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森的伯爵最終還是叛變了。
往南移動的聯軍推進到不歸森之北,暫居神殿的伯爵請命出戰。不歸森城堡
的守將黃金丘陵的史踹客男爵也帶兵出城準備在城外佈陣,結果伯爵的軍隊卻倒
轉了矛頭,向烏姆地軍團殺了過來。
史踹客男爵緊急撤退,把不歸森城堡與其內的大批軍糧都讓給了聯軍。
但依然在鹿山堡的楊恩不但沒有責備他,反而對史踹客男爵將傷害壓低在最
小限度而大加稱讚。
為了討論應變措施,各部將領紛紛聚集在鹿山堡的議事廳中。
主席右側,是以林門伯爵角堡夫婦為首,智將中宮男爵奈森尼恩‧迪歐‧辛
克雷倫、佩羅德‧夏里斯爵士、史踹客男爵等皆在其下。而對面則以獅子山的波
格哈特蔭伯爵為首,坐著貝卡福子爵、海特曼爵士、李奧波多與林德貝格爵士兄
弟等騎士團的年輕部將以及南茹斯海因的將領赫虛的米赫爾子爵與梅諾爵士、布
魯薩貝格的庫度拉子爵還有波拉茹斯的雷德爾男爵。
然而眾人面前,卻是空缺已久的主位。
「楊恩究竟到哪去了?」海特曼爵士不悅地說道,「這時候北茹斯海因的軍
隊正不斷往南逼近,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楊恩卻在這時候跑的不見人影!」
中宮男爵和夏里斯爵士對看了一眼:「請稍安勿躁吧。」
波格哈特蔭伯爵不安地瞥了席下的茹斯海因降將一眼,然後轉向中宮男爵:
「既然公爵大人不在,那我們是否也該先討論我們的想法?就我來說,不戰是不
行的,但是這戰要怎麼打,卻令人好生為難……敵方士氣正旺,我們自然是應當
避其鋒,但這又會讓我們士氣大降……」
史踹客男爵點頭說道:「我認為這正是決戰的時機,和敵方正面交鋒,把他
們打回中茹斯海因,教他們嚐嚐深紅騎士團的厲害!」
角堡伯爵揮了揮手:「這樣我們勢必也會損失慘重啊!縱然逼退敵方,也不
見得有辦法重新佔領中茹斯海因與北茹斯海因。」
營帳外一陣吵鬧,眾人紛紛轉向出口處。
只見維爾斯手持長槍,麥克崔提著大弓帶頭走了進來,接著是肯與法蘭茲,
他們兩人一起扛著隻十呎長的箭鷹,最後才是笑容滿面的楊恩。楊恩悠哉地在主
位坐下,侍從則分別在他身後警戒著,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營帳內的不安氣氛。
「帝都又來了使者,聽說是要讓你當首席元老兼軍務卿。」東林雅凡家三姊
妹的長姊瑪綠莉說道。
「待會再說,讓他們等沒關係。」楊恩說道,然後眼神掃向在席諸將,「我
剛剛去附近的山裡打獵,獵到了箭鷹啊!真是好兆頭。」他彈了彈手指,轉向後
方,「法蘭茲,你們把箭鷹拿下去煮湯吧,待會每個大將那都送一碗去。」
法蘭茲和肯很快地有著鮮豔羽毛的大鳥給扛了下去。
楊恩拍了拍手,笑容滿面。
「嗯?怎麼大家臉色那麼難看?你們都知道不歸森的事情了吧?」
只有點頭,沒有人說話。
楊恩一笑:「現在茹斯堡的軍隊夾著收復中茹斯海因之威,大舉南下,兵力
已經超過一萬三千人,當然,比起我們的大軍還是有所不及,但是他們初勝,高
昂的士氣並不是久攻茹斯堡攻不下的我軍所能夠抵擋的。」
諸將左看又看,依然沒有人發言。
「奈森尼恩!」羅德山公爵叫道,中宮男爵應了一聲,「不容易贏吧?」
「這……應該是吧?」男爵回答,同時秉住氣息。
看來這會是楊恩將他的戰略全盤告訴旗下諸將的時機了。
「敵人大軍南來援救茹斯堡,銳不可當。但是我們是為了天下而來平定茹斯
海因的動亂的,勢必不能輕易地退讓,否則往後將更加無法管理其餘大貴族。」
楊恩搖頭晃腦地說著,「所以我決定和他們一戰!」
「要把分派在南茹斯海因的雅克斯大人和卡克斯大人部隊調回來嗎?」波格
哈特蔭侯爵問道,「我們現在這裡只有三萬多人馬,還得繼續控制茹斯堡,頂多
只能調出兩萬人和他們決戰,這樣恐怕無法輕易取勝……」
「是啊,所以才說勝利的機率不大嘛。派人去告訴雅克斯和卡克斯,叫他們
控制住佔領地,不要被暴民或是敵人的行動嚇倒了。」楊恩對佩羅德‧夏里斯爵
士說道,接著又叫隨軍書記官潘夸茲拿出了地圖、羊皮紙還有紙筆。
「總大將當然是我啦,」楊恩高興地說著,像個小孩子般開始分派陣勢,而
潘夸茲卻是一臉嚴肅地迅速地書寫著,「先鋒嘛,交給波格哈特統領。主要的戰
場應該是茹斯堡以北,所以波格哈特就在北國狹道中間佈陣吧!雅凡家三姊妹在
右邊的拂曉丘守住右翼,克拉多和雅各布與謝路克兄弟也都在這裡,然後左邊的
末日山就給瓦勒、庫特和康雷爵士以及瓦爾瑟。這樣有多少人?」
潘夸茲計算了一會:「八千三百人。」
楊恩點點頭,繼續唱詩般流暢地說道:「接下來是第二陣,就由迦勒茍里歐
和維爾瑪莉亞夫婦負責吧,本陣設在鷹獵場前,達門尼奧在他們的右邊,然後是
史岱拉。左邊的話,是埃琴‧蔻斯,還有卡斯泰因。他們分別佔據鷹獵場東西側
的小徑。」
「大人!」傑洛米亞斯爵士叫道,「也請讓我加入第二陣的行列!」
楊恩點點頭:「潘,把傑洛米亞斯寫進第二陣,就排在達門尼奧後面。」
「感謝!我一定不負公爵的信任!」爵士用力敲了敲胸膛。
「真有自信啊!」楊恩笑了笑,「最後就是我啦,前衛交給奈森尼恩,也把
艾索姆和克勞威希的名字都寫進去……再加上米赫爾子爵和庫度拉子爵諸將吧!
我的本陣設在鹿山堡,也就是這裡。」
眾將領掩飾不了臉上的訝異。設定的主戰場在茹斯堡以北,卻將主營設在茹
斯堡南門之外的鹿山堡,很顯然,楊恩根本不打算親自參加戰爭。
(是膽怯了嗎?)或許南茹斯海因的降將會這樣想……不,就連深紅騎士團
的將領都有可能如此認為。
然而,被唸到名字的將領依然大聲回答。
「好!這樣先鋒八千三百人、中鋒九千六百人、後衛五千人,總合兩萬三千
的大軍。怎麼看都是無懈可擊的佈陣啊!哈哈哈!」楊恩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
「斥侯說茹斯海因軍急速逼近中,明天中午就能到達茹斯海因北五哩處,所以大
家快點行動吧!我會讓他們把預祝勝利的箭鷹湯送到你們的營地去,祝各位武運
昌隆!」
所有將領紛紛起身,對羅德山公爵行了軍禮,接著離開。
「奈森尼恩、迦勒茍里歐還有波格哈特請留下來。」楊恩彈著手指說。
待眾人離開之後,主營內剩下的眾人,便只剩中宮男爵奈森尼恩、林門伯爵
迦勒茍里歐,還有獅子山蔭伯爵波格哈特三人以及楊恩與他的一眾侍衛。
「這場戰爭……對我們非常不利啊……」楊恩壓低聲音說道。
三將對看一眼。主帥都沒有把握,要士卒們如何取勝?
「我想大概會輸吧。」楊恩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畢竟他們勢如破竹地殺
過來,就像徒手去阻擋洪水一般啊。」
奈森尼恩忍不住問道:「那我們還要應戰?不如轉向西部平原,在開闊平原
上讓他們嚐嚐深紅騎士團的威力!」
「不行啊!」楊恩皺著眉頭說,「別忘了,我們的戰場不只這裡,薩斯提海
因也一直請求援軍吶!」
「這樣的話……」迦勒茍里歐才開口說到一半,卻被楊恩打斷。
「就得奮力一戰啦!就算戰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不容易取
勝的一場戰爭啊。」楊恩緩緩說道,瞪著奈森尼恩,「懂嗎?」
「意思是說……」
楊恩用力拍了拍大腿:「就是這樣啊!聽著:先鋒軍團得給茹斯海因軍一點
顏色瞧瞧,本隊在狹路中間迎擊,然後兩翼的部隊再一湧而上,這樣應該能打退
敵人的先鋒。不過黑山堡的休伐茲貝格也不是好惹的傢伙,他一定會派上隼騎士
團上陣,這樣的話,我們這邊的騎士團新兵可能就擋不住了,所以要敗逃。」
他喘了口氣,接著以高昂的音調繼續下去:「這時候第二陣就要好好收留先
鋒的敗兵,不過也因此把陣勢給攪亂。隼騎士團會趁機殺來,一陣混亂之後,第
二陣也會崩潰吧。先鋒的波格哈特帶著殘兵要一路往鹿山堡逃過來,躲在鹿山堡
的我,看到大量的敗兵,這時候大概就會被打的鬥志全失夾著尾巴跑了吧。如果
我臨陣脫逃的話,總大將的任務就交給奈森尼恩了。」
三將靜靜地聽著,臉上不時露出吃驚的表情。
「重點就在這裡啦!我在這場大敗之後,應該會一路南逃,被打的逃回老家
吧!所以我會往烏姆地那邊撤,最後逃回薩斯提海因附近的略里。而緊急擔任總
大將的奈森哩,當然就應該帶著後衛的敗兵一路南撤,逃到北國之嶺這來,然後
等待敵人追上來。而迦勒茍里歐的第二陣呢,被打的作鳥獸散,你和維爾瑪莉亞
就應該要帶領你的兵去赫虛,讓達門尼奧該去布魯薩貝格、卡斯泰因該去波拉茹
斯。」
「如果能夠解放茹斯堡,茹斯海因軍的士氣一定會到達巔峰,這時候我們就
更不可能打贏了。休伐茲貝格絕對會叫大軍先收復南茹斯海因的各城堡,可是被
勝利沖昏頭的將領卻會堅持追擊。要追擊的話,當然最好是把敵人的大將給打得
屁滾尿流啦!所以他們會追擊我應該在的奈森尼恩那裡。奈森尼恩,所以你得守
住北國之嶺。這時候,散到各地的第二陣殘兵,聽到敵人大軍南下攻擊大將,當
然要奮不顧身殺出來救援啦。」
奈森尼恩激動地問道:「那麼說來,主戰場在北國之嶺囉!」
楊恩也不點頭也不搖頭:「你們都聽懂了嗎?」
迦勒茍里歐堅定地點點頭,波格哈特皺著眉頭,但沒有其他表示。
「總之呢,就是這場會戰恐怕是會輸的,一但打輸,那原本就沒有戰意的我
就可能會逃跑,然後你們就要四散開來保留實力,接著等待敵人的追擊。」楊恩
說道,「這樣懂了吧?」
三將紛紛點頭。
「都懂的話,那就下去準備作戰吧。我也要為戰敗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楊
恩笑著說。
迦勒茍里歐站起身,然後忽然想起似地說道:「對了,茹斯堡內的布朗薩爵
士傳信出來,說糧食只剩一天份,只要進攻東門,他願意開城投降。」
「又要投降?這次換布朗薩嗎?」楊恩不屑地笑了笑,「真是討厭,不過茹
斯堡可不能那麼快就被打下來呀……叫雷德爾男爵今天夜裡偷偷送一星期的軍糧
進去吧。」
奈森尼恩為楊恩的大手筆而咋舌:「這樣下去,茹斯堡的人民一定會很感謝
羅德山公爵的……對了,皇帝的使者怎麼辦?」
「我對小皇帝來說,就像浮木之於將溺死者一般。可是這溺死者居然這麼小
氣,上次軍務卿被我拒絕,這次加個無關痛養的首席元老就想打發我……」楊恩
撇了撇嘴,「我就陪他們吃頓晚餐吧,叫他們把箭鷹湯送一鍋上來,吃完晚餐就
打發他們走。畢竟我們還有要事得辦呢!」
三將大笑,隨即伴著笑聲一一離開主帥營。
Bogohardt von Leonberg
Japhen Family of OstenWlder
Jakob and Schluck of Wasserkopf
Corrado Rotzotiger
Waller SchweinBauer
中宮男爵奈森尼恩‧迪歐‧辛克雷倫坐在楊恩右手首席,佩羅德‧夏里斯爵
士在其下。受到楊恩重用的林門伯爵角堡夫婦、南疆的沃佛根伯爵、冷水雅格伯
爵、史踹客男爵都在右側。而左側,則以獅子山的波格哈特蔭侯爵為首,坐著深
紅騎士團的將領。東林的雅凡家三姊妹、瓦森寇普家的雅各布與謝路克兄弟、洛
佐提格家的克拉多爵士、瓦勒‧謝溫包爾爵士等,皆穿著紅色盔甲坐在右方下位
的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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