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 四話幕間 - 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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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m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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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15年 7月 8日,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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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風中挾冬,復吹佳涅宛。
  灰白帷底,即使有白城一稱的以實巴替,高聳的素牆也抹上了黯淡。

  歸屬外城的克盧斯蘭街旁,高台圍攏的圈內,角鬥場正中曠處,點出人影稀疏。
  鷹團舊部的海都,如同招牌的半裸滿是雄壯。肌肉的丘陵上毛林繁茂,隨吸吐起伏,發著野氣。
  細雪落到對面的圖雷伊的黑瀏海上。穿慣的厚衣外頭掛著鎖環甲,時值入寒,加披了獸皮。拉烏斯身輕在側,緊持大針佇立,針尖多覆了革套。
  近期發跡,姬兒汀傭兵團依然面對人才上的逆境,為打響名號,會在角鬥場空時進行團內武訓。無視不彰成效,上鉤的盡是看熱鬧的市民,主要成員間的練習,持續至今未止。

  直到剛才,圖雷伊與海都練對招練到半場,拉烏斯插口問了關於搭檔包抄的事。
  「二對一嗎?一個人誘敵,一個人出手。但要配合得好可需要常常練習。沒練習的話,就……盡量不要干擾對方,尤其是走位要當心。」
  沒想到海都會立刻停下圖雷伊答覆。
  「哈……」拉烏斯對說明半知未解,看向圖雷伊。
  三人相望,海都想眼前兩位青少只是歷淺不懂,枉費工夫說明,就要圖雷伊站到拉烏斯那頭,隨後拿來幾個陳舊的皮套,一個擲向圖雷伊慣用大刃,一邊把手中的巨斧塞進適宜的傢伙裡。
  「拉烏斯你的——風格武器?應該有自備的份吧,」海都拉扯,確認不致輕易脫落,「不然我們也可以不用這種保護,來場真的,怎樣。」
  「女神在上,姬兒汀的戰士已經寥寥可數了,拜託別幹這種折損人才的事情。」
  拉烏斯搖搖手,對玩笑話盡是些無聊反應。
  海都還是笑了幾聲,試舞不致殺傷的武器。圖雷伊處理好鷹刃,重新用鏈條綁實在左,起身。

  「圖雷加斯。」拉烏斯低喚:「最近……怎麼樣。」
  「還能怎樣,只要異教徒一天還在作亂,我們就不能停下腳步,對自己的實力滿足,」晃頭,對近況仍不甚滿意,「那邊呢?」
  「滿足?差太遠了,完全不行。」鎖眉。
  「現況就是這樣:沒有變化。」拍去拉烏斯肩頭雪,「希望機會到來之前,你我都準備好了。」
  「……是啊。」
  拉烏斯回擊,將圖雷伊身上積累的煩白打落。
  兩人重新面對眼前的困難。
  「有人想要練習,我就陪打;有人想學包抄戰術,我就當活靶讓你們練。打戰就是用身體去記,而且一回解決兩件忙,乾淨得俐落。」海都把抓亂鬍,擰笑叫戰:「桀桀……受死吧,拉烏斯!」
  拉烏斯顏染鐵青,對上老手,腳下步卻。
  海都趁勢高唱,戰歌雄厚,連周圍座席的觀客也得耳聞。
  「拉烏斯,上了!」
  「真得打不可?」
  沒給答覆,圖雷伊手托鷹刃,直朝海都衝去。拉烏斯硬起頭皮,針寫叉字,踩上圖雷伊的影子。
  「哈哈,來戰來戰!」
  大刃高立,圖雷伊看準距離,就是當先一劈。
  沉嗓,海都舉斧接戰。作勢擋格,卻是一撥一跨,壓足而近。
  且知圖雷伊未使刀衰,左抽右抬,器刃壓去。經驗老到的海都原想承對手收勢不及,一舉得勝,現下只得力抗,從粗似大木的肘傳來的勁道,竟是平分秋色。以往練招動手,力氣自然用不上半分,若非今天真幹一場,對圖雷伊曾受何方賜惠神力,恐怕還未有所覺。
  兩人擠兌間,又開了間距,圖雷伊仗武器稍長,讓斧頭狠砸不到身上。皮具互擊,大響連連。
  怎不見拉烏斯。心頭剛想,面前的圖雷伊無故分出一人,踢飛灰土,轉眼就摸到後心。老手反拳揍翻阿圖,倒柄後舞,攻守兼併。
  斧面劃至半空,灼痛便告不及。拉烏斯針擊入腰,先行得手。
  海都斧勢加劇,沒抓著一招脫離的拉烏斯。退步站腳,圖雷伊穩身,掄刀又上,雙人分合擊進。海都愛斧到處,敵手自退,另一人卻即欺身。

  朦光的水汗,閃金的軌跡。
  六呎漢以一敵二,加之拳腳,三人打成一團。路經的看客聞戰,無不駐足觀戲。

  拉烏斯奇劍襲出,雖無初次佳效,仍是中的。海都身上又多了許多莫名窟窿,直覺不行,拚受針刺煩擾,一招趕開拉烏斯,朝圖雷伊挺進,連攻不怠。
  一斧掃空,圖雷伊見海都腰邊有隙,鷹刀橫擊,這回紮實打了側身。
  聽海都念痛,圖雷伊自喜,可雛雞哪知老鳥是故意賣了破綻。斧面劃了大圓,狠擊左肩!力大之程,圖雷伊就要以膝觸地。要是死活拚鬥,左臂當場非被砍下不可。
  拉烏斯見海都體透幽光,聽他唱到正高處,心下有怯。但圖雷伊怎能不救?
  高喊圖雷加斯,拉烏斯挺劍緩敵,圖雷伊肩麻,仍進足踏弓,破土挑天,軌走月弧,卸了壯腕。
  悶疼讓海都少了半隻手,得用餘掌輔握。混亂中,象腿踢去,中了拉烏斯胸口,轉柄重敲。圖雷伊見斧欲閃,足力卻失,孤臂舉擋,哪能抵受海都一擊?斧面連刀一塊砸上右肩,怎樣都提不起知覺,自然沒法再打。
  斧柄猛舞,刺劍不能硬接。拉烏斯出劍雖穩中不失,對壘穩紮穩打,不露空隙的戰士,還是束手無策。
  海都拳揮,拉烏斯直退數步,站定卻沒搶上再打,只是持劍護身。

  群眾見場上戰意逝盡,勝負已決,始作鳥獸散。
  「遺憾啊,拉烏斯。」海都執斧,朗語:「你看,這種場合,如果你是我。你就要先對付圖雷伊。解決了圖雷伊。你就不是對手。但如果先打倒你,還是可能會被圖雷伊打趴。」
  海都緩緩搖頭,臉上寫著興頭未盡,卻不言明;對年輕人要求,不是他會幹的多餘事。
  「你們表現算得好了,圖雷伊也該有些心得?到旁邊休息吧。」
  鷹之團的戰士大氣未喘,背身而去。
  「拉烏斯,」圖雷伊拖腳走來,問:「為什麼不打?」
  「——就算是練習,結果很明顯了。」
  「是因為贏不了?」落敗讓圖雷伊失望難掩,可是他更訝異於夥伴的怯戰,「我們勝不過海都,可能就算了,如果我們贏不了仇敵,難道你會像現在一樣算了嗎?」
  指掐肩側。
  「當然……不會。」
  「你不是這樣想的?那是怎麼回事?」
  別開責備瞪目,拉烏斯想起以實巴替驛站的驛站主人拉慕拿斯;為實踐復仇的正義,冒著風險,反與我方起了衝突,終致殞命。
  圖雷伊是否會在某日,走到同樣的末路?

  「我只是在想:假如連前輩也勝不過,又要如何與真正的敵人一戰?」
  被這麼一問,圖雷伊心下亦是難安。
  望陰發楞的拉烏斯,深吸氣寒,忽然大喚海都;海都近期在角鬥場表現如日中天,其名自如羽筆之墨滴入水盤,染遍在場圓尖眾耳,本人自不作例外。
  「你走去哪?結論聽得夠了,可是練習還沒完。」
  他看拉烏斯腕抖,針劍彈豎再起——想徹底決出勝敗。

  海都微微抬首,滿意笑了。
  「好啊,再打!」
  允應一過,拉烏斯發足蹬靴,早衝過數十呎遠。針尖舞成了奇詭,即使海都已歷戰無數,一時怎能看清。
  自覺無法擋下,海都雙握持斧,手背泛筋,要等拉烏斯近身,賞他痛擊。
  「嚐嚐吧!」
  急箭泛光流銀,向對面疾馳射去。
  踏前兩步,熊腰大扭,海都瞄了拉烏斯胸膛,劈去萬鈞。
  十數幽箭驟降,俯草低繞,斧勢抹過鑽身,破空似失。拉烏斯一暈,強忍灼額難耐,弓肘拚放,銀矢歸聚化一,直穿腹心。
  「咖呸!」
  巨斧滯留在空,海都雙足釘地,腹上受劍。  
  外頭看作海都身強過人,唯有近處的拉烏斯知覺;以劍突頂抵擊劍之尖,哪是常人所能?阿拉斯底下盡是些狂人不成。
  「海——都——」喝罵,青年手底加勁,力道勢猛,劍身扭曲變形。
  每送前一吋,海都就得退一吋。六呎有餘的大漢,開始朝後不住滑動。
  「哼呃!」小個哪來的愚力?難道說維督澤米艾的居民都是怪物嗎。劍尖帶來痛意何等,海都受激嚎憤:「還嫩著啦!」
  大手撲張,拉烏斯不察,被抓實了額面。
  青年脖子一緊,上身蠻抗,脅下一心推送的武器失勁大半。海都搶隙,翻開了細劍,以頭槌顏,撞出含糊的音。
  「咳……」
  石拳再揮,直入細劍不及招架之處,擦過拉烏斯險中收實的下顎。
  聲喘,拉烏斯晃站,滿眼昏星。刺劍失去意識,蕩遊兩人之間。
  「拉烏斯,還記得我的話嗎。」
  淺浮漸紫的傷,又點仇恨的炎,燒盡殘存的醒智。
  即使敵影未明,青顏仍挺身,義無反顧,刺向朦朧。
  「遺憾啊……拉烏斯。」
  海都滑過無力的劍,柄甩,狠擊心窩。
  曾避死劫的拉烏斯,今次跪實落敗的地,噁心不止。

  同鄉的,關切的,紛紛奔來。直站到大家確認沒人受傷,海都才走出競技場的穢土,或許是回到風族貴婦的身旁。
  過了多久,圖雷伊才攙扶著能夠起身的拉烏斯離開。

  倖存者的汗,犧牲者的血,還有誰的淚。
  混作乾涸的黑,替角鬥場灌溉。期待為未來的劇戰,收成戰果飽滿。

    《豐作》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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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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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7年 5月 20日, 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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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play] 四話幕間 - 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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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喔~~~
精彩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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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m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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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play] 四話幕間 - 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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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阿光 寫:喔喔喔喔喔~~~
精彩精彩!
往後大概才有被用土爪開腸剖肚的18G橋段吧(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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