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拱形的藍色煙霧之後,銀白色細雪映入眼簾,驚覺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不知名的雪地之中。
眼睛有些吃力的眨了眨,試圖適應室外的光線。四處張望一下,三步併二步的追上派崔利雅,真好奇到這種雪地裡來做什麼。
走沒一會回兒她停下了腳步,「在旁邊看著有沒有任何東西過來,有的話,格殺勿論。」她邊說著,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殺或不殺我自己會決定。」我說著,然後待在一旁警戒著。
不一會兒,「喂!你過來。」派崔利雅對著我叫著。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低頭看著她畫在地上的東西,卻冷不防的被她拉著左手,被她在左手食指上劃了一刀,就在我還反應不及時她咬住我的手指吸了一口。
「妳想幹嘛?」我嚇的趕緊把手縮回來,她卻只回了一句,「哼,果然是黑暗之人的味道。」
「那又如何?」
她沒有理會我,只是握著血刃教團的暗紅色匕首低聲地唱起咒文,「出來吧!HalberTeufel!」她一邊高唱著,邊把匕首扔進了圖畫的中心。
四週的溫度馬上開始上升,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微微令人作噁的腐敗味。「嗚,這是………?」我伸手摀著鼻子,靜待著結果。
很快的,深淵魔王的身影在圖畫中央浮現。
一見到深淵魔王突然千思萬緒湧上心頭。回想過去,派崔利雅為了召喚牠而殺了西薇雅、我為了救西薇雅而殺了派崔利雅,而現在派崔利雅則在西薇雅體內………………。
「呼~呼~」不知不覺中,我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雖然身處在雪地之中,但是額頭上全是一滴滴的汗珠,全身的神經緊繃,我很肯定,如果發生了任何事,我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好的反應,那今天必然喪命於此。
不過很快的,我連掙扎都快放棄了,看著深淵魔王和派崔利雅,我妨彿見到了卡謬和艾瑪路西雅,那種集強大力量於一身的人,妨彿要殺掉幾百人只需一念之間。
「去吧!HalberTeufel!殺光黑王的走狗!」派崔利雅大聲的命令著,深淵魔王朝著某個方向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深淵魔王,自己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派崔利雅腳下一個不穩,跌坐在地板上。她緊閉著雙眼緊咬著嘴唇,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派崔利雅!妳怎麼了?」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在冰天雪地中,她竟然也在冒汗。
我除下長袍想為她披上,她卻只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笑了一聲,「有時間在這裡做這些有的沒的的,不如去處理一下不速之客吧。」
「不速之客?」我抬頭看了看四週,才發現我和派崔利雅已經被四隻流著口水的座狼包圍了。
「吆嗚~~~~~!」狼群搶在第一時間撲了上來。
* * * * *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迪哈一眼驚訝的看著我。
也許更令他驚訝的,是我懷中抱著的派崔利雅,不,或話該說是西薇雅。
他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回應,他剛才有說話嗎?好像有,不過我沒聽清楚。
「奧雪莉在這邊,你跟她比較熟,願意的話就來幫忙吧。」迪哈擺擺手,然後無奈的轉身離去。
在他的帶領之下,我們來到了一座帳篷裡,瞄了一眼都是一些熟悉的臉孔。恩卡、奧雪莉、迪哈還有蕭。
「……她似乎傷的很重?」蕭指著我懷中的派崔利雅,「需要幫忙嗎?」
「嗯……」我輕輕的把派崔利雅放了下來,「先幫她把傷口止住就好了,別做治療。」
「西薇雅……」奧雪莉看著派崔利雅喃喃自語著。
我低著頭說著,「別高興,她不是西薇雅,是派崔利雅。」就因為知道奧雪莉和西薇雅的交情,所以我沒有勇氣抬起頭看她,我甚至不敢想像她的表情。
「……我的假設還成真了…………。」迪哈抓抓頭,看來他們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派崔利雅似乎醒了過來,一把推開正在幫他治療的蕭先生,然後轉過頭來怒瞪著我。「沒用的東西!居然讓幾隻狼傷害我!」,語畢她唸了串咒文。
「別胡鬧!妳受傷了,需要包……紮……」就在我話還沒說完時,突然感覺全身的力量像被抽光一樣,便無力的倒在地上。
我昏了過去。
* * * * *
狼群撲了上來,開始啃咬我和派崔利雅,可悲的是光前面二隻座狼我就應付不來了,更別談保護正被後面二隻攻擊的派崔利雅。
『我說啊,逃走吧。』
「逃走?少蠢了你,在雪地裡抱著一個人逃的過狼群嗎?」
『抱著她逃?你在說什麼啊,當然是拿她餵狼,自己逃命啊。』
「你在胡說什麼!要我丟下她一個人逃走嗎?」
『忘了師父教的嗎?我們本來就不適合戰鬥啊,更何況你看她的樣子,她連戰力都稱不上。論單打獨鬥的話,我們的實力就又更弱了。何必呢?就拿她來吸引狼的注意力,趁這個時候逃走吧。』
「抱歉,我做不到。」
心裡盤算著,腳踏著派崔利雅的影子,想一口氣飛躍到狼的身邊,預想著在狼挫手不及時,先做掉一隻以降低對方戰力。
結果影之步施展失敗,一股疲勞感襲來使我不得不作罷,暫時轉攻為守。
「下賤的東西!給我滾開!」派崔利雅唱起了咒文,攻擊她的其中一隻狼,一翻身便死了。
拿著匕首,在雪地裡不停的移動,以派崔利雅為中心,四週除了狼群的腳印外,還有我移動的痕跡。
一邊調整位置,抓著時間差,一但狼的注意力被她所吸引,便狠狠的一擊重擊下去。
不過我所給予的傷害有限,根本擊斃不了座狼,而且狼群的啃咬也在我身上留下不少的傷口,過沒多久,她又放了第二發法術,又一隻座狼應聲倒下。
趁著二隻座狼注意剛倒下的同伴時,我繞到了剛被我重擊的座狼旁,再狠狠的一擊下去,牠便一命嗚呼。
我順勢移到她身邊,瞄了她一眼。(太好了,這樣派崔利雅只要再施一次法術,應該就可以結束了。)
結果沒想到她咒語唱沒二句,搖晃了一下,便倒在雪地裡了。
剩下的那頭座狼眼見食物到手,饑餓的朝她撲了上去,想好好的飽餐一頓。
「可惡!」,我往前跨了一步,從側面狠狠的捅了下去,卻阻止不了座狼,牠往派崔利雅身上跳了過去……。
就這樣了嗎?我仍然救不了她啊,望著座狼我仍然功虧一簣。
「吆嗚!」眼看座狼就要撲殺了派崔利雅,卻像撞上了什麼,座狼滿頭是血的倒在旁邊抽蓄著。
「作為一個守衛來說……」滿身是血的派崔利雅掙扎地坐了起來,「你的表現還真是遭透了啊……」她說完,然後昏厥過去。
「結果,四隻座狼裡,我只擊倒一隻,該保護的人也沒保護好……」,看著派崔利雅滿身的傷口,我喃喃自語著幫她做簡單的處理,「可惡,我怎麼那麼沒用。」僅管不停的伸手拭淚,卻還是止不住斗大的淚珠。
『如何?我們一起來挖掘出體內的潛力吧,想想看深淵魔王一對五百人毫髮無傷,多麼強大的力量!變身之後的事你也聽說過了吧,怎麼說也擁有和深淵魔王一較高下的實力。』他頓了一下,『就算實力只有牠的一半啦,然後在可控制的範圍內,算我們只能發揮潛力的一半啦,這樣算算也有一對一百二十五人的實力,看!多強大啊!哼,派崔莉雅也好,艾瑪路西雅也罷,她們也沒有那麼厲害吧。如果我們有了這股力量,小小的四隻座狼傷害的了我們嗎?不可能!想想看,那名死靈術士說過的話,”既然是佐爾拉替的僕人,身為一名黑魔術士,這些關於靈魂的小事,我當然辦的到。”只要有了這股力量,我們只要把派崔利雅殺了,再把西爾薇安‧葛基斯妲復活不就好了?多簡單啊!』
「…………你錯了,自身的力量和心的力量是要相輔相成的,自身的力量若一時之間大幅度成長而使得心的力量跟不上的話,不過是使人心腐敗罷了。那種過度強大的力量,我沒能力可以使用。」我搖搖了頭。
『所以呢?你要一輩子就這樣活在悔恨和無力之中?』
「不,正因為是人,所以才有著辦的到和辦不到的事,人不是萬能的,但是可以盡力追求完美,雖然有時候結果令人無奈。」說到這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過我已經選擇繼續走下去了。即使最後…………我還是失去了西薇雅,我也決定要繼續這樣走下去。」
『為什麼?你不覺得痛苦嗎?』
「正因為嚐過那種痛苦,知道那種痛,才不希望別人也步上一樣的後塵。」
『哼,你辦不到的,一但西爾薇安死去,你心的支柱就沒了,到那時候就不是你所能決定的了!』
我沒說什麼,只是微笑。
* * * * *
我清醒了過來,看了一下四週,果然已不見派崔利雅的身影。
「她已經走了。」蕭拍拍了我的肩膀,「不過臨走前,面無表情的臉孔卻流了眼淚。」
「是嗎?」我低著頭不語,因為我已猜到流淚的是西薇雅,不是派崔利雅。
之後,我們在此留宿了一晚,隔天眾人回到了蓋文堡外的邱葛爾小木屋。
『即使你不會放棄西爾薇安,那麼她呢?我倒是很好奇她什麼時候會看清你,然後對你徹底的失望啊,那畫面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著啊!』
[Replay]第五十四話.木寨
版主: tropic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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