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解答(未完)
發表於 : 2007年 9月 8日, 08:29
我和半妖精迪哈在夜色酒店碰面了，此刻距離日出大概還不到兩個小時。
為的是那個解答──破解吸血鬼詛咒的解答。
維多莉雅──那位心儀於法羅斯的賣花女，被血族之吻所影響，從此受了詛
咒，註定成為血族的一員。
註定？我才不相信，法羅斯長官更不相信。
大家都不願意相信。
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也不清楚後續的事件……蕾西獨自照顧維多莉雅
的時候，被她攻擊了。亞提很擔心，再也不敢讓蕾西單獨照顧她。法羅斯長官也
魂不守舍……發生了很多事，但我什麼也搞不清楚。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一定得做些什麼。
血！要就喝我的吧！解藥！讓我去尋找吧！
世界是這麼的廣大，在某個角落，一定有我們想要找的解答。
迪哈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他找來了一匹快馬，準備趕往溫萊。為什麼要去溫萊？我也不知道。迪
哈說，那裡有我們要的解答。
可是在那之前，我則建議先去尋找我們昨天遇到的牧師，那個叫做謝夫勒．
崔芬的牧師。
我抱著希望，希望這長久以來致力於除魔的牧師能夠給我們指引。雖然不知
道他的行蹤如何，但是所有問題的答案總是有門路。於是我們來到了蓋文堡騎士
團進駐的軍營。
「在騎士團裡你比較好說話…」
迪哈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跟著我來到蓋文堡軍營的正廳。在那裡，我們遇見了馬內度．阿思加先生
──騎士團調查組的負責人，也是師傅的上司。我向他問起了謝夫勒．崔芬的去
向。
「誰？」馬內度問。
「就是…」我急著說：「就是昨天被關起來又被放出來的牧師啊！」
「啊？他？他叫做謝夫勒？」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迪哈說。
看來馬內度長官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實這種結果也在預料之中，畢竟他每
天處理公務，有太多事要擔心。
「沒事，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罷了。」馬內度馬官聳聳肩：「不過我
們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他昨天後來又去哪兒了呢？」
「不知道。」
這樣的結果讓我開始覺得沮喪。只是這樣的挫折，就能讓我沮喪，這怎麼行
呢？我不禁勉強打起精神。
「無論如何，謝謝你，長官。」
「不會，倒是波蘭特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派去美加微亞的騎士說完全沒有
線索。」馬內度說。
「誰的線索啊？」
我靜靜地回答迪哈：「…我的師傅。」
師傅已經消失了將近一個月了。在這段期間，一點音訊都沒有。就這樣，留
下我和奧雪莉在蓋文堡。一想到這裡，我更是心焦如焚，卻只能空著急，只得先
冷靜處理完手邊的任務。我行個禮，帶著迪哈一起告退。
「有什麼頭緒嗎？」
我問迪哈。他告訴我，根據謝夫勒先生的說法，有一位對吸血鬼有研究的學
者現在人在萊茵維亞。於是我明瞭到，原來我們真正要尋找的吸血鬼專家其實另
有其人，是那位據說在萊因維亞的學者。不過我沒再問得更詳細，一來是因為半
妖精不太愛說話──他的話一直都很少──二來是因為在萊茵微亞這個大城市中
，茫茫尋找一個人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難的緣故。
離開了軍營，東側就出了蓋文堡東門。但我們沒有往那方向。我們各自騎著
一黑一白的兩匹馬，往城中前進，經過了杭斯坦伯爵府的城堡，漫步在奇斯大道
東段一帶。這一帶是熱鬧的小商圈，因為路上的行人不算少，所以我們兩個都騎
得很慢。在漫步式的並騎中，我和迪哈討論著：
「與其直接衝到萊茵微亞去，我們還是先找找昨天的牧師先生吧！」然後，
我壓低了聲音：「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讓牧師先生知道夜色的新房客。」
因為她已經是個吸血鬼了。
「我知道。」他點點頭：「嗯……在城裡牧師常去哪些地點啊？」
「總之，我們一邊走，你就一邊回想吧…」
我一面回答迪哈，一面注意著不要讓奔跑的小孩嚇到黑閃電。
「我想，先去教堂吧，」迪哈說著：「牧師應該常去教堂的。」
「教堂？」
這時候，戰神神殿出現在我們眼前。沒錯，奇斯大道東段南邊從東數來第四
座建築物，就是提賽斯的神殿。一陣靈光閃過我腦中，我突然有種想敬拜神明的
衝動。
「對了，他昨天有說到什麼…聖劍之主的名字…」我興奮的向迪哈說道：「
你知道祂是誰嗎？」
「不知道。」
我氣急敗壞的指著神殿向他解釋。
「提賽斯啊，戰神提賽斯。」
「提賽斯？」迪哈眨眨眼，然後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了。你指的是貝拉爾
。」
「貝拉爾？」
「妖精語，」迪哈說：「就是提賽斯。」
「我們沙蘭斯人都叫他提賽斯，或是聖劍之主。」我辯駁著：「但你怎麼知
道貝拉爾就是提賽斯呢？搞不好是兩個不同的神衹。」
「有什麼關係呢？」迪哈聳聳肩，結束這個話題，「別再討論這問題了，快
去找人比較要緊。」
於是，我們來到提賽斯的戰神神殿。
＊ ＊ ＊ ＊
禮拜廳裡是空的。正門口沒有人來接待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也沒有人擋著
不讓我們進門。在偌大的廳堂裡不但沒有看到任何牧師、輔祭或是其他的信眾─
─在蓋文堡，聖劍之主的信徒是為數不少的騎士、冒險者──可是今天就是沒看
到半個信徒、武裝衛士或引路的侍從。
我向前幾步，站在廳堂前，面對著提賽斯的聖像以騎士的方式致上禮儀。迪
哈雖然向來不來這套，但他還是照著我的方式獻上敬意。
因為他也是個戰士吧，我這樣的認為著。
人類用人類的形式表答自己的信仰，儘管在在烏姆地、克里蘭或是其他地方
的方式多少會稍有不同，而妖精和矮人也有各自的表現方式。但戰士的本質仍是
個戰士，無論對於騎士或是妖精劍士來說都是。
我轉向內廳的方向，朗聲問道：
「請問，有人在嗎？」
一個牧師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
「聖劍之主與您同在，請問兩位有事嗎？」
他這樣說著。我迎上前，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好，我想請問昨天有沒有一個外地來的牧師來過？」
「昨天？沒有。」
「沒有啊……那，您有沒有聽說過吸血鬼的傳說呢？」
「吸血鬼？」男人說，「為什麼這樣問？」
我的心沈了一下下，不過很快的恢復常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昨天，
那個男人把蓋文堡的吸血鬼殺死了，」那牧師應了一聲，表示他也有所聽聞，我
繼續說著：「但在那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我們有事想要請教他，所以要找他。
」
「嗯。」這男人點點頭，打量著我，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那麼，」我停了一下，看看他的反應，「關於這些事，您曾有所耳聞嗎？
」
「嗯，有的。」男人點頭，「不過我們提賽斯信徒並不做這些驅魔的工作的
。」他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提賽斯的追隨者並沒有時間放在驅魔之上。」
其實這些事我也是知道的，我看得出來他有聽說過吸血鬼之死的事──其實
這樣說也不精確，這些血族從來不算活著──也知道戰神牧師並不對驅魔有興趣
，那是卡法的牧師在做的事……我並不是真的要講這些，我只是要向他打聽這個
信奉戰爭之神的外地牧師的去向罷了。於是我直接問道：
「我當然知道啦，」我稍微難掩不耐煩的口吻，用著繞舌的官方語調說著，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侍奉著騎士、冒險家和戰士們所信仰的神的牧師先生，」
我頓了一頓，換口氣，再強調一次：「您對於這個斬殺吸血鬼的男人，有聽說過
他的行跡嗎？」
我猜想他若是不被這種官腔給嚇到的話，也應該稍微再配合一點。但他只是
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嘖，戰神的牧師果然不像杭斯坦伯爵府門口的看門
侍衛一樣是個軟腳蝦。
「沒有。」牧師說，「不過您可以說說看他的形貌，也許我可以幫您注意。
」
稍微回憶一下，才想起我和這個謝夫勒．崔芬先生只有一面之緣。別說是叫
我形容了，就算叫我回想我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我皺起眉頭，轉向半妖精。「迪哈，你知道要怎麼形容嗎？我實在是不大會
說……」
「長什麼樣？」牧師又問了一次，我則是看著還在思考中的迪哈。
「我想想，」迪哈說，「雖說想了也沒什麼用。」
我的心涼了一半。糟了，照這樣看來，迪哈跟這個謝夫勒．崔芬先生也不過
只有見過數面──說不定跟我一樣，跟本只有看過一次而已。
我們跟本是亂來…什麼線索也沒有，就這樣上路去尋找解答，到現在我才意
會到事情的嚴重性。然而，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停下的餘地了。
「我們還得做禮拜，兩位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牧師明顯地露出不耐煩
和不悅的表情。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心下憤然。無辜少女所受的不幸詛咒可以叫
做不重要？還是禮拜比較重要？
但我沒發作，我只是靜靜地看著迪哈。
「他不耐煩了…快點！」我小聲，但穩重的對半妖精說：「我不想惹火戰神
的牧師。」
迪哈皺起眉頭，眉上也多了幾滴汗，然後，好似硬擠出來似地，他緩緩的說
：
「嗯…有著黑色頭髮…」迪哈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對，穿著鱗甲…，腰
間繫著一把大劍…，還背著一個盾。」
「嗯？鱗甲？」牧師說。
「是的。」迪哈肯定地點點頭。
「聽起來和路易斯泰因教友有點像。」牧師思索著什麼，然後點點頭，彷彿
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我去找路易斯泰因教友出來，兩位稍待。」說完後
，他就離開了，留下我和半妖精在空盪盪的禮拜廳裡。
「謝謝。」
我和迪哈相望一眼，然後露出微笑。
「真是好險…」不知是他還是我，或者我們兩人同聲說著這句話。
＊ ＊ ＊ ＊
我一方面想著方才這位牧師的迂腐，一邊等待著他的客人。我想不通的是，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吸血鬼被斬殺──其實我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是斬殺，抑或是以
其他的方法消滅了他──的這件事，那怎麼會不知道這一件重大的事就是他的這
位教友所做的……是了，可能謝夫勒先生的性情淡薄，也可能是他不想引起旁人
注意，行事低調，所以無論是這位牧師先生，甚至是馬內度大人，都對他所知不
多。
其實更有可能是戰神的牧師實際上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這些信仰深刻的人
有時候表現得卻比一般人更死板。
仔細一想，這位謝夫勒先生可是昨天才被誤會殺了人而身陷囹圄呢。大家都
說「街坊的流水」，意指謠言傳遞之快速及普遍。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在表
面的水流之下還是可能有暗流的。像亞提這種吟遊詩人可能比較了解箇中奧妙吧
，我想著。
那麼，我們這種不通此道的粗人又怎麼去尋找我們所要的解答呢？
我有點後悔沒有帶亞提一起和我們旅行，但是他前天才結束一個旅行回到蓋
文堡，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該怎麼辦呢？我開始思考，卻毫無頭緒，不禁
眉頭深鎖。但是我沒有能夠想多久，牧師就帶著謝夫勒先生來到我們面前了。於
是我的心情馬上從對未來的擔憂轉變為對眼前小小成功所帶來的振奮。
「真的是你！」
「啊，是你們。」他看著我們，馬上就認了出來。
「謝夫勒先生，終於找到您了……」迪哈說。
「謝夫勒？」牧師看了看崔芬先生，懷疑地問。
「嗯，那是我偶爾用的化名。」
「啊？化名？」迪哈聽了之後皺皺眉頭。
「抱歉，欺騙了各位，我真正的名字是謝耐德崔爾．迪歐．路易斯泰因。多
謝您了，索瑪兄弟。」他向方才那位牧師點了點頭道謝，客氣地請他離開。那牧
師應了一聲之後便走離我們，然後他轉向我們。「兩位有事嗎？」
「謝夫…不是…是路易斯…泰因先生！真高興看見你！」我急切的說：「我
們之所以來到這裡的原因是為了向您請教一些事，是有關吸血鬼的事。」
路易斯泰因先生一面聽著，一面領我們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
「您昨天有向我提過吸血鬼變化的過程…em…什麼的…」
「Embrace。」他補充道。
「對對對…embrace..我想問的是，被變成吸血鬼的人，是否還有可能救得回
來呢？」我想也沒有想到後果，露骨的問題撞的脫口而出。
「我的答案和昨天一樣，在我所知的範圍之內，沒有。」他反問，「為什麼
這樣問？」
「我、…我從昨天就想知道了…」不擅長花言巧語的我心中一驚，隨口敷衍
。謝奈德只是瞇起眼睛看了看我，沒有說什麼。我猜想他一定知道了！我嘆了一
口氣，說：「…如果真的有更好的方法去拯救一個人的話…我們又何必像昨天那
樣呢？斬草除根是最有效的方法，但也是最壞的方法。」我看著他的眼睛，「為
此，我們非要找到他不行…」
「那是因為您沒有切身經歷過。」謝奈德淡淡地說，右手握了握他腰間的劍
。
我有一種淡淡的無力感，突然之間，我覺得我和亞提一樣是天真的。那無關
詩人的浪漫情懷，而是一種無力的天真。
迪哈見狀，馬上接過話頭，轉移謝奈德的注意力，「您曾經說過您的所有吸
血鬼的知識是從一位朋友那裡得來的…」
「是的。」謝奈德點點頭。
「想請問您那朋友的名子是？」
「亞帝蘭休爾．桑克。」
「能詳細告訴我們他的住處嗎？」我可以感受到他平靜之下的微微起伏的激
動，聽說迪哈和吸血鬼有難以消抹的深仇大恨。然而半妖精只是靜靜地說：「因
為我們希望能知道更多有關吸血鬼的資料。」
「我上次碰上他，是在萊茵微亞他暫住的劇院之中，」謝奈德說，「但是他
現在在哪，我也不敢保證。」
「也就是說他人不一定會在萊茵維亞？」
「我不知道。」謝奈德說，「他是安定不下來的人，就和我一樣。」
「知道了…」迪哈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眼見已經無事刁
擾，我也不想再多待一刻。路易斯泰因先生有著一雙看透人心的雙眼，在他的眼
神下我就好像渾身赤裸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讓我不太好受。於是我匆匆起身向他
致謝。
「…不好意思浪費您寶貴的時間，謝謝您的幫助。」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清
早的陽光透過繪著提賽斯的七彩玻璃，在地上投出的斑斕光影，「贊美聖劍之主
…」我輕聲說著。
「也願聖劍之主與您同在。」謝奈德說，「無論你們是在做什麼，都希望聖
劍之主祝福你們。」
他的最後這一句話讓我感到好過多了。於是我們道別，然後離開提賽斯教堂
，動身前住萊茵微亞。
＊ ＊ ＊ ＊
兩道閃電劃過了原野，一道是黑的，一道是白的。我們在十五日的傍晚到了
溫萊，然後在十九日下午到達萊茵微亞。這時候回歸之日的節慶已經結束了，但
是萊茵微亞還是到處都是人。
萊茵微亞的劇院聽說大的小的有名的無名的，加起來總共有兩百多家。正當
我打算一家一家開始找的時候，迪哈打醒了我，還有我愚蠢的念頭。他領著路，
很快地，我們當天晚上就找到了謝奈德向他提到的『旅途劇院』。
劇院中有很多人，有觀眾，也有一些小侍奔走著。迪哈正想找人問打聽消息
時，一名侍者朝我們走了過來。
突然，他迎面就對我們說了一串流轉順暢的句子。那是妖精語吧？一時間我
突然手足無措。迪哈點點頭回應了一句，我便在一旁睜大著眼睛問他：「喂喂…
他說什麼來著啊？」
「他說歡迎我們來到這裡。」
「喔…」我向那侍者點了點頭：「你好。」
「我該怎麼問他啊？」表情冷漠的迪哈突然無厘頭的對我說道，一時間讓我
不知如何反應。我可不會妖精語啊！
「你、你來問啦…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侍者打斷了我們小小的混亂，開始說起賽費隆語，向我們推薦今
晚的戲曲：「兩位是要看戲嘛？我們今天上演『水晶宮』，由波多莉演唱擔任女
角，保證精采！」
看了看迪哈，再看看我自己；一個半妖精和一介莽夫一起來看戲？不知道他
是怎樣來看我們的，更何況我們都還佩著劍呢。
迪哈對水晶宮一點也不感興趣，逕自問道：「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否有位
名為亞帝蘭休爾．桑克的學者站住在這？」
「亞、亞蘭修爾帝克桑？」服務生搖搖頭，「不知道喔…」
「這你聽的懂吧？」迪哈突然轉頭對我說。
其實我想這是一種屬於他的幽默，屬於他的獨特開玩笑的方式吧？然而我無
法再捧場一點的瞪了他一眼：「他說普通話啊…」迪哈只是看著我，不知道是覺
得不好意思還是覺得尷尬。
「我們這又不是旅店，你們如果要找地方住還是去找旅店吧。」侍者回答我
們。不善表答的迪哈只能聳聳肩，望向我。我想了想，反正一直在這裡待著事情
也不會有進展，還不如親身去看一看，搞不好會有什麼突破吧？
「好吧！既然你說保證精采，我們就看看吧！」
「是！是！保證精采！」
我們各付了一枚銀幣，服務生便熱情地帶我們找到了座位，然後轉回去招呼
其他客人了。
我開始東張西望。接著燈光暗下，簾幕昇起，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在台上唱
起歌，唱得應該算不錯吧？她開始絮絮訴說水晶宮裡的軼事，一些角色也陸續出
現在舞台上，水晶宮的故事就這樣一幕一幕的呈現在觀眾眼前。
我深深的感到很無聊，但周遭的觀眾大氣也不敢呼一聲，害我也跟著有點緊
張起來。迪哈坐在我旁邊，跟個木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覺得無聊。
我的意念開始胡亂飛舞，想著我自在的騎著馬奔馳在原野上。
看著水晶宮的故事，和穿著晶亮戲服的騎士，就讓我想起我小時候，我一直
夢想著能夠出外闖一番事業，然後帶著我自己的騎士團回來幫助愛朗伯爵。長大
後才發現其實我喜歡的反而是自在的生活，這樣對我來說就很好了…只要身邊的
人都能過得快樂，我就很滿足了。
想來想去，當初那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其實也是為了讓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快
樂。在沙蘭斯，打仗可是常年發生，搞得大家都很難受。
看著水晶宮的小姐們的愛情故事，我想，戲裡的王公貴族應該不能了解吧？
在舞台上，打仗只是流言、穿著花花綠綠的比武大會…
雖然我覺得很無聊，但不知道奧雪莉會不會喜歡呢？啊…她一定會喜歡的，
她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想要到萊茵微亞一遊的。我突然想到，原來奧雪莉是想參
加萊茵微亞回歸之日的節慶啊！啊，明年有機會再一起來吧！如果可以的話，我
真想現在就騎著黑閃電到蓋文堡把奧雪莉接過來，看看這個水晶宮，再問問她會
不會覺得無聊…
不知過了多久，等迪哈叫醒我的時候，歌劇已經結束了。
（待續）
為的是那個解答──破解吸血鬼詛咒的解答。
維多莉雅──那位心儀於法羅斯的賣花女，被血族之吻所影響，從此受了詛
咒，註定成為血族的一員。
註定？我才不相信，法羅斯長官更不相信。
大家都不願意相信。
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也不清楚後續的事件……蕾西獨自照顧維多莉雅
的時候，被她攻擊了。亞提很擔心，再也不敢讓蕾西單獨照顧她。法羅斯長官也
魂不守舍……發生了很多事，但我什麼也搞不清楚。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一定得做些什麼。
血！要就喝我的吧！解藥！讓我去尋找吧！
世界是這麼的廣大，在某個角落，一定有我們想要找的解答。
迪哈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他找來了一匹快馬，準備趕往溫萊。為什麼要去溫萊？我也不知道。迪
哈說，那裡有我們要的解答。
可是在那之前，我則建議先去尋找我們昨天遇到的牧師，那個叫做謝夫勒．
崔芬的牧師。
我抱著希望，希望這長久以來致力於除魔的牧師能夠給我們指引。雖然不知
道他的行蹤如何，但是所有問題的答案總是有門路。於是我們來到了蓋文堡騎士
團進駐的軍營。
「在騎士團裡你比較好說話…」
迪哈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跟著我來到蓋文堡軍營的正廳。在那裡，我們遇見了馬內度．阿思加先生
──騎士團調查組的負責人，也是師傅的上司。我向他問起了謝夫勒．崔芬的去
向。
「誰？」馬內度問。
「就是…」我急著說：「就是昨天被關起來又被放出來的牧師啊！」
「啊？他？他叫做謝夫勒？」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迪哈說。
看來馬內度長官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實這種結果也在預料之中，畢竟他每
天處理公務，有太多事要擔心。
「沒事，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罷了。」馬內度馬官聳聳肩：「不過我
們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他昨天後來又去哪兒了呢？」
「不知道。」
這樣的結果讓我開始覺得沮喪。只是這樣的挫折，就能讓我沮喪，這怎麼行
呢？我不禁勉強打起精神。
「無論如何，謝謝你，長官。」
「不會，倒是波蘭特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派去美加微亞的騎士說完全沒有
線索。」馬內度說。
「誰的線索啊？」
我靜靜地回答迪哈：「…我的師傅。」
師傅已經消失了將近一個月了。在這段期間，一點音訊都沒有。就這樣，留
下我和奧雪莉在蓋文堡。一想到這裡，我更是心焦如焚，卻只能空著急，只得先
冷靜處理完手邊的任務。我行個禮，帶著迪哈一起告退。
「有什麼頭緒嗎？」
我問迪哈。他告訴我，根據謝夫勒先生的說法，有一位對吸血鬼有研究的學
者現在人在萊茵維亞。於是我明瞭到，原來我們真正要尋找的吸血鬼專家其實另
有其人，是那位據說在萊因維亞的學者。不過我沒再問得更詳細，一來是因為半
妖精不太愛說話──他的話一直都很少──二來是因為在萊茵微亞這個大城市中
，茫茫尋找一個人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難的緣故。
離開了軍營，東側就出了蓋文堡東門。但我們沒有往那方向。我們各自騎著
一黑一白的兩匹馬，往城中前進，經過了杭斯坦伯爵府的城堡，漫步在奇斯大道
東段一帶。這一帶是熱鬧的小商圈，因為路上的行人不算少，所以我們兩個都騎
得很慢。在漫步式的並騎中，我和迪哈討論著：
「與其直接衝到萊茵微亞去，我們還是先找找昨天的牧師先生吧！」然後，
我壓低了聲音：「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讓牧師先生知道夜色的新房客。」
因為她已經是個吸血鬼了。
「我知道。」他點點頭：「嗯……在城裡牧師常去哪些地點啊？」
「總之，我們一邊走，你就一邊回想吧…」
我一面回答迪哈，一面注意著不要讓奔跑的小孩嚇到黑閃電。
「我想，先去教堂吧，」迪哈說著：「牧師應該常去教堂的。」
「教堂？」
這時候，戰神神殿出現在我們眼前。沒錯，奇斯大道東段南邊從東數來第四
座建築物，就是提賽斯的神殿。一陣靈光閃過我腦中，我突然有種想敬拜神明的
衝動。
「對了，他昨天有說到什麼…聖劍之主的名字…」我興奮的向迪哈說道：「
你知道祂是誰嗎？」
「不知道。」
我氣急敗壞的指著神殿向他解釋。
「提賽斯啊，戰神提賽斯。」
「提賽斯？」迪哈眨眨眼，然後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了。你指的是貝拉爾
。」
「貝拉爾？」
「妖精語，」迪哈說：「就是提賽斯。」
「我們沙蘭斯人都叫他提賽斯，或是聖劍之主。」我辯駁著：「但你怎麼知
道貝拉爾就是提賽斯呢？搞不好是兩個不同的神衹。」
「有什麼關係呢？」迪哈聳聳肩，結束這個話題，「別再討論這問題了，快
去找人比較要緊。」
於是，我們來到提賽斯的戰神神殿。
＊ ＊ ＊ ＊
禮拜廳裡是空的。正門口沒有人來接待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也沒有人擋著
不讓我們進門。在偌大的廳堂裡不但沒有看到任何牧師、輔祭或是其他的信眾─
─在蓋文堡，聖劍之主的信徒是為數不少的騎士、冒險者──可是今天就是沒看
到半個信徒、武裝衛士或引路的侍從。
我向前幾步，站在廳堂前，面對著提賽斯的聖像以騎士的方式致上禮儀。迪
哈雖然向來不來這套，但他還是照著我的方式獻上敬意。
因為他也是個戰士吧，我這樣的認為著。
人類用人類的形式表答自己的信仰，儘管在在烏姆地、克里蘭或是其他地方
的方式多少會稍有不同，而妖精和矮人也有各自的表現方式。但戰士的本質仍是
個戰士，無論對於騎士或是妖精劍士來說都是。
我轉向內廳的方向，朗聲問道：
「請問，有人在嗎？」
一個牧師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
「聖劍之主與您同在，請問兩位有事嗎？」
他這樣說著。我迎上前，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好，我想請問昨天有沒有一個外地來的牧師來過？」
「昨天？沒有。」
「沒有啊……那，您有沒有聽說過吸血鬼的傳說呢？」
「吸血鬼？」男人說，「為什麼這樣問？」
我的心沈了一下下，不過很快的恢復常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昨天，
那個男人把蓋文堡的吸血鬼殺死了，」那牧師應了一聲，表示他也有所聽聞，我
繼續說著：「但在那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我們有事想要請教他，所以要找他。
」
「嗯。」這男人點點頭，打量著我，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那麼，」我停了一下，看看他的反應，「關於這些事，您曾有所耳聞嗎？
」
「嗯，有的。」男人點頭，「不過我們提賽斯信徒並不做這些驅魔的工作的
。」他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提賽斯的追隨者並沒有時間放在驅魔之上。」
其實這些事我也是知道的，我看得出來他有聽說過吸血鬼之死的事──其實
這樣說也不精確，這些血族從來不算活著──也知道戰神牧師並不對驅魔有興趣
，那是卡法的牧師在做的事……我並不是真的要講這些，我只是要向他打聽這個
信奉戰爭之神的外地牧師的去向罷了。於是我直接問道：
「我當然知道啦，」我稍微難掩不耐煩的口吻，用著繞舌的官方語調說著，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侍奉著騎士、冒險家和戰士們所信仰的神的牧師先生，」
我頓了一頓，換口氣，再強調一次：「您對於這個斬殺吸血鬼的男人，有聽說過
他的行跡嗎？」
我猜想他若是不被這種官腔給嚇到的話，也應該稍微再配合一點。但他只是
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嘖，戰神的牧師果然不像杭斯坦伯爵府門口的看門
侍衛一樣是個軟腳蝦。
「沒有。」牧師說，「不過您可以說說看他的形貌，也許我可以幫您注意。
」
稍微回憶一下，才想起我和這個謝夫勒．崔芬先生只有一面之緣。別說是叫
我形容了，就算叫我回想我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我皺起眉頭，轉向半妖精。「迪哈，你知道要怎麼形容嗎？我實在是不大會
說……」
「長什麼樣？」牧師又問了一次，我則是看著還在思考中的迪哈。
「我想想，」迪哈說，「雖說想了也沒什麼用。」
我的心涼了一半。糟了，照這樣看來，迪哈跟這個謝夫勒．崔芬先生也不過
只有見過數面──說不定跟我一樣，跟本只有看過一次而已。
我們跟本是亂來…什麼線索也沒有，就這樣上路去尋找解答，到現在我才意
會到事情的嚴重性。然而，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停下的餘地了。
「我們還得做禮拜，兩位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牧師明顯地露出不耐煩
和不悅的表情。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心下憤然。無辜少女所受的不幸詛咒可以叫
做不重要？還是禮拜比較重要？
但我沒發作，我只是靜靜地看著迪哈。
「他不耐煩了…快點！」我小聲，但穩重的對半妖精說：「我不想惹火戰神
的牧師。」
迪哈皺起眉頭，眉上也多了幾滴汗，然後，好似硬擠出來似地，他緩緩的說
：
「嗯…有著黑色頭髮…」迪哈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對，穿著鱗甲…，腰
間繫著一把大劍…，還背著一個盾。」
「嗯？鱗甲？」牧師說。
「是的。」迪哈肯定地點點頭。
「聽起來和路易斯泰因教友有點像。」牧師思索著什麼，然後點點頭，彷彿
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我去找路易斯泰因教友出來，兩位稍待。」說完後
，他就離開了，留下我和半妖精在空盪盪的禮拜廳裡。
「謝謝。」
我和迪哈相望一眼，然後露出微笑。
「真是好險…」不知是他還是我，或者我們兩人同聲說著這句話。
＊ ＊ ＊ ＊
我一方面想著方才這位牧師的迂腐，一邊等待著他的客人。我想不通的是，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吸血鬼被斬殺──其實我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是斬殺，抑或是以
其他的方法消滅了他──的這件事，那怎麼會不知道這一件重大的事就是他的這
位教友所做的……是了，可能謝夫勒先生的性情淡薄，也可能是他不想引起旁人
注意，行事低調，所以無論是這位牧師先生，甚至是馬內度大人，都對他所知不
多。
其實更有可能是戰神的牧師實際上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這些信仰深刻的人
有時候表現得卻比一般人更死板。
仔細一想，這位謝夫勒先生可是昨天才被誤會殺了人而身陷囹圄呢。大家都
說「街坊的流水」，意指謠言傳遞之快速及普遍。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在表
面的水流之下還是可能有暗流的。像亞提這種吟遊詩人可能比較了解箇中奧妙吧
，我想著。
那麼，我們這種不通此道的粗人又怎麼去尋找我們所要的解答呢？
我有點後悔沒有帶亞提一起和我們旅行，但是他前天才結束一個旅行回到蓋
文堡，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該怎麼辦呢？我開始思考，卻毫無頭緒，不禁
眉頭深鎖。但是我沒有能夠想多久，牧師就帶著謝夫勒先生來到我們面前了。於
是我的心情馬上從對未來的擔憂轉變為對眼前小小成功所帶來的振奮。
「真的是你！」
「啊，是你們。」他看著我們，馬上就認了出來。
「謝夫勒先生，終於找到您了……」迪哈說。
「謝夫勒？」牧師看了看崔芬先生，懷疑地問。
「嗯，那是我偶爾用的化名。」
「啊？化名？」迪哈聽了之後皺皺眉頭。
「抱歉，欺騙了各位，我真正的名字是謝耐德崔爾．迪歐．路易斯泰因。多
謝您了，索瑪兄弟。」他向方才那位牧師點了點頭道謝，客氣地請他離開。那牧
師應了一聲之後便走離我們，然後他轉向我們。「兩位有事嗎？」
「謝夫…不是…是路易斯…泰因先生！真高興看見你！」我急切的說：「我
們之所以來到這裡的原因是為了向您請教一些事，是有關吸血鬼的事。」
路易斯泰因先生一面聽著，一面領我們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
「您昨天有向我提過吸血鬼變化的過程…em…什麼的…」
「Embrace。」他補充道。
「對對對…embrace..我想問的是，被變成吸血鬼的人，是否還有可能救得回
來呢？」我想也沒有想到後果，露骨的問題撞的脫口而出。
「我的答案和昨天一樣，在我所知的範圍之內，沒有。」他反問，「為什麼
這樣問？」
「我、…我從昨天就想知道了…」不擅長花言巧語的我心中一驚，隨口敷衍
。謝奈德只是瞇起眼睛看了看我，沒有說什麼。我猜想他一定知道了！我嘆了一
口氣，說：「…如果真的有更好的方法去拯救一個人的話…我們又何必像昨天那
樣呢？斬草除根是最有效的方法，但也是最壞的方法。」我看著他的眼睛，「為
此，我們非要找到他不行…」
「那是因為您沒有切身經歷過。」謝奈德淡淡地說，右手握了握他腰間的劍
。
我有一種淡淡的無力感，突然之間，我覺得我和亞提一樣是天真的。那無關
詩人的浪漫情懷，而是一種無力的天真。
迪哈見狀，馬上接過話頭，轉移謝奈德的注意力，「您曾經說過您的所有吸
血鬼的知識是從一位朋友那裡得來的…」
「是的。」謝奈德點點頭。
「想請問您那朋友的名子是？」
「亞帝蘭休爾．桑克。」
「能詳細告訴我們他的住處嗎？」我可以感受到他平靜之下的微微起伏的激
動，聽說迪哈和吸血鬼有難以消抹的深仇大恨。然而半妖精只是靜靜地說：「因
為我們希望能知道更多有關吸血鬼的資料。」
「我上次碰上他，是在萊茵微亞他暫住的劇院之中，」謝奈德說，「但是他
現在在哪，我也不敢保證。」
「也就是說他人不一定會在萊茵維亞？」
「我不知道。」謝奈德說，「他是安定不下來的人，就和我一樣。」
「知道了…」迪哈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眼見已經無事刁
擾，我也不想再多待一刻。路易斯泰因先生有著一雙看透人心的雙眼，在他的眼
神下我就好像渾身赤裸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讓我不太好受。於是我匆匆起身向他
致謝。
「…不好意思浪費您寶貴的時間，謝謝您的幫助。」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清
早的陽光透過繪著提賽斯的七彩玻璃，在地上投出的斑斕光影，「贊美聖劍之主
…」我輕聲說著。
「也願聖劍之主與您同在。」謝奈德說，「無論你們是在做什麼，都希望聖
劍之主祝福你們。」
他的最後這一句話讓我感到好過多了。於是我們道別，然後離開提賽斯教堂
，動身前住萊茵微亞。
＊ ＊ ＊ ＊
兩道閃電劃過了原野，一道是黑的，一道是白的。我們在十五日的傍晚到了
溫萊，然後在十九日下午到達萊茵微亞。這時候回歸之日的節慶已經結束了，但
是萊茵微亞還是到處都是人。
萊茵微亞的劇院聽說大的小的有名的無名的，加起來總共有兩百多家。正當
我打算一家一家開始找的時候，迪哈打醒了我，還有我愚蠢的念頭。他領著路，
很快地，我們當天晚上就找到了謝奈德向他提到的『旅途劇院』。
劇院中有很多人，有觀眾，也有一些小侍奔走著。迪哈正想找人問打聽消息
時，一名侍者朝我們走了過來。
突然，他迎面就對我們說了一串流轉順暢的句子。那是妖精語吧？一時間我
突然手足無措。迪哈點點頭回應了一句，我便在一旁睜大著眼睛問他：「喂喂…
他說什麼來著啊？」
「他說歡迎我們來到這裡。」
「喔…」我向那侍者點了點頭：「你好。」
「我該怎麼問他啊？」表情冷漠的迪哈突然無厘頭的對我說道，一時間讓我
不知如何反應。我可不會妖精語啊！
「你、你來問啦…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侍者打斷了我們小小的混亂，開始說起賽費隆語，向我們推薦今
晚的戲曲：「兩位是要看戲嘛？我們今天上演『水晶宮』，由波多莉演唱擔任女
角，保證精采！」
看了看迪哈，再看看我自己；一個半妖精和一介莽夫一起來看戲？不知道他
是怎樣來看我們的，更何況我們都還佩著劍呢。
迪哈對水晶宮一點也不感興趣，逕自問道：「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否有位
名為亞帝蘭休爾．桑克的學者站住在這？」
「亞、亞蘭修爾帝克桑？」服務生搖搖頭，「不知道喔…」
「這你聽的懂吧？」迪哈突然轉頭對我說。
其實我想這是一種屬於他的幽默，屬於他的獨特開玩笑的方式吧？然而我無
法再捧場一點的瞪了他一眼：「他說普通話啊…」迪哈只是看著我，不知道是覺
得不好意思還是覺得尷尬。
「我們這又不是旅店，你們如果要找地方住還是去找旅店吧。」侍者回答我
們。不善表答的迪哈只能聳聳肩，望向我。我想了想，反正一直在這裡待著事情
也不會有進展，還不如親身去看一看，搞不好會有什麼突破吧？
「好吧！既然你說保證精采，我們就看看吧！」
「是！是！保證精采！」
我們各付了一枚銀幣，服務生便熱情地帶我們找到了座位，然後轉回去招呼
其他客人了。
我開始東張西望。接著燈光暗下，簾幕昇起，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在台上唱
起歌，唱得應該算不錯吧？她開始絮絮訴說水晶宮裡的軼事，一些角色也陸續出
現在舞台上，水晶宮的故事就這樣一幕一幕的呈現在觀眾眼前。
我深深的感到很無聊，但周遭的觀眾大氣也不敢呼一聲，害我也跟著有點緊
張起來。迪哈坐在我旁邊，跟個木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覺得無聊。
我的意念開始胡亂飛舞，想著我自在的騎著馬奔馳在原野上。
看著水晶宮的故事，和穿著晶亮戲服的騎士，就讓我想起我小時候，我一直
夢想著能夠出外闖一番事業，然後帶著我自己的騎士團回來幫助愛朗伯爵。長大
後才發現其實我喜歡的反而是自在的生活，這樣對我來說就很好了…只要身邊的
人都能過得快樂，我就很滿足了。
想來想去，當初那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其實也是為了讓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快
樂。在沙蘭斯，打仗可是常年發生，搞得大家都很難受。
看著水晶宮的小姐們的愛情故事，我想，戲裡的王公貴族應該不能了解吧？
在舞台上，打仗只是流言、穿著花花綠綠的比武大會…
雖然我覺得很無聊，但不知道奧雪莉會不會喜歡呢？啊…她一定會喜歡的，
她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想要到萊茵微亞一遊的。我突然想到，原來奧雪莉是想參
加萊茵微亞回歸之日的節慶啊！啊，明年有機會再一起來吧！如果可以的話，我
真想現在就騎著黑閃電到蓋文堡把奧雪莉接過來，看看這個水晶宮，再問問她會
不會覺得無聊…
不知過了多久，等迪哈叫醒我的時候，歌劇已經結束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