蔬菜,當然也沒有酒類。俾斯米爾與大團長相見甚歡,但本部有些不尋常的氣氛。索羅克打聽之下,才發現原來是聖火騎士凱.朱流士與其一黨盜走了初代團長聖法拉利的聖劍。此事只有聖火騎士團的最高層知道,其餘部眾皆不知此事。至於索羅克是如何打聽到此事,又是另一件奇事。

  歷經這麼多天總算來到城市,奧菈薇楊波列又在聖火騎士的保護之下,護衛隊成員決意找個地方不醉不歸。事實上,商會護衛和收割者歷經血戰,也有人結交了起來。趁著來到城市,相約出去尋歡作樂。瓦米亞、羅倫斯、拉烏斯才找到第一間酒吧,便遇上鬥毆事件。原來,瓦米亞趁著酒意搭訕了酒吧中的漂亮女子,想不到那女子竟然痛打瓦米亞一頓。羅倫斯加入戰局,引發酒吧大亂鬥。拉烏斯原不想動手,但被迫捲入。最後便以瓦米亞、羅倫斯、拉烏斯被痛毆、酒吧被砸做為收場。打人的女子自稱叫做寇爾的珊曼莎。

  羅倫斯等人回到神殿,與出門逛街回來的索拉、露緹希、蘿德拉、俾斯米爾與索羅克會合之後,索羅克才告訴他們,聽說有個瘋女人一直在酒店鬧事,已經砸了五間酒館,而羅倫斯等人剛好就在第六間被砸的酒館中一起被砸了。眾人為免節外生枝,整備完畢,次日一早便啟程趕往以實巴替。

  眾人返回以實巴替的路上一路平安,似乎真的解決問題了。然而,等待著眾人的,卻是班底們家族被滅門的不幸消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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