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lay]恩卡的背景

版主: tropic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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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olf
劇院合夥人
文章: 2195
註冊時間: 2006年 6月 8日, 04:09

[Replay]恩卡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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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就過了這麼多年。現在想起來,一切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我
回到蓋文堡也有四年了。在這四年之間,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兇猛的半獸人、來
自故鄉的魔劍士、從地底冒出的暗妖精…當然也認識很多朋友。心思細膩的金費
雪,算是最特別的一個。他雖然擁有極富的感情,但是因為許多原故,不得不過
著陰影下的生活。這對於立志生活在光明下的我來說,是一種深刻的認識。還有
我曾一直以來跟從,兼具勇氣與智慧的法羅斯長官,和冷漠卻深具個性的半妖精
迪哈、質樸的強健戰士羅優、熱情奔放的詩人亞提…他們擴展了我的生活。要不
是當初突如其來的臨時決定,至今,我可能是會個鄉野的農人吧!

  仔細一想,人生是不是由許多個一念之間,和一些因緣際會構成的呢?如果
當初沒有跟著師傅旅行,如果當初死在那些地精手下,如果當初沒有巧遇奧雪莉
,如果當初答應了恩人愛朗伯爵給我的機會…

  愛朗伯爵,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忘記他對我的情誼。每當想起的時候,
就會有一種複雜的感覺由中而生。這是欣慰的感覺?還是人家說的人情債?我也
說不上來。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啊…好像是這個樣子…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父親是隸屬於烏姆大公爵李爾登家族麾下的一名騎士,母親是附近鄉村
村長的女兒。家裡除了我之外,還有三個孩子。我是長子,接下來是一個妹妹,
一個弟弟、然後是最小的么妹。

  父親退休之後,家境就顯得有點窘迫。我從小就得幫忙家務,在田裡幹活、
犁田、播種收割、割草餵牛羊,甚至有時候得到別村打打零工貼補家用。

  在我的童年裡,從我們村子到鄰村這幾畝大的地,就是全部的世界。但是,
因為父親是個騎士,他一直希望我能夠繼承他的位置。平時田裡不忙的時候,他
便會對我進行戰技訓練。他是個騎士,也是個嚴父。我的基本戰技,都是傳自於
父親。直到現在,當我揮動武器的時候,都會想起父親的身影。夜幕低垂的夜裡
,有時候還可以聽見父親喃喃述說著的騎士精神。

  在我十五歲那年,父親有個朋友來到了家裡。那位高大爽朗的叔叔,也就是
我的師傅,他是個冒險者。父親和他熱絡地聊著,頻頻地問他來自外面的消息。
聊了一會兒,父親考慮了一下,為了讓我能見識這個世界的廣大,而拜託他帶我
出門遠行。

  「了解世界的遼闊,能培養謙卑的胸懷。」父親是這麼說的。

  一切是這麼的突如其來,隔天,我就收拾好行李踏上旅程。於是,從那天開
始,我就跟著這位師傅,開始了我冒險的新生活。


※ ※ ※ ※ ※ ※ ※ ※ ※ ※ ※ ※ ※ ※ ※ ※ ※ ※


  那天,當我們行經雲霧峰的時候,我才十六歲。

  聽師傅說,這裡不是個平靜的地方,但是這裡的路程,也不是一天可以走完
的。因此,當晚我們就在山下紮了營,準備過夜。

  我抱著附近撿來的枯木和小樹枝,堆在地上。師傅則是用熟練的動作點起火
來,一下子,枯木和樹枝熊熊地燃燒起來。

  「師傅…」天色暗了,晚風吹起,遠方傳來狼嚎似的聲音。不知是出自寒冷
還是什麼原因,我不自覺地抱著雙手,輕輕地打顫,「現在是晚上了,我們點起
火來,不是更容易被怪物發現嗎?」

  師傅哈哈一笑,說:「在野外,很多危險的怪物都可以在黑暗中看見冒險者
們的。兩者的風險比較起來,生起火來是高明一點的主意。」師傅整理一下行李
:「當然,野外露宿的時候,守夜是少不了的。你先守第一輪,然後去休息一下
吧!」

  我點點頭,然後動手整理吃剩的食物。

  「gigigiaaaiaaaiaiaaiaaiaaa!」

  「gagag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gagaga!」

  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在遠方響起,整理行李到一半的師傅抽出劍來,「怎麼
來得那麼快?」

  「g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aaa!」

  「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師傅話才說完,就獨自拿劍衝入黑暗中。

  我一個人獨自在營火邊,害怕得動都不敢動。什麼騎士的作戰精神,什麼戰
技,全都丟到腦後了。我只希望,那些怪物不要來到營火旁邊。那一會兒時間,
我竟然數次生起逃到黑暗中的想法,可是想起師傅的話,我終究只是站在原地。
然而,事與願違,除了遠方的喊叫聲之外,營火後方似乎也有幾個紅點在窺視著
我。那些紅點越來越近,原來是三個地精。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沒命地大吼著,拿起師傅放在營火邊的劍,憑著一股本能和他們殺了起來
。血濺、刀砍、斧傷,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恐懼感叫我保護自己。

  碰!

  我倒在地上,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隻地精的屍體,而另外兩隻則站著對我笑。

  惡小孩欺負人的笑容。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們。

  地精對著我的頭舉起了斧頭…

  我舉起手來擋。

  一把長劍飛向他的頭,腦漿從他的頭殼迸出來。

  師傅對我大喊著。

  我失去了意識。


※ ※ ※ ※ ※ ※ ※ ※ ※ ※ ※ ※ ※ ※ ※ ※ ※ ※


  我沒有大礙。是的,過了兩個月之後,我才能說出這句話。我的左手臂上卻
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骨頭也差點斷掉。綁繃帶整整兩個月才復原,但是在皮
膚上的疤痕卻清晰可見。

  那個時候,我都習慣在左手上纏上繃帶。不是因為受傷的關係,而是因為不
想看到這道疤,想起那段經歷。


※ ※ ※ ※ ※ ※ ※ ※ ※ ※ ※ ※ ※ ※ ※ ※ ※ ※


  維隆卡,真是巨大的城市。

  印象中,沙蘭斯只有歐米亞那有辦法和這裡相比。然而一年半以前師傅帶我
到沙蘭斯王都時,映入眼中的是一派沒落景象。

  沙蘭斯的王氣似乎已經盡了。

  在這裡有著高聳的白色城牆,還有穿著亮晶晶的警衛走來走去。

  我看了看那些身披閃亮鎧甲的衛士們大跨步的從我面前走過,然後低頭看看
身上的破布衣。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

  「累了吧?恩卡。」師傅拍拍我的腦袋。

  「還好。」我努力地讓自己站得很直,但其實我的腿已經軟了。

  「哈哈哈!你不累,我倒是很累了。我們找一家旅店休息一下吧!」師傅大
笑著。

  於是,我們找了一家旅店下榻了。

  要不是師傅一下子就攤倒在床上,要不然真的看不出他的疲憊。

  望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在石鋪的大街上走來走去。

  「…師傅,我可以出去看看嗎?」我不禁意的問。

  「嗯嗯,記得別跑太遠啊…」師傅躺在床上,舉起手來擺了擺。

  我一下子就跑出了旅店門外,然後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在這裡的人很多,
好像天天都在豐年季一樣。穿著紅色、綠色絲質衣裳的仕女、腰間配劍的騎士、
一列白色袍子的巡禮神官、賣花女、吟唱著史詩的藝人、扛大斧的戰士…我愈看
愈有趣,瞪大了雙眼四處走來走去。路邊有人看著我的樣子呵呵地低聲笑著,雖
然我的樣子很像鄉巴佬,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要笑就笑吧!

  正當我東張西望的時候,忽然,巷子裡的動靜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兩個大漢
正包圍著一個瘦小的女子,拉拉扯扯的。

  「喂!你們在幹嘛?快住手。」我一面向巷子陰暗的深處走去,一面大聲喝
問道。

  一個滿臉鬍渣的大漢轉過身來:「臭小子!你想做什麼?」

  「少多管閒事!」另外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說。

  我伸手想掏武器,卻發現自己手無寸鐵。

  「我想叫你放開她。」我平和地說。

  「這與你無關啦,臭小子!」鬍渣男斥罵著。

  「是嗎?」我瞪著他,冷冷的說。

  「滾!」鬍渣男對我揮了揮拳頭,大吼起來。女孩子尖聲大叫,卻被另外一
個大漢捂住嘴巴。

  我衝過去,閃過鬍渣男的拳頭,然後用肩膀猛撞抓著女孩的刀疤男。

  「呃…」刀疤男硬生生地被我撞了一下,放開女孩被,踉蹌地後退,然後絆
到木桶倒在一邊。我馬上抓著女孩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

  跑跑跑,也不知道要往哪裡跑,就是不斷地跑,一直跑到再也跑不動了,我
才停下來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謝……謝……謝謝你…」女孩子氣喘吁吁的說。

  我看看四周,全是陌生的景象。我發現我迷路了。

  「…呼…」我對女孩說:「妳知道路嗎?」

  「啊?」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知道什麼路?」

  我張開嘴巴,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搖搖頭,說:「
算了,妳快回家吧。」

  「啊!我知道了!」女孩高興地笑了,「你有沙蘭斯的口音,你是外地來的
對吧?」

  「是啊…」

  「讓我猜猜....你是法澤海因人?」女孩說,「還是英加克?或是安南地?


  我呆了一呆,這兩年來的旅行讓我好久不想起這些事。這也算是人家說的鄉
愁嗎?

  「算了,」女孩擺擺手,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你迷路了對吧?找不到
旅社的路?」

  「……啊……是……」

  「哈哈!明明自己連路都不認識,居然還敢到處亂跑?」

  我歪著頭想一想,說:「那又怎麼?」不過是孤苦地迷路而已嘛。我這樣地
安慰自己。

  「啊……」女孩子一愣,然後開懷大笑起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因為在
維隆卡迷路而被抓去外國賣掉嗎?」她忽然用恐怖的表情對我說道。

  我望著她好一會兒,她也望著我默然不語。「我不知道。」我睜大著雙眼說


  「我也不知道。」女孩聳聳肩,「算了,那也不是重點。」

  她開始自顧自地走了起來,我跟在她後面。

  「總之,你現在迷路了,而且連旅社名都不知道。」

  「是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

  「可以帶我四處晃晃嗎?」

  「嗯,維隆卡的旅社沒有一千家,也有五百家,你要慢慢去找嗎?」

  「……不了,反正是在外旅行,」我停了一會兒,呆站在原地一下子,然後
說,「就四處看看吧?」

  於是,我們邊找邊逛,就在這巨大的白色城市裡晃了一天。女孩的名字是奧
雪莉,她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我們玩得很高興,連迷路的緊張也不見了,不過,
還是沒有找到那家旅店。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天黑了。女孩招待我到她家,
她和母親,以及兩個妹妹、兩個弟弟住在一起。當晚,我在那裡過了一夜。

  隔天一大早,我們就出門去。一天下來,還是沒能找到,但我倒是逛得很高
興。我們一邊尋找旅店的時候,女孩一邊帶我逛了許多地方。我們坐在白色聖殿
外的草皮吃著在商店街買來的烤餅,在圓型廣場觀看吟遊詩人的表演,在雕塑著
神像的噴泉旁佇立觀瞻許久…

  夜色漸漸低垂,我們漫步在人潮往來漸稀的街道上,突然間,四周的景物看
起來是那麼的眼熟。

  「一定就是這裡了!」我看見一間旅店,喜出望外地說。

  「你確定是這間嗎?不要又搞錯了。」她說

  「去問看看!」

  我們走進去,正好看見心焦如焚的師傅。

  「恩卡!你回來啦!」師傅看到我,高興地大步走向我,不過忽然,他卻倏
地停下腳步。

  「師傅……真抱歉讓你掛心了……」我慚愧地說,一會兒才注意到師傅的神
色很不對,他正用驚恐的眼神瞪著我。我敢說,就算他看到一打殺氣騰騰的食人
魔也不會有這種表情。

  「怎麼了?」我有點害怕,想必師傅是在生我的氣。我又輕輕地問了一次,
「師傅?」

  師傅沒有回答,但是女孩卻很快地衝向師傅。

  「老爸!」她跳上師傅的身上。

  「……奧雪莉!?」

  「……師傅?」


※ ※ ※ ※ ※ ※ ※ ※ ※ ※ ※ ※ ※ ※ ※ ※ ※ ※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女孩就是師傅的女兒。師傅因為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離
家出走,偶爾經過家鄉維隆卡,也不敢回家,只敢在外面住旅店。師傅的女兒,
奧雪莉不願意回家,要求師傅帶她一起走,否則她就要去和媽媽告狀。於是,師
傅只好帶著她一起走。雖然師傅對我有點抱怨,因為我害他得帶個累贅,但是聽
到我曾經見義勇為救了奧雪莉,他的語氣裡還是難掩引以為榮的神采。他帶我去
附近的武器店,讓我挑選一種喜歡的武器。

  武器店裡擺滿了各式各樣不同的武器,各種刀、劍、槍、斧,琳瑯滿目地擺
放在不同的架子上,一個箱子裡有各式的長短匕首,遠一點的櫃子裡還擺著一些
奇型怪狀的棍棒和鐮刀。形形色色的武器令人略感昏眩,我興奮地想要一一看過
這些,卻睜大眼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才好。

  「……長劍……」我的視線放在一把精美的長劍上。小時候,父親教我的作
戰方法是以長劍為主。冒險的時候,我也帶著一把破舊的短劍。可是,想起十六
歲時在雲霧峰的那一場衝突,我實在是對「握劍」這件事感到不由自主的排斥。

  「就拿這個吧!」奧雪莉指著一把長戟,「你長的那麼壯,就拿這個吧!」

  「少胡說!」師傅敲他女兒的頭,「是他挑還是你挑?」

  那放著長兵器的架子,三叉戟、長槍、戟、矛……被一件一件地排列出來。
我首先拿起看起來最輕的長槍,舞動了一下。長武器給人的感覺不錯,好像很豪
邁似的。

  「就這把長槍好了。」我拿著長槍高興地說。

  師傅看了看我,想了一下:「你的臂力不錯,拿更為沉重的武器應該會更為
有效。」

  「長槍和長戟,有什麼不同呢?」我看了看手上的長槍,和那把放在架上的
長戟。長戟是一種特別的武器,在長柄上不但有長槍的槍尖,還有斧頭的斧刃,
也有突出的鐵勾,另一邊是長矛的尖刺。

  「嗯,長槍比較靈活,長戟則是傷害力較大,不過都是長距離的近身武器。
」師傅說。

  於是,我換了那把製作精美的長戟,試著揮動它。真是奇妙的感覺,長戟雖
然是一種複合性武器,可是平衡感卻做得很好。而且揮動起來的感覺雖然有點沉
,但是相對地破壞力也應該不錯。看樣子,我要熟悉這種武器,還得花一點時間
呢!

  「跟師傅說的一樣,那我還是用這把長戟好了。」

  「看吧!我說的有道理吧!」奧雪莉得意地說。

  於是,師傅真的為我買下了那一柄精造長戟,又衝著老闆打的折扣多買了一
件鏈衫。

  那時候的師傅帶著我四處遊歷,沒什麼積蓄。他一口氣為我買下這些東西,
我真的由衷感謝。


※ ※ ※ ※ ※ ※ ※ ※ ※ ※ ※ ※ ※ ※ ※ ※ ※ ※


  之後,我們便離開了這白金色的維隆卡,繼續往西邊走。某天,我們到了文
海微亞。

  還沒到文海微亞,在城外就看見許多騎士巡邏,看來這裡似乎是個軍事重鎮


  然後,我們來到了關口。

  把關的守衛十分嚴格,入關的旅者們排了個不短的隊伍,等候著入關。關口
的守衛十分嚴格,他問了前面的旅者許多的問題。其中一個旅者,和守衛交談了
許久之後,那個守衛搖搖頭,然後對著他擺擺手。那個旅行人連忙急著和他辯解
著什麼,直到他被驅離。

  「混帳!」我聽見那個人用沙蘭斯語罵著。

  「這裡的守衛十分的嚴格,尤其是對操著沙蘭斯腔調的人。」師傅輕描淡寫
的說著。

  「啊…什麼?那我們不就……」眼看著就要輪到我們。看來,我們似乎只有
被趕走一途了。

  「什麼也別說,讓我來處理就好。」師傅笑著說。

  還沒反應過來,師傅已經上前和守衛交談。出人意料的,師傅流利的和守衛
交談,守衛沒再多問什麼,於是,我們一句話沒說,就簡單地通關。

  「賽費隆語是珍珠海岸的通行語,想要在這裡旅行,多多少少都得會一兩句
。」師傅事後和我們說:「最好是能夠練習到沒有任何口音,這些賽費隆人對於
新月海岸的人都不大友善。」

  於是,我們花了幾個月鑽研賽費隆語,好不容易才讓我和奧雪莉能夠至少在
溝通上沒有問題。


※ ※ ※ ※ ※ ※ ※ ※ ※ ※ ※ ※ ※ ※ ※ ※ ※ ※


  師傅聽說在蓋文堡有很多獸人出沒,對當地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

  「所以,當地的領主發出條文,只要殺了任何一隻獸人,都可以得到不少獎
金。」師傅對我們說。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便往蓋文堡前去。


※ ※ ※ ※ ※ ※ ※ ※ ※ ※ ※ ※ ※ ※ ※ ※ ※ ※


  「恩卡!那邊的獸人交給你!」師傅揮劍逼得一群拿大斧的獸人節節敗退,
同時朝著我的方向大喊。

  「是的!師傅!」

  我大吼著衝向前,揮動長戟砍向另一邊的獸人。腥紅的血、破散碎裂的頭骨
、刀斧相交的花火,四處飛濺著。電光火石,我的手一麻,長戟被打落在地上。

  「該死!」

  最後殘存的獸人對著手無寸鐵的我高舉起大斧頭,正落未落之際,牠突然停
下了動作。眼看機不可失,我順手抄起地上的長戟,朝獸人的頸椎砍下去。牠的
首級級滾到了我腳邊,眉間多了把匕首。

  我回過頭去,正巧看見奧雪莉對我微笑著。


※ ※ ※ ※ ※ ※ ※ ※ ※ ※ ※ ※ ※ ※ ※ ※ ※ ※
  

  我二十歲那年,我們三人在蓋文堡一帶也算是闖下了一點點名聲。師傅認為
這裡的生活十分不錯,於是就用狩獵獸人的獎金,在蓋文堡買了間小房子打算定
居下來。

  這裡的生活的確不錯,我一直享受這樣的日子好一段時間,直到某個春天的
早晨。

  蓋文堡的春天宜人而舒適,那一天,我正好在家裡休息。忽然有個信差來到


  「請問這裡有個恩卡先生嗎?」一個聲音在門外大聲說道。

  「嗯?恩卡?有啊。」奧雪莉回答,然後對房內叫道,「恩卡!找你的!」

  找我?這可奇怪了。會有誰來找我呢?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跟著師傅和奧
雪莉,突然有人要找我,真是令我摸不著頭腦。

  無論如何,還是得親自看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啊,什麼事?」我走出房裡,看到奧雪莉正在門口,門外站了個男子,手
中拿著一封信。

  「這是來自烏姆地的急信。」信差把手中的信封遞給我之後就離開了。

  「什麼什麼?」奧雪莉在我身邊繞來繞去:「裡面寫些什麼?」

  我馬上把信拆開來看,信寫得十分簡短。一邊讀著信,我的心也愈來愈往下
沈。我又讀了一次,發現這一切不是夢。

  信裡提到,家中出了點事。因為烏姆大公爵和隔鄰的法澤海因大公爵開戰,
所以父親被徵召上戰場去。結果,烏姆大公爵軍大敗,年邁的父親也戰死了。現
在,家中除了上了年記的母親和一個十三歲的弟弟、十歲的妹妹外就沒有人了。
家人希望我能夠回家去一趟。拿著信紙的手不聽使喚地顫抖,我強自鎮定,只希
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夢。

  「什麼?裡面到底寫什麼?」奧雪莉開始有點急了,她不斷地拉著我的衣角


  「我…我一定得回去一趟…」我強忍著心中的激動。

  「回去?回去哪?」奧雪莉似乎預想到了什麼,她睜大眼,死白的臉上拚命
地想隱藏自己的情緒。

  「自己看吧。」

  她接過了信,讀了一遍,臉色更慘白了:「是說…是說你的父親他……」

  「是的。」我點點頭,然後暗自發覺奧雪莉比現在的我還要激動。

  「那你要回家鄉去嗎?」她問。

  「我必需回去……」

  「那………那………那你會回來嗎?」

  我心中多想給妳一個可靠的保證啊!奧雪莉!但是…我沒有辦法給一個確切
的承諾,我只怕…只怕…破碎的承諾會更傷妳的心…

  「……我希望……」

  「………………………………………………………………………………」

  她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站著一會兒,然後跑進自己的房裡,重重的把門關
上。

  「奧雪莉!」我叫喊她的名字,跑到她的房門前,「妳……願意和我一起去
嗎?」

  「我去幹嘛?我又人不生地不熟的……」門後傳來聲音。

  「我們都還年輕,」我使勁腦力拚命地翻找腦海裡的詞句想要說服她:「一
直待在這也不能能增廣見聞。」然而,我說出的話卻語無倫次,腦中也一片空白
……「不如和我走吧!」

  「走開!你這臭傢伙!!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奧雪莉在門後哭喊
著,扯裂、撕碎了我的心。

  「奧雪莉……就算妳不去,也要和我說個再見吧…」我懊惱地把頭靠在門上
,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輕聲地低語著,然後一個大男人竟然
悄悄地滑落淚水。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對不起……」我靠在門上,不知是對奧雪莉、師傅還是自己說的。「…」

  「這丫頭從小脾氣就倔強得很,和她老媽一樣,」師傅苦笑著:「別擔心了
,你還是快點準備動身吧,這種事情早一點去就好一點。」

  我偷偷地抹去淚痕,抬起頭來看著師傅:「再見了,…師傅。」

  「你的母親還在等著你呢………」說著,師傅把一袋金幣交到我手上。那袋
金幣重量不輕,碰撞著發出金屬的聲響。

  「謝謝…」我看那袋金幣,除了謝謝之外,說不出其他的話。

  「我們這兩年在這掙來的錢,你總是一毛也沒有拿,這些是我幫你存下來的
。」師傅對著我笑了一笑。那和他平常的笑容不一樣,少了一點豪邁,卻多了一
點溫柔。他輕輕地說:「拿回去吧,你的母親會需要的。」

  「…我都不知道…」我鼻頭一酸,趕緊搖搖頭,想把這惱人的感覺揮去,然
後,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送我送到門口,大笑起來:「如果你不回來的話,奧雪莉會整天都很難過
,那我可就慘了。」

  「我想我該走了。」我說。

  送別,還是愈快愈好,免得傷心難過太久。我想我終於了解到,為什麼我十
五歲那年離開家鄉的時候,家人送得那麼急,師傅走得那麼趕。

  師傅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便送我上路。

  「再見。」


※ ※ ※ ※ ※ ※ ※ ※ ※ ※ ※ ※ ※ ※ ※ ※ ※ ※


  我花了將近三個禮拜才趕到家鄉。

  家境比想像中還要差。父親去世,大公爵發給的薪餉通通停止,加上為了辦
喪禮的支出,家裡已經把能賣的都變賣一空。

  所以,當母親看到我的時候可真的是喜出望外。

  「恩卡!你可回來了!」母親看到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母親,從小養
育我的媽媽,頭上的白髮多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背彎了,人,也老了…

  「母親!…」我難掩心中的激動,上前抱著她。

  母親雙手捧著我的臉,落下喜悅的淚水:「這麼久不見,你可是個英俊的年
輕人了…就和你父親當年一樣……」

  「媽、媽、」家裡除了母親之外,我沒看到弟弟和妹妹,因此我著急的
問:「大家過的好嗎?」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

  「為了還債,我和附近的領主威爾金伯爵說好了,把蕊茲凱賣到他們家去,
他們便幫我們還清債務……」

  「什麼!?」我憤怒的說。這些貴族不但自私地發動戰爭,還要在戰後收取
平民百姓的好處,想到這裡,我不禁怒上心頭。

  「妹妹去伯爵家做他們小姐的侍女,應該也不會太難受的……」

  我二話不說,掏出師傅留給我的那袋金幣。

  「這是?」母親看著那個袋子,疑惑的問。

  我把袋子解開來,露出黃澄澄的金幣:「這些,二年來的積蓄,希望可以幫
忙改善一點狀況。」

  「噢……」母親抱著我,難過地哭了。

  「這些,夠把妹妹贖回來嗎?」我問她,可是她卻露出兩難的表情:「媽?


  「可是…可是都已經跟伯爵他們說好了…」

  「我去打聽打聽。」


※ ※ ※ ※ ※ ※ ※ ※ ※ ※ ※ ※ ※ ※ ※ ※ ※ ※


  我到了伯爵府前。

  「有事嗎?先生?」門口的傭人一點也不給我好臉色看。我注意到原來是因
為我穿著窮人的衣著。

  「我有要事找伯爵。」

  「你是哪位?伯爵沒空!」傭人一點餘地也不留的就把我趕走了。

  之後,我到鄰村打聽,發現我們家的狀況還算好的。去做伯爵女兒的侍女,
普通的農村女孩還沒資格。因為蕊茲凱是騎士之後,才有這種資格。附近的村落
倒沒有這種問題。

  考慮之後,我回家拿了點錢,想辦法弄到一件乾淨正式的衣服,打扮整齊。
然後再去找伯爵。這一次,我很輕鬆地就進去了。

  我向伯爵說明家中的處境,並且表示希望家裡的長女能夠待在母親身邊照顧
生活和家計。比想像中的還簡單,我最後竟然成功說服伯爵讓蕊茲凱回到家裡。

  「留在我身邊,我就讓你繼承你父親的地位,怎麼樣?」

  伯爵似乎很看重我。雖然對這些貴族挺不滿的,但是一想人家都願意給我們
家方便了,這也算是一種恩澤,再說家裡也需要經濟來源。想了一想,我便答應
了伯爵。

  於是,我成為波里姆‧馬克‧愛朗伯爵,人稱威爾金伯爵旗下的騎士。


※ ※ ※ ※ ※ ※ ※ ※ ※ ※ ※ ※ ※ ※ ※ ※ ※ ※


  在伯爵的手下待了一年多,我慢慢地了解到,其實貴族並非想像中的高高在
上、不近人情──畢竟他們也是人。這些貴族雖然有很大的權力,可是相對的,
也必須負起很大的責任。有些苦處甚至是一般平民想像不到的,和貴族比起來,
有時候只要掛心於農事的平民還比較幸福。回想起以前自己對貴族魯莽的成見,
不禁感到汗顏。

  在這之後,我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家人。母親不再悲傷,蕊茲凱已經是個亭
亭玉立又懂事的大女孩,而且可以為照顧家計幫上許多忙。格雷得長高了許多,
聲音也變了。譚雅的脾氣依然很拗,還是個小女孩。

  很久沒有看到家人了,雖然父親…爸爸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們一家仍然和樂
地享受天倫之樂。而冒險,似乎已經是很遠的事了,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了吧?

  在平常的日子裡,騎士的事並不多,除了站哨、巡邏和日常的訓練之外,我
要做的,就是一直陪著家人、幫幫農事。這樣的生活很愜意,只是有時想起奧雪
莉、師傅和冒險的日子會有點愁悵……只要不發生戰爭,這樣的生活就可以一直
持續下去吧?我衷心祈求戰爭永遠不要降臨……

  然而,該來的還是來了。

  烏姆大公爵再度和隔鄰的法澤海因大公爵開戰,威爾金伯爵的領地也被要求
出兵──也就是我們,這些被稱為騎士的戰爭籌碼。

  出發前,家人都捨不得讓我走,深怕我一去就不回來。我再三保證我會活著
回來之後,才得以成行。事實上,我一次戰爭也沒參加過,這一次能不能活著回
來,恐怕有提塞斯和卡法知道。

  於是我上了戰場。

  戰場上的人命是不值的,生命宛如花朵般碎弱。我們行軍到了奧澤堡一帶,
遭到敵軍的伏擊。敵方和我方的數量相當,卻是十分精銳的騎士團。我親眼看著
熟識的同袍一一倒在他們劍下,而我們可說是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吶喊聲震耳
欲聾,在這一片殺聲中,早已分不清方向、敵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父親當年也是在這樣的戰場中嗎?

  騎士不懼生死、騎士不懼生死……該死!!不懼生死也不是這樣送死!

  一口熱血湧了上來,我跳上被打落騎士的馬背上,瘋狂的向前猛衝。站在地
上的步兵,就用馬蹄攆過去。騎在馬上的騎士,就挨著他們的攻擊硬闖過他們身
邊。

  「那裡!快過去!」一名同僚的騎士大喊。

  我順著他的方向轉過頭,看到了苦戰中的威爾金伯爵。一個看起來是敵方將
領的人和幾名騎士正在對伯爵實行圍剿,而最後一名威爾金伯爵的護衛兵也倒下
了。

  「快支援伯爵呀啊啊啊!」我重複大吼著這句話,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

  一咬牙,我什麼也不去想,筆直地朝向伯爵的方向疾馳而去。


※ ※ ※ ※ ※ ※ ※ ※ ※ ※ ※ ※ ※ ※ ※ ※ ※ ※


  我們慘敗。

  伯爵受到十分嚴重的重傷,不幸中的大幸是,我還是奮力地搶救出伯爵。除
了伯爵之外,我和那幾名騎士是唯一逃出的生還者。

  我們回到家鄉,伯爵卻從此無法作戰,必須一輩子躺在床上。

  伯爵雖然殘廢,但是,他對我還是感到非常感激的樣子。常常說要是沒有我
,他早在奧澤堡就送命了。伯爵雖然那樣說,但是在我的心裡面,卻總覺得,要
不是有那些在精銳前仍英勇抗戰的已故騎士,和掩護我的那些活下來的騎士,憑
我一個人,是跟本沒可能做到的。

  那場戰爭來得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麼多人。我們存活下來,是諸神給我們
的恩賜。然而,看到終生不良於行的伯爵,我還是很難過。至於什麼功勞的,卻
是不太想提起,畢竟這一切是這麼的沒道理。

  出乎意料的是,連伯爵十九歲的女兒菲力西雅‧愛朗,也對我很感謝。菲力
西雅小姐是很好的人,想當初蕊茲凱去做菲力西雅小姐的仕女,我還擔心蕊茲凱
的待遇不好,事後證明,是我想太多了。

  他們幾乎把我當作是一家人看待,終於,某一天,伯爵召喚我到他的床前。

  我單膝跪在床前。伯爵笑著叫我不要那麼拘謹,好不容易等我放輕鬆一點之
後,伯爵問我了:

  「願意改姓愛朗嗎?」

  我呆了半晌,確定我沒聽錯。

  「不,父親在天之靈的願望就是我繼承家業。」我堅定的回答,但是卻壓抑
不住語氣中的微微顫抖。

  「你的父親是個優秀的騎士,和你一樣,」伯爵頷首:「但是我沒有兒子,
將來我的領地,我的頭銜在我之後將會沒有人繼承。」

  我聽著伯爵的話,一時間全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與其交給那些根本沒有關係的遠親,不如交給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伯爵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後,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我:「娶了我的女兒,繼承我們愛
朗伯爵家族吧。」

  菲力西雅小姐?伯爵的話又讓我再度受到了衝擊。菲力西雅,她是多麼的…
…風趣幽默、有教養、談吐優雅,我只是個鄉下孩子,怎麼配得上她呢?伯爵怎
麼肯把她這樣的女兒許給我,菲力西雅不會不高興嗎?等等,難道說,她……一
時間千百種想法湧進腦中,一下子變得雜亂無章。不知道為什麼,奧雪莉的紅色
長髮、眼眸、雙頰和嘴唇,在這個時候浮現在我心中。

  我搖搖頭,雖然伯爵很看得起我,但是這一切恩惠比起我的德行和能力都太
過了,我的所做所為不值得伯爵把他的一切都交給我:「對不起,在下忠於您,
但無法接受。」

  伯爵有點落寞地看著我:「為什麼?」

  「因為,……唉!」我想說什麼,但被伯爵一問,卻什麼也說不好了。「從
小我在父親的教育下成長,十五歲那年我離開了家,從此再也沒有見面。我…」

  「繼承愛朗家族,你們家族可以讓你的弟弟繼承。」伯爵打斷我的話,「否
則,就是你想要兩個姓氏都保留下也不是難事啊!」

  讓格雷得來繼承嗎?對啊,伯爵說的有道理,而且我可以保留兩個姓氏啊。
但是…

  「我是長子,而且,……」我猶豫了一下,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我希望可
以用自己的手取得。若可以繼承本族,那也就夠了。」

  「自己的手?你在奧澤堡救了我一命,不但我的命是你的,我們都把你當作
是一家人了。」

  我發現,在這種時候,想讓自己的嘴唇動起來,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能救您的命,」我吃力的說,並驚訝的發現這一句話我是如何地說的不
帶感情:「這是騎士的本份。」

  「孩子,愛朗家族是有百年歷史的家族了,我不希望就敗在我手上。」伯爵
握著我的手,用誠懇的眼神望向我。

  伯爵……他對我是多麼真摰啊,為什麼我還要這樣掙扎猶豫那麼久呢?這樣
也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嗯…好吧,可是,若我的弟弟沒有騎士的資格,我就得回復我的姓氏。」
我點點頭,努力地露出一個微笑。

  「呵呵呵,」伯爵開心地笑了,「你可以把你母親、你弟弟你妹妹,一家人
都接過來,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咦…伯爵沒聽到我最後一句話嗎?格雷得要繼承家族的騎士的話…不對!伯
爵只要給他一匹馬、一套盔甲,格雷得就是騎士了,這樣的話,格雷得就太可憐
了。也許會有人覺得高興,但是失去了挑戰自己目標的機會,不是一種剝奪嗎?
不對!這一切超出了我應得的,我不是為了這些而成為騎士的,我不能欺騙自己
,雖然我真心的想讓伯爵打心裡高興……伯爵那麼高興,不會聽到不想聽的東西
……

  這樣不行!

  人生一生只有僅僅幾次重大的抉擇,這一次,我決定要忠於自我。

  「不~~~~~~~~~~~~~~~~~~~~~~~~~~~~要!」

  我站起來大喊,然後頭也不回地奔出了伯爵府,逃回了家裡。

  和那天我回家的時候一樣,這次也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家裡。

  「怎麼啦?」媽媽看到我這麼緊張,著急地問。於是我一五一十的全都和她
說了。

  「那……那你要怎麼辦?」她看著我,意味深長的問。

  「一起到師傅那吧!」

  母親搖了搖頭:「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根,你走吧。伯爵不會為難我們
的。」

  我低著頭,什麼也沒說。這裡也是我的根啊!

  「你有你的世界,可是我們只願意待在這裡。」母親說,「伯爵也是明理人
,他不會向孤兒寡母作對的。」

  「好。」我望著母親,心中明白這一去可不像上次一樣。「總有一天,我會
衣錦還鄉,帶著數不盡的騎士,回到我們的根。」


※ ※ ※ ※ ※ ※ ※ ※ ※ ※ ※ ※ ※ ※ ※ ※ ※ ※


  我逃離了家鄉,穿過克麗西雅山道,幾乎已經回到了蓋文堡。

  這天,我已經騎到了蓋文堡南邊的森林。越接近城門,卻越感到害怕。

  忽然,頭上掉了幾個松果下來。

  「!?」

  我抬頭一看,發現奧雪莉坐在大樹上。

  「奧雪莉!!」

  她又拿了顆松果丟我。

  「可捨得回來了啊?」

  「啊~奧雪莉!」我揉揉頭:「妳……在生氣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又拿了顆松果扔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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